生不逢時的超豪華大作！創意無敵的東方玄幻，卻受限于機能被埋沒

最近一段時間，日本老牌廠商SE社眾多作品紛紛推出續作或移植重制，讓新老玩家重新領略到傳統日式游戲的魅力，雖然當下的影響力難稱頂流，但在上世紀末期，還未合并的史克威爾可以說是日本游戲產業的代表，尤其是加入到索尼PS主機陣營后，不僅在老本行RPG領域大作層出不窮，甚至在之前從未涉足的街機玩法同樣有不俗表現。不過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巔峰時期的史克威爾也有過頗具爭議的作品，比如本期我們要回顧的，就是當年創意非常新穎，制作規模堪稱豪華，但最終銷量并不出色的《雙界儀》（Soukaigi）。

1997年初史克威爾推出了《最終幻想7》這部里程碑作品后，徹底奠定了在業界的王者地位，也讓索尼PS和世嘉土星之間的32位主機戰爭形勢徹底明朗，公司產品線全面爆發，除了經典系列進化的《沙加開拓者》（Saga Frontier）外，全新的電影化敘事ARPG《寄生前夜》（Parasite Eve）、橫版飛行射擊《獨臂擎天》（Einhander）、3D對戰《行星格斗》（Tobal）等優秀作品發售，儼然有全類型稱霸之勢，并不滿足的史克威爾選擇了繼續創新。

1998年5月28日，PS版《雙界儀》正式發售，游戲采用了3CD配置，與《最終幻想7》相同的容量標志著這是一款超大作，坂口博信擔任總監督，天河信彥擔任導演，開發團隊以1995年成立的Yuke’s為核心，這家公司主要制作摔角對戰游戲，之前2K旗下的WWE系列就是出自其手。

本作采用了現實環境與魔幻融合的獨特世界觀，以游戲發售時的日本為主要背景，傳說中的怪物“寄生神”會附著在各種物體上侵襲人類，有著現代科技也無法破解的神秘力量，而早在遠古時期為了消滅寄生神，五位掌握金、木、水、火、土五行力量的咒方士，在紫微仙的指示下承擔起使命被稱為“五方輪”，并由各個時代的人一直繼承，然而紫微仙卻籌劃了一個巨大陰謀，會將日本乃至全世界導向混亂之路，五方輪察覺到惡行后，將在玩家的帶領下大義滅親，走上保衛世界的戰斗之路。

游戲給人最直觀的印象，就是采用了全3D多邊形畫面表現，之前的《最終幻想7》、《寄生前夜》、《生化危機》等大作，采用將CG動畫與人物角色相結合，利用靜態幀圖作為固定視角場景，玩家可以操作主角在上面移動，在需要重點交待劇情時則直接播放CG動畫，這種方式在PS時代被眾多廠商廣泛采用。而像《雙界儀》這種“真3D” 在當時的PS主機上非常罕見，游戲場景和人物造型均采用即時演算生成，就連史克威爾祖傳的過場動畫也直接使用多邊形，現代城市的高樓大廈以及戰艦等兵器，與魔幻生物同時出現在游戲中，給玩家帶來了強烈震撼。

本作采用了分章節動作冒險形式，共有10個STAGE可以體驗，玩家可以在場景中探索和戰斗，每個STAGE末尾都有相應的BOSS戰，擊敗其后即可推進流程。游戲的戰斗采用了第三人稱追尾視角，有多種特技可以使用，值得一提的是針對不同敵人需要選擇合適的方式，否則很有可能出現打了半天沒效果。

《雙界儀》在故事劇情上下了很大工夫，五行相生相克的理念在日本等東亞地區廣泛流行，現代與魔幻的強烈反差給人物之間的沖突打下了良好基礎，真實存在的地點也讓玩家有興趣探索。本作的人物設定出自著名漫畫家皇名月，其作品以中國歷史文化為主，國內玩家最為熟知的應該是《軒轅劍叁》封面，盡管是首次給游戲設計角色，但特點鮮明的正反派造型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很多玩家也正是被封面和宣傳畫所吸引選擇購買。

為了進一步強化劇情表現，游戲還采用了全程語音，這在當時也是非常少見的，也是3CD容量的重頭，整個流程中穿插了大量人物對話，本作的聲優陣容強大，包括大塚明夫、子安武人、竹內順子、大谷育江等，實時生成的動作和配音讓玩家有了強烈代入感，彷佛沉浸在互動電影之中。

史克威爾游戲的音樂總是令人難忘，《雙界儀》也不例外，作曲家菊田裕樹繼《圣劍傳說2》、《圣劍傳說3》之后，再次貢獻了17首經典配樂，快節奏適合戰斗的風格，加上比較少見的東南亞地區人聲，對于多種文化氛圍混合的游戲世界觀是極好的烘托，代表了當時游戲音樂最高水準，時至今日仍然有大量愛好者重溫回顧。

《雙界儀》各方面的制作標準都稱得上頂級，但最終銷量僅有14萬套，與史克威爾其它作品相比，恐怕連及格都稱不上，這樣的成績顯然與巨大的投入不符，現在回過頭來看游戲的設計確實給玩家帶來了一些不良體驗。

史克威爾看清了未來游戲制作的發展趨勢，把全3D多邊形畫面表現作為游戲最重要賣點之一，但在當時的硬件技術條件下，本作步子邁得有點過大，從初代PS主機整個生涯作品來看，實現大場景全多邊形頗有難度，前面提到用靜態幀圖制作固定視角場景，其實就是廠商針對硬件妥協推出的“半3D”作品。

《雙界儀》設定出龐大的故事世界觀，但受限于硬件性能，多邊形畫面顯然不足以展現作者想法并給玩家帶來良好體驗，我們在游戲中可以明顯看出畫面呈現“三段化”。首先是皇名月的人設原畫精致，但在游戲中多邊形不足導致大量細節丟失；其次是過場動畫中場景元素豐富，到了實際操作時開發者需要將大部分資源用在敵我雙方動作造型上，結果遠方背景幾乎都被砍掉了，像是在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平臺進行冒險，總的來說就是2D宣傳圖一個樣、過場動畫另一個樣，實際玩起來又是一個樣。

除了多邊形機能不足導致畫面效果粗糙外，游戲在3D環境下的視角控制也存在著先天不足，這里舉一個最成功的案例，任天堂的《塞爾達傳說 時之笛》，之前的視頻中我們曾講過為啥這是3D游戲時代的首款神作，其中N64主機更強大的3D多邊形處理能力是一方面，尤其是紋理優化和抗鋸齒這兩個非常實用的機能，讓玩家有機會體驗到高水平的3D游戲畫面表現，另一方面則是類比搖桿手柄讓玩家可以360度全方向輸入，而且可以感應到推動力度，從而使得人物移動有著不同的速度，在3D游戲控制中有著極為流暢的體驗，轉換視角也非常方便。

然而到了PS平臺上就不行了，有的觀眾可能會說，初代PS主機已經有了帶類比搖桿的手柄，為啥不能依葫蘆畫瓢呢？沒錯，支持類比搖桿在PS生涯后期已是很多作品的標配，但為了照顧那些只有十字鍵的老手柄用戶，PS時代絕大多數3D游戲仍然以固定方向移動為操作核心，要想全方向移動就得用《生化危機》那種“開坦克”。直到1999年6月索尼推出的《捉猴啦》（Ape Escape），才是首款必須使用類比搖桿的游戲，甚至到PS2時代仍然有不少作品為了兼容老手柄限制了創意。

這樣的操作設計，來到《雙界儀》這種大場景3D環境中，顯得非常別扭，視角看著不舒服，人物移動也不夠流暢，影響了玩家體驗。其實在PS主機上，也有少數全3D游戲取得成功，包括《合金裝備》、《恐龍危機》、《放浪冒險譚》等，這些作品普遍采用了一些取巧手段，人物造型棱角化減少不必要的多邊形細節，畫面鏡頭也盡量避免出現遠景，這些都是后話。

同樣是3CD容量，《最終幻想7》通關需要幾十個小時，而《雙界儀》只需要幾個小時，如果把過場內容都去掉，整個流程非常短。前面提到開發團隊是摔角對戰出身，顯然缺少動作冒險玩法經驗，每個關卡場景顯得獨立，依靠動畫強行串在一起，缺少那種利用連續場景，敵人分層次出現，最終順理成章到關底擊敗BOSS，有起伏高潮的爽快戰斗體驗，經常是剛打上一陣子就要看一大段動畫，甚至有玩家對其評價為“好好看個電影，非要插幾局游戲，還不能跳過”。

現在來看《雙界儀》有著頂級大作水準的故事基礎，但受限于硬件條件和開發人員經驗，沒有找到合適的表現形式和玩法規則，如果中規中矩走傳統JRPG路線，也許銷量表現會好很多，但要是這樣恐怕也不是史克威爾了。在此之后游戲沒有續作和移植，時隔多年后才以模擬器形式登陸PSN商店，現在的新玩家恐怕很難接受原版游戲內容，以云玩家身份體驗整個故事或許是最佳選擇，菊田裕樹帶來的優美旋律，更是會長久流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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