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西裝筆挺的樣子,煞有介事地板正。這在高中來說,顯得異常另類,因我們穿著都太土。他如此打扮,倒是鶴立雞群了。除了航民的發型和從外地轉來的婧國,他已然算得上出色。
他,面容清瘦白皙卻略帶一些麻麻子。對于自然造物,誰也沒有辦法逃離,麻子就麻子吧,也是父母賜予的標識,區分開來與別人的特色嘛!
他,話語很慢,間或還有點口吃。雖然很慢熱,但其待人接物也是溫柔型,從而見過其跟誰紅過臉,或許是骨子里的善良造就了如此溫良的性格吧!說到一些事,甚至臉會一下子紅起來了,羞澀。
他,就是我那個高中的同學,人家都稱呼他為老二。我不明就里,也不曉得此稱呼來歷不明,卻又約定成俗了。那也就這么接受下來。
他,成績一般,記憶中總是坐在后排,跟那些個頭高的一起,倒是不搗亂。其實,他的個頭也不低,只是很瘦的身板罷了。
他,發型頗為講究,坐騎也看上去嶄新,對待同學又頗慷慨,時不時地,拿點兒小玩意到學校分著吃。
他,家在五井中村,若從其衣食住行看,家境應該算得上是挺好的。混跡在后排的日子里,他如魚得水,十分瀟灑。或許沒有人能猜測到他人生的終局會以悲劇結尾。
他,成績一般情況,高考自然沒有順利考取,也就落第了。從那開始,鮮有其音訊。從同學閑聊得知,他去了軍營,但又復員在家。來到了村里。
聽說,他很快就結婚了,有幾個要好的同學前去。同學后來說,他結婚那天有些不太吉利,因為不遠處就有人去世,正在辦喪事。一個喜事,一個喪事,是否有聯系,不得而知。
再次遇到同學們,就開始提及他的離開了。彌河是一條大河,流經臨朐和青州等地,算得上是一條母親河吧!而他就葬身其中。卻并不是意外事件,而是他主動赴死。
他,為何如此果決地去,丟下所有,撒手人間?在我們這些局外人的眼里,或許看得清晰明了,不外乎婚姻失敗。但局外人不過也是局外人,沒有身在其中,豈能知曉秋毫之末?不太可能。
唯一確定的則是,他已經離開人間,他應該是在徹底絕望之時才做出了如此決定,毅然決然,視死如歸。
唏噓不已,喟嘆不已。每每遇到高中同學,不免提起他,他的往事,他的結局,他的點滴,他為何會選擇這樣的路,不回頭。
自殺,作為一個中國問題,原因不少,比如抑郁,比如絕望。而他的選擇,到底是哪種?家庭的無奈?已經不得而知。
無聲流過的彌河,沖刷著他的身軀,淹沒了他的生命,生命的終章竟然與彌河緊密結合在一起。
胡適說過一句話:生命所在,希望存焉。意思是說,只要生命還在,那必然還是有希望的。如果生命不再,那即沒有任何希望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聯系到當年青年的自殺。再次提及彌河,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我這個同學,但愿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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