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0月8日,新西蘭激流島的清晨。
中國詩人顧城的姐姐顧?quán)l(xiāng)到弟弟家探望,迎面碰上了弟弟顧城,只聽到他囁嚅著說了一句。
“我把謝燁給打了。”
顧?quán)l(xiāng)的心猛地一沉,她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忙撥通了當?shù)丶本戎行牡碾娫挘⒘⒖腾s往弟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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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quán)l(xiāng)后來在自己出的書中,詳細的寫了當時的情況,其中書中的情節(jié)也成為警方后來分析案發(fā)時經(jīng)過的主要材料:
“那天一大早,謝燁對顧城說:“我有一個德國的朋友要來,我要開車去接他。”而顧城也猜到了什么。他陰陽怪氣的說:“朋友?不會是大于博士吧?”大于這個名字也成為他們夫妻之間的禁忌,一提起這個名字,顧城就滿腹怒火,恨的牙癢癢。他不能忍受別的男人擁有妻子,他感覺妻子已經(jīng)變了心。盛怒之下,他拿著一把斧子就朝妻子的頭上砍去,過了許久,他驚慌失措的跑出了門。正好碰到來找他的姐姐顧?quán)l(xiāng),他對顧?quán)l(xiāng)說:“我把謝燁打了。”顧?quán)l(xiāng)也很慌,急著跑到屋內(nèi)查看謝燁的傷勢。”
等到顧?quán)l(xiāng)走出門口時,發(fā)現(xiàn)弟弟已經(jīng)掛在了門口的一棵大樹上早已沒有了生命氣息。
謝燁被緊急送往醫(yī)院,經(jīng)過數(shù)小時的搶救,仍然未能挽回生命,在送往醫(yī)院的途中,她永遠閉上了那雙曾經(jīng)明亮如星的眼睛。
這一事件震驚了世界文壇,顧城的光環(huán)——那個被譽為“童話詩人”的天才形象,在血腥的現(xiàn)實面前轟然崩塌。
人們開始回溯這位詩人的生平,試圖從他曲折離奇的人生和畸形的婚姻中,尋找這場悲劇的根源。
顧城的一生,既是才華橫溢的詩篇,也是人性扭曲的悲歌。
01
顧城在我們今天看來,不可謂不大名鼎鼎,即便是不讀詩歌的人,也知道他的那句著名的詩: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作為我國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朦朧詩派的代表人物,顧城可以說是享譽一時,不過顧城寫詩從來不是并不是依靠社會閱歷,而是依靠對萬事萬物的敏感和與生俱來的才華去創(chuàng)造的。
也正因為如此,顧城的詩總是給人以童話般的感覺。
1956年9月24日,顧城出生在北京一個書香門第的家庭,他的父親顧工也是一名詩人。
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讓顧城從小就浸潤在詩歌的氛圍中,書葉的墨香和父親的吟誦成為他童年記憶的主色調(diào)。
然而,顧城的天才并非來自后天的積累,而是源自一種與生俱來的敏感,仿佛他生來就帶著一雙能洞察萬物本質(zhì)的眼睛。
五歲時,他便開始嘗試寫詩,八歲時寫下的《松塔》已初顯才華:
“松枝上,露滴金光閃亮,好像綠漆的寶塔,掛滿銀色鈴鐺。”
這首詩語言簡潔,卻帶著孩童般的純真與空靈,仿佛一幅清新的畫卷,讓人感受到他內(nèi)心世界的奇妙。
但與才華并存的,是顧城性格中逐漸顯露的孤僻。
他不喜歡與同齡人玩耍,總是獨自一人盯著大樹、草葉或螞蟻發(fā)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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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幼兒園,別的孩子嬉戲打鬧時,顧城卻寧愿獨自站在一旁,觀察柳枝在風中搖曳,或聆聽秋蟲的低鳴。
這種孤僻并沒有引起父親的警覺,顧工甚至覺得兒子“沉靜內(nèi)斂”,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
顧城的姐姐顧?quán)l(xiāng)回憶,弟弟小時候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愛湊熱鬧”,即便被同學圍著講《三國演義》,他也不愿成為焦點,而是更喜歡對著墻壁自言自語。
這種與世隔絕的性格,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埋下了孤獨的種子。
1969年,12歲的顧城隨父親下放到山東廣北的部隊農(nóng)場,開始了與田園生活的親密接觸。
在這里,山川河流、草木蟲鳴成為他創(chuàng)作的靈感源泉,也讓他更加沉迷于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
然而,農(nóng)村的勞作生活與顧城想象中的“玻璃一樣的世界”格格不入,他感到痛苦,卻也在這痛苦中淬煉出詩歌的雛形。
從1969年到1982年,是顧城創(chuàng)作的早期階段,他的詩歌充滿了對美好世界的向往,語言簡潔純凈,帶著童話般的色彩。
他曾在詩中寫道:“當我離去的時候,我們相信你能微笑,能用愉快的眼睛,去看鴿子。”
這些詩句如清泉般流淌,帶著一種虛無縹緲的夢幻感,卻也隱隱透露出他內(nèi)心的頹廢與迷茫。
顧城的詩歌風格被稱為“唯靈浪漫主義”,他用孩童般的視角觀察世界,用詩意的語言構(gòu)建了一個屬于自己的童話王國。
然而,這個童話王國的背后,是他對現(xiàn)實世界的深深抗拒。
在山東的農(nóng)村生活中,他聽不懂當?shù)胤窖裕硬辉敢馀c外界交流,寧愿沉浸在詩歌和文學的烏托邦中。
他甚至在陌生人到訪時選擇躲藏,拒絕與外人接觸,這種極端的孤僻讓他的父親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讓顧城輟學。
顧工認為,兒子不需要學校的集體生活,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培養(yǎng)這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然而,這卻讓顧城徹底失去了與外界溝通的機會,孤獨的性格愈發(fā)極端。
02
1974年,18歲的顧城從山東的部隊農(nóng)場回到了北京,這座他出生并成長的城市,帶著熟悉的胡同氣息和喧囂的市井聲,卻也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更廣闊世界的大門。
回到北京后,他的才華開始如星光般嶄露頭角,逐漸在詩壇掀起波瀾。他的詩作不僅語言簡潔,更有一種超脫世俗的靈氣,仿佛每一行文字都在訴說一個純凈而夢幻的世界。
顧城的個人形象也為他的詩人身份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他有一個獨特的癖好——總是戴著一頂破舊的帽子,無論春夏秋冬,這頂帽子仿佛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曾對朋友說,這頂帽子是他的“家”,里面住著他的靈魂。
這句半真半假的話,既透露出他內(nèi)心的孤獨,也讓人感受到他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
一次,有人開玩笑摘下他的帽子,顧城的反應卻出人意料,他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眼神空洞地躲到角落里,一個人默默發(fā)呆,直到帽子被歸還,他才如釋重負。
這種怪癖讓周圍人覺得他古怪而疏離,卻也為他的詩人形象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在當時的北京,文學青年們對顧城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認為他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才,有人卻覺得他的孤僻讓人難以接近。
無論如何,顧城的才華和特立獨行的個性,已經(jīng)讓他在詩壇站穩(wěn)了腳跟,成為朦朧詩派的重要代表之一。
1979年7月,顧城的生活迎來了一個重要的轉(zhuǎn)折點。
那是一個普通的夏日,他登上了一列從上海開往北京的火車,車廂里人聲鼎沸,空氣中彌漫著旅途的疲憊與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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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的座位旁坐著一個長發(fā)飄飄的女孩,她的眼睛清澈如小鹿,笑容純真而溫暖,仿佛能驅(qū)散車廂里的燥熱。
她叫謝燁,一個同樣熱愛文學的女孩,身上帶著南方女子的靈動與北方女孩的爽朗。
顧城被她的氣質(zhì)深深吸引,他羞澀地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卻在心中勾勒出她的模樣。
多年后,他在信中這樣描述初見謝燁的感受:“她的眼睛猶如夢幻的魚群,鼻線和嘴角有著金屬的光澤,我好像在回避一個空間,一片清涼的樹。”
這些詩意的文字,流露出他對謝燁一見鐘情的悸動,也展現(xiàn)了他將現(xiàn)實與夢幻交織的獨特視角。
謝燁的出現(xiàn),仿佛為顧城的黑白世界注入了一抹亮色,讓他那顆孤僻的心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的觸動。
火車到站前,顧城鼓起勇氣,將一張寫有自己地址的紙條塞給了謝燁,羞澀地低聲說:“如果你愿意,可以給我寫信。”
謝燁接過紙條,微笑著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回到北京后,顧城開始焦急地等待回音,每一天都守在郵箱旁,期待著那個陌生女孩的來信。
終于,謝燁的信寄到了,信中寫道:“火車上裝滿了人,有好有壞,但你都不是,你是一個特別的人。”
這句簡單卻真摯的話,讓顧城的心跳加速,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光,照亮了他封閉已久的內(nèi)心世界。
從此,兩人開始了頻繁的通信,顧城的信如同他的詩歌,充滿詩意的浪漫與熾烈的感情。
他寫道:
“太陽落山的時候,你的眼睛充滿光明,像你的名字,像輝煌的蒼穹,我將默默注視著你,讓一生都沐浴著光輝。”
謝燁被他的文字深深打動,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共鳴,仿佛這個北京的詩人能看透她的靈魂。
每一封信都像一首情詩,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讓這段感情在書信的往返中迅速升溫。
思念的煎熬讓顧城無法忍受,他決定親自前往上海,找到謝燁的家。
當他站在謝燁家門前,敲響那扇陌生的門時,內(nèi)心的緊張與期待交織在一起。
謝燁的父母卻對這個從北京遠道而來的詩人充滿疑慮,他們擔心顧城只是對女兒一時興起,北方與南方的生活習慣差異讓他們對這段感情并不看好。
然而,顧城的執(zhí)著超乎想象,他索性住進了謝家,寸步不離地守在謝燁身邊。他每天陪著謝燁聊天、散步,用詩意的語言訴說自己的感情,甚至在謝燁父母面前朗誦自己的詩作,試圖證明自己的真心。
謝燁被他的堅持感動,她將他的偏執(zhí)解讀為深情,將他的詩意視為對愛情的虔誠。
最終,謝燁的父母被顧城的真誠打動,無奈同意了兩人的交往。
這一刻,謝燁以為自己找到了靈魂的歸宿,卻未曾料到,這份感情的背后隱藏著顧城畸形的人格和對控制的病態(tài)渴望。
顧城與謝燁的相識,像是金風玉露的浪漫相逢,卻也在不經(jīng)意間埋下了悲劇的種子。
顧城的才華讓他光芒萬丈,但他的孤僻與敏感也讓他與現(xiàn)實格格不入。
謝燁的出現(xiàn),給了他短暫的溫暖與依靠,卻也讓他那顆自私而脆弱的心暴露無遺。
在后來的歲月里,這段感情將如何在現(xiàn)實的磨礪中走向畸形,最終釀成震驚世人的悲劇?
03
1983年,顧城與謝燁步入婚姻殿堂,戀愛的浪漫被現(xiàn)實的柴米油鹽取代。
顧城作為一個詩人,始終保持著清高的姿態(tài),他認為用藝術(shù)謀生是對詩歌的褻瀆,是骯臟的、不純潔的行為。
他拒絕利用自己的名氣換取物質(zhì)生活,甚至不屑于從事任何實際工作。
生活的重擔因此全部落在了謝燁的肩上,她不僅要照顧顧城的起居,還要為家庭的生計奔波。
謝燁同樣是個文學青年,卻為了顧城放棄了自己的夢想,甘愿扮演妻子、保姆甚至母親的角色。
顧城的生活完全依賴謝燁:渴了,她端茶倒水;餓了,她下廚做飯;而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坐在桌前寫詩。
謝燁的付出讓顧城得以沉浸在自己的藝術(shù)世界,卻也讓她在婚姻中逐漸失去了自我。
婚后不久,謝燁懷孕了,她滿心歡喜地將這個消息告訴顧城,期待丈夫的喜悅。
然而,顧城卻冷漠地說:“我們能不能不要這個孩子?你去把孩子打掉吧,我感覺這個孩子會把我逼瘋的。”
謝燁的心如墜冰窟,她無法理解丈夫為何對他們的孩子如此抗拒。
她試圖說服他:“這是我們倆的孩子,是我們愛情的結(jié)晶,你難道不好奇他長什么樣子嗎?”
顧城斬釘截鐵地回答:“不!我不喜歡這個孩子,他會奪走你對我的愛。”
無奈之下,謝燁獨自前往醫(yī)院,含淚打掉了腹中的胎兒。
這一刻,她或許已經(jīng)感受到,這段婚姻的裂痕正在悄然擴大。
1987年,顧城受邀前往歐洲參加國際詩歌節(jié),隨后被新西蘭奧克蘭大學聘為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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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他辭去職務,與謝燁定居在新西蘭的激流島,試圖在那里實現(xiàn)他心中的“人間天堂”。
顧城曾說:“我太喜歡激流島這個地方了,這里簡直就是我一直向往的童話世界。”
然而,童話世界也無法擺脫現(xiàn)實的束縛,生活的拮據(jù)讓夫妻倆不得不面對柴米油鹽的瑣碎。
他們決定在住所附近養(yǎng)雞,謝燁承擔起喂養(yǎng)200多只雞的重擔,用雞蛋換取微薄的收入。
顧城卻對這些瑣事毫無興趣,他甚至不會說英語,拒絕學習,也不會開車、打字,所有手稿都由謝燁整理校對。
他的生活自理能力極差,謝燁不僅是妻子,更是他的全職看護者。
養(yǎng)雞的計劃最終以失敗告終,鄰居們抱怨雞群的噪音和氣味,居委會多次勸說無效后將他們告上法庭。
面對法院的傳票,顧城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將200多只雞全部宰殺,并將雞頭裝在袋子里扔到社區(qū)工作人員的辦公桌上。
這一行為讓周圍人視他為“瘋子”,也暴露了他性格中偏激和狹隘的一面。
謝燁默默處理這些糾紛,盡力維護家庭的穩(wěn)定,但她的內(nèi)心卻在一次次妥協(xié)中逐漸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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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謝燁再次懷孕,她深知顧城對孩子的排斥,選擇了隱瞞,直到肚子顯懷才不得不告訴他。
顧城再次強烈要求打掉孩子,但謝燁已年過三十,打胎對她來說極其危險。
在她的堅持下,兒子桑木爾(小名木耳)出生了。
然而,顧城對這個孩子沒有絲毫喜愛,他從不抱兒子,甚至抱怨孩子的哭聲影響了他的創(chuàng)作靈感。
他說:“這個討厭的孩子幸虧長得像你而不像我,這樣我就覺得跟我沒關(guān)系。”
他甚至要求謝燁將孩子送走,謝燁無奈之下將小木耳寄養(yǎng)在附近一位新西蘭老太太家中。
她只能在顧城不注意時偷偷去看望兒子,每次離開時都滿心愧疚,卻又無可奈何。
謝燁的善良讓她選擇繼續(xù)包容顧城,她認為文學將他們緊緊相連,離開她,顧城將無法生活。
但這種包容卻讓顧城更加肆無忌憚,他的掌控欲達到了病態(tài)的程度。
04
1980年代中期,顧城在國內(nèi)的詩會上結(jié)識了李英,一個仰慕他詩歌的女學生。
李英對顧城的才華推崇備至,她大膽地與顧城探討詩歌,二人很快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李英的熱情和對詩歌的獨特理解吸引了顧城,他甚至對謝燁說:
“我們兩個是天生一樣的,而謝燁是我后天改造的。”
這句話如刀般刺痛了謝燁的心,但她表面上選擇了沉默。
1987年,顧城準備前往歐洲時,李英鼓起勇氣向他表白,淚流滿面地訴說了多年的愛慕之情。
令人意外的是,謝燁并未表現(xiàn)出嫉妒或憤怒,而是淡然地看著這一切。
她或許認為,懷孕的自己無法全心照顧顧城,若有另一個女人分擔,她可以有更多時間陪伴即將出生的孩子。
1990年,謝燁甚至用賣雞蛋的錢為李英辦理了前往新西蘭的手續(xù),李英來到激流島,三人開始了詭異的“一夫二妻”生活。
謝燁對李英展現(xiàn)出關(guān)愛,甚至主動退讓,希望借此換取片刻喘息。
然而,她低估了顧城對李英的迷戀,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顧城與李英的感情迅速升溫,他們毫不掩飾地分享親密細節(jié),甚至將床笫之事告訴謝燁。
謝燁表面平靜,內(nèi)心卻五味雜陳,她開始意識到,這段婚姻已經(jīng)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1992年,顧城夫婦受邀前往德國講學,謝燁希望借此機會挽回丈夫的心,因為這次邀請不包括李英。
臨行前,她對李英說:“你在他身邊呆了兩年,我也厭倦了三個人一起的生活,我希望你能自己離開。”
李英帶著不舍離開激流島,漸漸減少了與顧城的聯(lián)系,最終徹底斷絕了往來。
顧城卻無法釋懷,他四處打聽李英的下落,得知她為了留在新西蘭,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二十歲的英國移民。
這個消息讓顧城心態(tài)崩潰,他無法接受心中的“完美女神”為了現(xiàn)實利益“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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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撰寫回憶錄《英兒》,用唯美的筆調(diào)描繪他與李英的愛情,將她塑造成一個為愛犧牲一切的女子。
這些文字由謝燁親手打出,每一個字都像刀子般刺痛她的心。
在德國,謝燁遇到了一個中國留學生,一位力學博士,他用平等和尊重溫暖了謝燁千瘡百孔的心。
兩人從朋友逐漸發(fā)展為戀人,謝燁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渴望的正常生活。
然而,這段感情被顧城發(fā)現(xiàn),他怒不可遏,認為謝燁背叛了他,將她視為自己的“私有物品”。
回到家中,顧城暴怒地毆打謝燁,掐住她的脖子咆哮:“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謝燁淚流滿面,她絕望地說:“我們之間的婚姻已經(jīng)支離破碎了,在你心目中還有我的位置嗎?你一直迷戀著李英,我在你眼中只是個保姆,這對我不公平,我們離婚吧!”
顧城卻歇斯底里地喊道:“不,你不能離開我,我已經(jīng)失去了英兒,我不能再失去你!”
從此,夫妻二人同床異夢,心靈的距離越拉越遠。
05
1993年10月8日清晨,新西蘭激流島的空氣中彌漫著海風的咸腥味,晨霧籠罩著這座與世隔絕的小島,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謝燁站在自家簡陋的小屋門前,整理著衣物,準備出門。
她輕聲對顧城說:“我有一個德國的朋友要來,我要開車去接他。”
她的語氣平靜,帶著一絲疲憊,仿佛早已習慣了在婚姻的裂縫中小心翼翼地生活。
顧城站在一旁,手中握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聞言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
他冷笑了一聲,聲音低沉而尖銳:“朋友?不會是大于博士吧?”
“大夫”這個名字,如同一根點燃的導火索,瞬間引爆了顧城心中積壓已久的怒火。
這個名字不僅是一個人的代號,更是顧城內(nèi)心深處最敏感的傷疤,是他對妻子“背叛”的猜疑與恐懼的具象化。
他的臉龐扭曲,眼中燃燒著嫉妒的火焰,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像是試圖抓住某種正在流逝的東西。
顧城的內(nèi)心早已被猜疑與控制欲侵蝕殆盡。
他無法忍受謝燁與任何其他男人產(chǎn)生聯(lián)系,哪怕只是普通的朋友關(guān)系。
在他那扭曲的世界觀中,謝燁是他的私有物,是他“人間天堂”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任何試圖分享她注意力的存在,都是對他的挑釁。
過去幾年,謝燁對他的無私付出、對他畸形人格的包容,甚至她為了他放棄夢想、送走親生兒子,都未能換來他的珍惜。
相反,這些付出反而助長了他的自私與偏執(zhí),讓他認為謝燁的存在理所應當為他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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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發(fā)現(xiàn)謝燁在德國與一位力學博士走得近時,他感到自己的“女兒國”幻想正在崩塌,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與憤怒如火山般噴涌而出。
“大夫”這個名字,成了他無法承受的刺激,點燃了他長久壓抑的暴戾。
盛怒之下,顧城的理智被徹底吞噬。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在屋內(nèi)掃視,最終落在一把放在角落的斧頭上。那把斧頭原本是用來劈柴的,樸實無華,卻在這一刻成為了毀滅的工具。
謝燁或許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她轉(zhuǎn)過身,眼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安:“顧城,你怎么了?”
但她的話音未落,顧城已經(jīng)高舉斧頭,帶著無法抑制的憤怒與絕望,狠狠地朝她的頭部砍去。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謝燁應聲倒下,鮮血從她的額頭汩汩流出,染紅了木質(zhì)地板。
顧城看著倒地的謝燁,手中仍緊握著斧頭,血液的氣味讓他從瘋狂中短暫清醒。恐懼與慌亂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踉蹌地跑出家門,腦海中一片空白。
恰在此時,他的姐姐顧?quán)l(xiāng)來了,遠遠地看到顧城失魂落魄的樣子。
顧城低頭,低聲說道:“我把謝燁打了。”
他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種絕望的空洞,仿佛靈魂已被抽空。
顧?quán)l(xiāng)心中一緊,推開顧城沖進屋內(nèi),眼前的一幕讓她驚恐萬分。
謝燁躺在地上,額頭上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仍在不停流淌,染紅了她的長發(fā)與衣衫。
顧?quán)l(xiāng)顫抖著撥通了急救電話,試圖挽救謝燁的生命。
但當她再次走出屋外時,更駭人的景象讓她幾乎崩潰——顧城已在一棵大樹上用繩子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身體在晨風中微微搖晃,像是被拋棄的空殼。
警方與救護人員很快趕到現(xiàn)場,謝燁被緊急送往醫(yī)院,但她的傷勢過于嚴重,頭部遭受的重創(chuàng)讓她在送往醫(yī)院的途中停止了呼吸。
顧城,這位曾經(jīng)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震撼詩壇的天才詩人,用最極端的方式終結(jié)了妻子的生命,也毀滅了自己。
激流島的居民被這一事件震驚,曾經(jīng)那個沉默寡言、戴著破帽子的怪人,如今成了人們口中的“瘋子”與“兇手”。
顧城的姐姐顧?quán)l(xiāng)在悲痛中試圖為弟弟辯護,她后來在一本書中淡化了顧城的罪行,甚至將悲劇的責任歸咎于謝燁與李英的“介入”。
她寫道,謝燁的“背叛”與李英的“離開”讓顧城的精神崩潰,仿佛這場血案的根源在于兩個女人的“失誤”。
然而,無論如何掩飾,事實如鐵般冰冷——顧城親手用斧頭砍死了妻子,隨后選擇了自縊。
他的詩歌再浪漫唯美,也無法掩蓋他自私、偏執(zhí)、狹隘的人格缺陷。
顧城的一生,仿佛是一場詩與人性的分裂。
06
顧城殺妻案的背后,是他畸形的人格和扭曲的婚姻觀念。
他自幼的孤僻讓他與現(xiàn)實世界格格不入,詩歌成為他逃避現(xiàn)實的庇護所。
他的父親未能及時糾正他的極端性格,反而縱容其發(fā)展,使他逐漸成為一個心理上的“巨嬰”。
顧城對愛的理解是自私的,他渴望被所有人愛,卻無法容忍他人分享自己的愛,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他對一夫多妻的推崇,源于對傳統(tǒng)文化的曲解,他認為自己可以像古人般左擁右抱,卻不允許妻子有絲毫背叛。
謝燁的付出和包容,反而助長了他的控制欲,當他發(fā)現(xiàn)無法掌控一切時,選擇了最極端的毀滅方式。
心理學家指出,顧城的行為符合“巨嬰”人格特征:生理上成熟,心理上卻停留在嬰兒階段,自我為中心,無法接受挫折。
當李英離開,謝燁另尋新歡時,他的“女兒國”幻想破滅,內(nèi)心的崩潰讓他走上了絕路。
這場悲劇不僅是顧城個人的失敗,也是畸形婚姻關(guān)系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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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燁的“圣母”式付出,讓她成為顧城予取予奪的對象,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顧城的詩歌曾照亮無數(shù)人的心靈,他的《一代人》成為一代人的精神圖騰。
然而,當光環(huán)褪去,他只是一個無法面對現(xiàn)實、無法處理情感的普通人。
他的才華如星光般耀眼,人格卻如黑夜般深邃而扭曲。
謝燁的死,是一場愛情與人性的悲劇,她用全部的青春和生命去愛一個不值得的人,最終卻成為他瘋狂的犧牲品。
顧城在遺書中寫道:“木耳,我今天最后去看你,當馬給你騎,我們都開心。可是我哭了,因為我知道這是最后一次見你。”
這封遺書流露出他對兒子的舐犢之情,卻無法掩蓋他犯下的罪行。
1993年的激流島,顧城用斧頭和繩索結(jié)束了自己的神話,也讓人們看到,詩人的浪漫與人性的陰暗,有時僅有一線之隔。
這場悲劇提醒我們,無論多么耀眼的光環(huán),都無法掩蓋人性的缺陷。
顧城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卻最終迷失在自己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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