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城〕量子思維驅動產業園區賦能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

——基于“牛頓-量子”范式轉換的沿灘實踐

文 / 李后強

中共四川省委四川省人民政府決策咨詢委員會副主任、成都市社會科學界聯合會主席、四川省社會科學院二級教授、電子科技大學博士生導師

（2025年9月5日自貢沿灘區）

引言

為什么要選擇自貢召開這次座談會？因為自貢是中國產業園區的發源地。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先生指出，自貢是中國資本主義的萌芽地，由于制鹽工業高度發達，很早就出現了雇傭勞動、分工協作、資本積累、產業投資、市場經濟、制度創新、技術創新等特征，客觀形成了以制鹽為核心的工業園區。由美籍歷史學者曾小萍撰寫的《自貢商人》專著，2014年由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全書通過分析鹽場資本運作、契約合伙制及技術革新，揭示鹽商通過資源整合推動產業規模化的歷程，論證了費老的觀點。我曾經與四川大學艾南山教授等學者討論過費老的觀點，也收集了一些資料，但還沒有系統整理和研究，部分成果等待發表。除此之外，自貢還有恐龍、燈會、美食、美女等，很吸引人。有專家認為自貢的恐龍可能是吃鹽的，根據“恐龍吃鹽”這個觀點果然在其他有鹽的地方發現了恐龍化石。川菜特別是豆花豆腐、毛肚火鍋、水煮牛肉等，可能也是發源于自貢，許多學者支持這個假說，因為制鹽用牛，還有鹵水，自然產生這些美食。鹽是生活的必需品，也是生產的原材料。

縣域經濟作為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其高質量發展對于實現區域均衡發展和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具有重要意義。自貢市沿灘區通過產業園區建設，積極探索縣域經濟發展新路徑，取得了顯著成效。我們聚焦沿灘區的產業園區發展實踐，探討自貢如何通過量子思維推動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把自貢變外貢，把自貢變自奮，把沿灘變沿海，把沿灘變外灘，把園區變景區，把園區變新區”，以及在此過程中體現的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紅色精神和老工業基地的轉型經驗。

第一理論框架：量子思維與牛頓思維的范式革命

目前所有問題都源于“舊思維與新時代”的矛盾或者是“刻舟求劍”的結果。面對不確定的世界，但人們都習慣用確定性的方法去描述、去計算、去規劃。這就是最大的笑話、根本性錯誤！經驗主義、教條主義、本本主義是產生矛盾的總根因。我們必須“與時俱進，守正創新”，用概率方法（AI）、量子方法（思維）來描述世界，研究我們的工作，這是走出目前困惑、困境的唯一途徑。

戴維.玻姆（Dvid.Bohm）說“世上一切問題，皆源自思維”。思維決定一切。觀念落后是最大的落后。思想比黃金重要，方向比速度重要，終點比起點重要，方法比知識重要。德國著名哲學家亞瑟·叔本華（Arthur Schopenhauer）曾說：“世界上最大的監獄，是人的思維，我們每個人，都被自己的認知牢牢禁錮著。” 這句話深刻地反映了人類思維的局限性以及我們自己在思維中設置的禁錮。因此黨中央特別強調，要“切實提高戰略思維、辯證思維、系統思維、創新思維、歷史思維、法治思維、底線思維能力，做到善于把握事物本質、把握發展規律、把握工作關鍵、把握政策尺度，增強工作科學性、預見性、主動性、創造性。”我們要深刻理解“七大思維”的內涵要義、邏輯機理、培育路徑，不斷提升思維能力。 比如，三維看二維就很簡單，四維看三維更簡單。科學家已經解決升維問題，比如運用“分形路徑”“莫比烏斯環”“克萊因瓶”“卡拉比-丘流形”等。

1.牛頓思維：線性思維。機械原子論，將物質視為獨立、確定的“原子積木”，認為世界由可分割的實體構成，各部分通過線性因果關系相互作用。

牛頓思維——強調實體、獨立、有界、硬球、分解、還原（合成）。本質是分析性、還原性、因果決定性、線性思維（直線）。整體=部分之和，1+1=2.

牛頓思維以經典力學為基礎，強調物質的可分割性、運動的確定性和因果關系的線性邏輯，適用于穩定環境下的規模化生產（如傳統制造業的流水線模式）。“牛頓思維”的最大特點是確定性，有牛頓力學方程，只要知道起點（X0,Y0,Z0)就能算出運動軌跡，知道哪天有“日全食”或者“月全食”，表現出客觀性、連續性、唯一性、實測性、宏觀性等特征。

2.量子思維：非線性思維。能量糾纏體，揭示物質本質是能量波函數，微觀粒子無法孤立存在，如電子云的疊加態。“量子思維”的最大特點是不確定性，有薛定諤方程，有著名的“測不準原理”“波粒二象性原理”“觀察者效應”等，不能從起點（X0,Y0,Z0)精確算出運動軌跡，表現出疊加性、互補性、整體性、糾纏性、離散性、躍遷性、多重性、隨機性、微觀性等特征，但仍有一套新的確定性規律。

量子思維則基于量子力學原理，認為系統本質是能量波函數的疊加態，強調非線性關聯、概率性演化與觀察者效應，更適應復雜動態環境（如數字經濟時代的產業協同創新）。

量子思維——強調無形、關聯、無界、重疊、不分、復雜、隨機。整體>部分之和，1+1>2.是一種整體性、辯證性、概率因果性、非線性的思維方式。

“量子思維”——從確定性到概率性躍遷。市場如量子云團，要接受“疊加態”與“測不準性”。牛頓思維強調“因果明確”，先有原因后有結果。量子思維強調“因果不明”，先有結果再找方法。我們學習量子思維的目的，就是要從“測不準”中找到“確定性”，從而取得更好成效。

3.方法論問題。從牛頓思維到量子思維的全面改革——從還原論到整體論、從嚴格決定論到概率因果論、從主客分離到主客一體，從非此即彼到兼容并包，適合個人、組織和社會。方法論對比：確定性模型與概率性路徑。牛頓思維依賴“給定初始條件預測結果”的機械模型（如泰勒制管理），而量子思維通過“態疊加”探索多路徑并行（如華為“備胎計劃”的技術冗余設計）。 在區域發展中，牛頓范式表現為“規劃先行、分步實施”，量子范式則強調“動態適應、涌現創新”（如沿灘區“園村共建”的彈性土地利用模式）。 凡是有人參與的活動（比如經濟、政治），凡是質量趨于0的微觀世界（思維領域），都有不確定性或者測不準性，必須用量子思維。凡是無生命的活動（比如星球運動），凡是質量遠遠大于0的宏觀世界（機械制造等），都可以用牛頓思維。

自貢沿灘產業園，主要有化工新材料、機械裝備制造、食品加工等園，2024年營業收入402億元，增速達15.7%。創造的“鏈式招商、創新驅動、綠色轉型、服務提質、營商環境優化、央企民企協同、要素保障、產城融合；代謝共生理論、園局合一模式、借勢雙圈、輻射全國、鏈接全球、園區品牌建設，實現從低效擴張到高質量發展”等等，完全符合量子思維模式。

4.量子思維針對VUCA時代與BANI時代的困境

量子思維強調整體而非部分、強調關聯而非獨立、強調綜合而非分解、強調辯證而非還原、強調問題而非答案、強調潛力而非當下、強調謙卑而非傲慢、強調統一而非分離、強調復雜而非簡單。適合新舊動能轉換、多種模式交換、數字化與智能化的VUCA時代（V-易變性volatility、U-不確定性uncertainty、C-復雜性complexity、A-模糊性ambiguity）與BANI時代（脆弱性Brittle、焦慮Anxious、非線性Non-linear和難以理解Incomprehensible）。

BANI時代旨在替代傳統的VUCA（易變、不確定、復雜、模糊）模型，以更精準地刻畫當今世界的復雜性。??BANI的四大核心特征——?脆弱性（Brittle）?：現代系統（如經濟、社會或技術）表面穩定，實則高度依賴單一因素，微小擾動可能導致崩潰，例如雷曼兄弟破產或供應鏈中斷。???焦慮性（Anxious）?：信息爆炸與不確定性加劇了普遍的心理壓力，個體和組織常陷入決策癱瘓或過度警惕。非線性（Non-linear）?：因果關系被打破，微小變化可能引發巨大后果（如“蝴蝶效應”），傳統預測模型失效。??難以理解（Incomprehensible）?：盡管數據豐富，但復雜系統（如氣候變化、全球金融）的運作邏輯超出常規認知框架。??與VUCA時代的區別?——BANI并非完全否定VUCA，而是對其的深化：VUCA強調環境的外部屬性（如變化速度），而BANI聚焦系統內在缺陷與人類心理反應。??BANI更突出應對策略的“適應性”與“韌性”，而非僅依賴靈活性。實際上需要“量子思維”。

第二沿灘實踐：量子思維賦能的四大優勢重構

1. 自然優勢：資源稟賦的量子化激活—— 比如沿灘區位于川南經濟區腹地，擁有豐富的鹽鹵資源和良好的生態環境，為氟硅新材料產業和現代農業發展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通過“鹽—氯堿—氟材料”產業鏈實現資源量子級轉化（2024年園區產值突破300億元）。河流、高速、高鐵構成“量子糾纏式”物流網絡。

2. 文化優勢：紅色基因與鹽運遺產的疊加態開發 ——作為千年鹽運之城，沿灘區擁有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和獨特的鹽幫文化，為旅游業和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了豐富的資源。紅色精神：盧德銘故居等紅色資源串聯成“信仰教育鏈”，轉化為文旅消費動能。

非遺創新：自貢的彩燈等非遺技藝通過“文化+科技”重構帶動文創發展。

3. 理念優勢：開放協作的量子生態構建 ——沿灘區堅持“開放興區、工業強區”的發展戰略，通過改革創新，構建了“三縱四橫”的交通網絡，實現了從內陸到開放前沿的轉變。“園局合一”改革：將投促局、科經局遷入園區合署辦公，審批周期縮短30%，形成“政策直達企業”的量子糾纏式服務。 民營經濟改革：推出“誠信貸”“跨鏈協作基金”，2024年民營經濟增加值占比68.6%，高于全省均值15個百分點。

4. 產業優勢：新舊動能轉換的量子躍遷——沿灘區以氟硅新材料為主導產業，形成了“一主兩輔”的產業格局，成功打造了“中國綠色氟都”的品牌。氟硅新材料：依托大型企業，構建“基礎材料—高端制品—終端應用”全鏈條，三氟甲烷等產品打破國外壟斷。

第三“量子躍遷”路徑：從沿灘到外灘的范式突破

1.把沿灘變沿海、沿灘變外灘，實現開放通道的量子協同 ——

交通破局、區域協同，通過引進外資和先進技術，沿灘區實現從內向型經濟向外向型經濟的轉變。通過構建便捷的交通網絡和開放的合作平臺，沿灘區實現與成渝地區的深度對接，增強了區域競爭力。

2.把自貢變外貢、自貢變自奮，穿越文化出海的量子隧穿 ——

彩燈全球化：自貢的中華彩燈大世界出口80余國，通過“文化IP+數字孿生”技術，實現傳統工藝與現代科技的量子糾纏（如智能變色燈組）。

氟材料外向：自貢的中化藍天三氟甲烷出口占比很高，參與國際標準制定，打破“卡脖子”技術壁壘。

3.把園區變景區，實現產城融合的量子疊加——

沿灘區將產業園區建設與旅游業發展相結合，打造了集生產、觀光、體驗于一體的工業旅游園區。工業旅游：川南新材料園區打造“透明工廠”，游客可實時觀測氟材料生產過程。 智慧生態：部署量子傳感設備監測環境數據，實現能耗動態優化，單位GDP能耗下降，獲評“中國綠色氟都”。

4.園區變新區，催生制度創新的量子涌現——

沿灘區通過園區建設，推動了城市化進程，實現了從傳統工業園區到現代新區的轉變。“三區融合”試驗：將產業園區、自貿區、科創新區政策疊加，推出“首違不罰”“柔性監管”等制度創新，企業合規成本降低。

5.紅色引擎：老工業基地的量子覺醒 ——

紅色精神賦能艱苦奮斗，將信仰堅定”精神轉化為企業攻堅克難動力。黨建創新：推行“紅色車間”模式，黨員牽頭攻關，專利轉化率提高。

6.理念創新：老工業基地的量子重生 ——

技術躍遷：工廠通過“智改數轉”實現效率提升，能耗降低，獲評國家級綠色工廠。 產城人融合：建設人才公寓、智慧社區，園區常住人口增加，城鎮化率提升，形成“工業文明+未來社區”新形態。人才反哺：與大學共建“產業學院”，定向培養氟材料工程師，人才留存率提升。

第四結論與啟示

1. 核心結論——量子思維通過非線性協同、概率性創新和生態化組織，推動沿灘區實現“資源—產業—文化”三重躍遷； “沿灘變外灘”“沿灘變沿海”“園區變景區”等實踐，驗證了量子范式在縣域經濟轉型中的有效性。

2. 理論貢獻——能夠提出“縣域發展指數”（CQDI），涵蓋開放度、協同性、創新熵等維度；構建“牛頓-量子”轉型四階段模型，為老工業基地振興提供理論工具。

3. 實踐啟示——制度設計：建立“政策量子糾纏”機制（協同耦合），實現跨部門政策協同；技術融合：推廣量子計算優化產業布局，區塊鏈溯源保障供應鏈安全；文化賦能：挖掘紅色基因的“精神量子態”（激發態），轉化為發展高動能。

沿灘實踐表明，在量子思維驅動下，產業園區可以為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有效賦能！

（李后強2025年9月5日在“賦新質.嬴未來——2025全省產業園區賦能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座談會”上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