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建引領、增收賦能與數字時代的治理新路徑
■王國燦
一、引言:治理現代化是鄉村振興的基石
在共同富裕目標指引下,農村治理已成為銜接鄉村振興戰略與農民福祉的核心樞紐。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統籌新型工業化、城鎮化和鄉村全面振興”,標志著鄉村發展進入系統性重構階段。農民作為鄉村振興的主體,其訴求呈現從生存型需求向發展型需求的深刻轉變,聚焦于民主參與、經濟增收、公共服務三大維度。本文結合江蘇、浙江等先行區實踐經驗,融入發展心理學視角,剖析當代農民的核心期盼,探索治理現代化的實踐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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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農民之思:發展心理學視角下的三重核心訴求
1. 民主權利:從“被動管理”到“主動參與”的心理賦能
現實痛點:個別地方的部分村莊議事流于形式(如村民代表大會淪為“舉手會”),監督機制虛置,村民對集體資產處置存在嚴重信息不對稱。
心理需求:根據自我決定理論,農民渴望自主性和效能感,期待從治理客體轉向主體。
農民期盼:落實黨組織領導的村民自治機制,推廣“四議兩公開”等實踐,保障實質參與權;
建立可視化數字村務平臺(如浙江“浙政釘”村級版),實現集體“三資”變動實時留痕可溯。
江蘇啟示:全省村均集體資產超2800萬元,86%村經營性收入超50萬元(2024),但需警惕“數字形式主義”架空參與實質。
2. 增收保障:經濟安全感的集體建構
增收瓶頸:
資源約束:江蘇人均耕地僅0.72畝,種糧收益受成本擠壓持續下滑;
收入結構失衡:財產性收入占比不足10%(2023),產業鏈利益分配機制缺失。
心理需求:馬斯洛需求層次中,經濟安全是農民參與治理的基礎動力。
農民呼吁:
深化集體產權股份化改革,明確份額權能(如蘇州吳中區發放股權證);
構建“大數據+網格化”防返貧機制,動態識別脆弱群體(如浙江低收入農戶庫)。
創新實踐:江蘇“五方掛鉤南北結對”機制,通過共建產業園實現跨區域增收共生。
3. 服務均衡:歸屬感與尊嚴的城鄉彌合
核心矛盾:優質公共服務城市化集中(如三級醫院縣域覆蓋率不足50%),鄉鎮服務空心化。
心理需求:埃里克森心理社會發展理論強調,社會整合關乎農民尊嚴感。
農民愿景:
推動縣域醫共體、教聯體向村延伸(如浙江“雙下沉、兩提升”);
探索“數字化服務下沉”:村衛生室遠程診療、5G+同步課堂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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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治理之變:共同富裕的突破路徑與發展心理學嵌入
1. 黨建引領:組織認同的心理凝聚
機制創新:
壓實“五級書記抓振興”責任鏈條,建立市縣鄉三級述職評議制度;
“黨建+產業”實體化運作:黨組織領辦合作社(山東煙臺模式),鏈接龍頭企業與農戶。
效能提升:江蘇強化基層組織建設,村均集體收入達250萬元(2024),印證組織認同轉化為發展動能。
2. 產業賦能:內源動力的心理激活
三產融合攻堅:
科技驅動:設立農業科創基金(如江蘇種業振興計劃),突破智慧農業技術;
品牌增值:打造地域IP(盱眙龍蝦、陽山水蜜桃),延伸加工文旅鏈條。
農民受益機制:
訂單農業+二次分紅(溫氏模式)、土地入股(成都戰旗村),強化利益聯結;
浙江農村電商帶動網絡零售額突破3萬億元(2024),創業自我效能感(entrepreneurialself-efficacy)顯著提升。
3. 數字治理:跨越“新鴻溝”的心理適配
三重鴻溝:接入溝(農村寬帶滲透率73%)、技能溝(60歲以上觸網率不
足30%)、流量溝(農產品電商頭部效應)。
包容性破局:
村級數字服務站提供“代幫辦”服務(如江蘇睢寧沙集模式);
開發方言語音交互APP(如浙江“浙里辦”長者版),降低認知負荷;
數字能力階梯式培育:從基礎操作到電商運營的分層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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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未來之盼:治理現代化的關鍵躍升
1. 人才振興:自我實現的心理召喚
引育并舉策略:
設立“鄉創客”專項資金,吸引企業家、技術人才下鄉(如江蘇“新農人”計劃);
本土培育:涉農院校定向培養電商運營、農技推廣人才(浙江“千萬工程”經驗)。
心理機制:滿足人才自我實現(self-actualization)需求,構建職業發展通道。
2. 縣域聯動:城鄉認同的心理融合
江蘇探索:
“1+3功能區”推動產業向縣域集聚(蘇錫常都市圈);
縣城基礎設施向鄉村輻射(公交、燃氣、污水管網),縮短心理距離。
發展心理學視角:通過空間公平促進地域認同(place identity)重構。
3. 治理數字化轉型:制度重構中的心理信任
大數據監測返貧、環境污染等風險,提升安全預期;
區塊鏈技術賦能村務投票(如浙江德清“鏈上村務”),增強過程可信度;
技術信任(technology trust)建設是關鍵心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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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結論:以農民主體性重構丈量治理效能
共同富裕背景下的農村治理,本質是農民心理現代化的深刻進程。未來需實現三重系統性轉向:
1. 權力結構轉型:從單向管控到多元協同治理
傳統行政主導的"命令-服從"模式,正轉向黨組織引領下的多元主體共治。
2. 這一轉型通過落實村民議事會、數字化村務監督等機制,賦予農民對公共事務的實質決策參與權,在制度層面回應其自主性(autonomy)心理需求,使治理結構從"替民做主"轉向"由民做主"。
3. 發展邏輯躍遷:從輸血式幫扶到造血式賦能
以資源輸入為主的傳統幫扶模式,正在產業聯農帶農機制創新中升級為內生
型發展。通過集體產權股份化改革、三產融合增值分配等路徑,農民從產業鏈被動參與者轉變為資產所有者與價值共享者。這一躍遷顯著提升其自我效能感,在馬斯洛需求層次中實現從生存安全向尊嚴價值的跨越。
4. 技術應用升維:從效率優先到包容性共享
數字治理工具的應用邏輯正經歷根本性重構。針對老年群體數字鴻溝、偏遠
地區網絡覆蓋不足等問題,通過方言交互APP、村級數字服務站等包容性設計,將技術效率轉化為普惠性賦能。此舉不僅降低使用門檻,更在認知層面建構數字公平感,避免技術紅利成為新的分化工具。
正如江蘇實踐所昭示:"促進共同富裕,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在農村"。唯有將農民對民主權利、經濟安全、服務均衡的深層期盼,轉化為黨建引領下的制度內核:
以"組織認同"凝聚治理共識,激活集體增收動能;
以"內源動力"重構產業聯結,保障發展成果共享;
以"技術信任"彌合數字鴻溝,拓展公共服務邊界。
這條具有中國特色的鄉村振興治理新路,其終極價值在于:讓農民在心理歸屬與價值實現的雙重維度中,真正成為現代化進程的創造者與共享者,完成從"生存主體"到"發展主體"的歷史性跨越。
(作者:王國燦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法學會會員、資深媒體人、文化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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