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老婆婆上山撿柴，救了一個小女孩，死后竟讓群虎送行

四川青城山腳下，有個叫虎嘯溝的村子。村里住著個老婆婆，姓姜，大伙兒都叫她姜婆婆。老伴死得早，兒女也沒了，就剩她一個人，靠著上山撿柴、采草藥過日子。

姜婆婆七十多歲了，背有點(diǎn)駝，走路一瘸一拐的，是年輕時上山摔的。可她心眼好，每次采到好草藥，都會送給村里生病的人，自己只留些不值錢的，換點(diǎn)米糧。

這年冬天來得早，下了場大雪，山路被封了。姜婆婆家里的柴火燒完了，揣著兩個凍硬的窩頭，裹緊了身上的舊棉襖，拄著棗木拐杖，一步一滑地往山上走。

雪沒過腳踝，踩上去咯吱響。她走得慢，半天只爬了半山腰。北風(fēng)像刀子，刮得臉生疼。她想找個背風(fēng)的地方歇歇腳，剛拐過一道彎，就聽見 “嗚嗚” 的哭聲，像小貓?jiān)诮校旨?xì)又弱。

姜婆婆心里一緊，循著聲音找過去。在一棵老松樹下，雪堆里，蜷縮著個小女孩。女孩穿著件單薄的紅棉襖，凍得嘴唇發(fā)紫，小臉通紅，正睜著大眼睛，看著她哭。

“娃兒，你咋在這兒？” 姜婆婆趕緊蹲下身，把女孩抱起來。女孩身上冰得像塊鐵，她解開棉襖，把女孩揣進(jìn)懷里，用自己的體溫焐著。

女孩不哭了，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姜婆婆滿是皺紋的臉，小聲說：“奶奶，我冷。” 姜婆婆心疼得不行：“不怕，奶奶帶你回家。” 她把剩下的窩頭塞給女孩，“先墊墊，咱這就走。”

山路更難走了。姜婆婆抱著女孩，深一腳淺一腳，好幾次差點(diǎn)滑倒。女孩在她懷里，暖暖的，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小鼻子呼哧呼哧的，像只小奶貓。

回到家，姜婆婆趕緊燒了柴火，把炕燒熱，又給女孩煮了碗姜湯。女孩喝了姜湯，臉色好看多了，抱著姜婆婆的胳膊，甜甜地睡著了。姜婆婆看著她，心里像揣了個暖爐，空落落的屋子，好像也有了生氣。

第二天，雪停了。姜婆婆問女孩：“娃兒，你叫啥？家住哪兒？爹娘呢？” 女孩搖搖頭，大眼睛里滿是茫然：“我不記得了，就記得跟著一只大老虎，后來老虎不見了，我就迷路了。”

姜婆婆嘆了口氣，知道這孩子八成是被家人丟了的。她摸著女孩的頭：“不記得就不記得，以后跟奶奶過，奶奶養(yǎng)你。” 女孩咧開嘴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謝謝奶奶，我叫虎妞。”

村里的人聽說姜婆婆撿了個女孩，都來看熱鬧。有人說：“這女娃來歷不明，怕是個麻煩。” 還有人說：“姜婆婆自己都顧不過來，還養(yǎng)個娃，不是自找罪受？”

姜婆婆不管這些，每天依舊上山撿柴、采草藥，只是懷里多了個小身影。虎妞很乖，不吵不鬧，跟著姜婆婆，幫著遞遞東西，采些小蘑菇，晚上就摟著姜婆婆睡覺，給她暖腳。

虎妞長得快，半年就躥高了半個頭。她不像別的女孩那樣愛繡花，總愛往山里跑，說能聽懂鳥叫。有時還會帶回些野味，像兔子、山雞，說是自己撿的，姜婆婆知道她有秘密，卻沒多問。

這日，姜婆婆上山采草藥，不小心崴了腳，疼得站不起來。虎妞正好跑過來，看見她這樣，眼睛一紅，轉(zhuǎn)身就往山里跑。沒過多久，竟然牽著一只大老虎回來了。

老虎威風(fēng)凜凜，額頭上有個 “王” 字，卻溫順得像只大貓，任由虎妞摸著它的頭。姜婆婆嚇得臉都白了，虎妞卻笑著說：“奶奶別怕，這是虎大叔，不會傷你的。”

大老虎低下頭，用腦袋蹭了蹭姜婆婆的腿，像是在安慰她。虎妞指揮著老虎：“虎大叔，把奶奶背回家。” 老虎聽話地趴下，姜婆婆半信半疑地爬上去，老虎穩(wěn)穩(wěn)地站起來，一步步往山下走。

村里人見了，嚇得關(guān)緊了門。姜婆婆趴在虎背上，心里怦怦跳，卻也明白了 —— 虎妞不是普通孩子，怕是山里的虎仙變的，或是跟虎仙有淵源。

回到家，虎妞給姜婆婆敷上藥，才說：“奶奶，我其實(shí)是山神的女兒，跟虎大叔玩時迷了路，謝謝你救了我。” 姜婆婆這才恍然大悟，摸著她的頭：“不管你是誰，都是奶奶的好孫女。”

從那以后，虎妞偶爾會帶著老虎來看看姜婆婆，給她送些山里的野果、草藥。村里人見老虎不傷人，也漸漸不怕了，只是沒人敢靠近，遠(yuǎn)遠(yuǎn)看著。

姜婆婆的身體越來越差，咳嗽得厲害，冬天尤其嚴(yán)重。虎妞看著心疼，每天都去山里，找些珍稀的草藥回來，給她熬湯喝。喝了虎妞的藥，姜婆婆的咳嗽就輕些，能多睡會兒。

這年秋天，姜婆婆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她拉著虎妞的手，喘著氣說：“妞兒，奶奶要走了，你…… 你回山里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虎妞眼淚掉下來：“奶奶不走，我不讓奶奶走！”

夜里，姜婆婆迷迷糊糊的，感覺床邊圍了好多毛茸茸的東西，暖暖的。她睜開眼，借著月光一看，竟是一群老虎，大大小小，圍著她的炕，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

虎妞坐在炕邊，摸著姜婆婆的手，對老虎們說：“奶奶人好，你們要保佑她。” 老虎們像是聽懂了，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像在哭。

天亮?xí)r，姜婆婆安安靜靜地走了，臉上帶著笑，像是睡著了。虎妞抱著她，哭得撕心裂肺。村里的人聽說了，都來幫忙辦喪事。誰也沒想到，送葬那天，出了件怪事。

送葬的隊(duì)伍剛出村口，就看見山路兩旁，站滿了老虎。有大有小，不下幾十只，都安安靜靜地站著，看著棺材經(jīng)過，沒有一只吼叫，眼神里竟帶著悲傷。

村里人嚇得不敢動，手里的幡都掉了。虎妞走在棺材旁，對老虎們說：“謝謝你們來送奶奶。” 老虎們低下頭，像是在行禮。

棺材抬到山上，埋在姜婆婆常去撿柴的那棵老松樹下。虎妞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頭，轉(zhuǎn)身對老虎們說：“我們走吧。” 她騎上那只大老虎，其他老虎跟在后面，浩浩蕩蕩地走進(jìn)了深山，再也沒出現(xiàn)過。

村里人這才敢動彈，都說姜婆婆是積了大德，連老虎都來給她送行。有人說虎妞是山神的女兒，派老虎來報(bào)恩的；也有人說，姜婆婆救的不是普通女孩，是虎仙轉(zhuǎn)世。

后來，虎嘯溝的人，再也沒人敢傷害山里的老虎。上山砍柴、打獵的，遇到老虎，都會遠(yuǎn)遠(yuǎn)避開，還會給老虎留些食物。有人說，看見過一只小老虎，在姜婆婆的墳前，放上新鮮的野果。

村里的小學(xué)堂，是用姜婆婆留下的那點(diǎn)錢蓋的。學(xué)堂門口，刻著個老虎的圖案，旁邊還有行字：“善待生靈，必有福報(bào)。” 這是村里的老秀才寫的，說要讓孩子們記住姜婆婆的故事。

每年清明，都會有人上山，給姜婆婆掃墓，放上她最愛吃的野山棗。墳前的老松樹，長得越來越粗，枝葉繁茂，像一把大傘，遮著墳頭，風(fēng)吹過，樹葉嘩嘩響，像是姜婆婆在笑。

有個放牛的孩子，說他在山里見過虎妞，穿著紅棉襖，跟著一群老虎，在溪邊喝水。虎妞看見他，還笑了笑，遞給了他一個野果，甜得很。

這故事一代代傳下來，虎嘯溝的人，都知道山里的老虎通人性，也知道善良的人，不管走多遠(yuǎn)，都會被記著。就像姜婆婆，一個普通的老婆婆，用她的善良，贏得了老虎的尊重，也溫暖了整個虎嘯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