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今日這點微末本事,可以說根子都在恩師身上。
那會兒年紀小,就跟著他老人家風里來雨里去,條件是真苦,可病人看你的眼神,那份托付性命的信任,沉甸甸的,暖烘烘的。
為了糊口,一天走上幾十里山路是常事,但遇到揭不開鍋的鄉親,恩師連個銅板都不肯收。這份心腸,是我一輩子仰望的高山。
恩師總告誡我:“當大夫的,眼里只能有病人。貧也好,富也罷,躺在那里的都是命!若把黃白之物擺在頭里,趁早摘了這身白褂,別辱沒了‘醫’字!”
他老人家最拿手的,就是對付那些西醫開刀后留下的“尾巴”——像剖腹產傷了馬尾神經,拉不出、尿不出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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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個產婦,剖腹產后,腰以下像灌了鉛,又麻又木,屎尿全不聽使喚,憋得臉通紅,褲襠卻濕冷一片。
西醫片子一拍,說是“馬尾神經損傷”,治了幾個月,電針、營養神經的藥沒少吃,錢像流水似的花,人卻越來越蔫。
實在沒法子,經人指點,摸到我這小診所來了。
一打眼,這婦人臉色蠟黃,沒點活氣,眼窩深陷,是讓這“出口”不通的毛病生生熬干了精神。
細問下來,不光二便艱難,小腹還墜脹得難受,兩條腿冷得像冰坨子。再看舌苔,舌頭發暗發紫,底下還藏著瘀斑,舌苔又白又膩,一搭脈,沉澀得像生了銹的鐵索,幾乎摸不著跳動。
恩師當年的話就在耳邊響起來:“丫頭,你這哪是單純的刀口傷?是剖腹那一下,氣機斷了,血瘀在腰骶,堵住了筋脈的通道,好比河道被爛泥淤死了,水還怎么流?”他老人家治這路病,從不盯著那截損傷的神經死磕,眼光毒得很,直指病根——氣滯血瘀,督脈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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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提筆開了方子:
黃芪、當歸補氣活血,托起下陷的中氣;桃仁、紅花、地龍破開腰骶那片死血瘀堵;牛膝、桂枝引藥下行,溫通那冰涼的腿腳;再加澤瀉、車前子,給那淤塞的“水道”開個閘門。
結果呢?
這藥灌下去不到半月,婦人臉上就見了點活泛顏色,自述小腹的墜脹松快了不少,最緊要的是,憋尿的感覺回來了!
雖然還不太利索,但總算有了點“門路”。
恩師見方起效,在原方上略作增減,讓繼續服用。前后調理了三個來月,那婦人竟能自己控制大小便了,麻木冰冷的腿腳也漸漸有了暖意,扶著墻能慢慢走幾步。
為著穩妥,又讓她鞏固了小半個月。
后來回訪,生活已能自理,雖比不得常人靈便,但總算從那個絕望的泥潭里爬出來了。
這里頭是什么道理?
按恩師的說法,剖腹產動了刀,傷了元氣,更關鍵的是驟然切斷了筋脈氣血的運行。腰骶那地方,正是督脈、膀胱經所過,主司二便的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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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下的瘀血像爛泥一樣糊住了經絡,督脈陽氣升不上來,膀胱經氣化失了動力,下頭的水道(大小便)自然就癱瘓了。
這病根,不在那幾根損傷的神經線上,而在全身氣機的瘀滯、督脈陽氣的被遏!光去營養神經,就像只修壞了的閥門,卻不清除堵死管道的淤泥,水還是流不動。
臨床這些年,我越發嚼透了恩師的話:醫術本無高下,能把人從苦海里撈出來就是好手段。
可這“醫德”二字,如今有多少人走著走著就偏了,奔著謀錢的路上一去不回頭!一輩子圍著儀器轉,病根在哪都未必摸清,怎么能治好病?
就像這剖腹產后的馬尾損傷,中藥調理,即便用上好的藥材,幾個月下來花費也有限。
可要按西醫那套,手術探查、營養神經、康復理療…沒個萬兒八千的下不來,效果呢?
病人心里最清楚!
所以恩師生前總說:“但凡心里還存著一點濟世念想的醫者,碰上這種術后頑癥,都該先想想老祖宗的法子!別讓病人錢花了,罪受了,希望卻一次次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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