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環實驗》：特殊時期，美國社會見聞

李明潔教授是華東師范大學教授，在2018年到2023年間往來上海與紐約，三個月在上海教學，三個月在紐約教學。這段時間涵蓋了特殊時期，給了她一個觀察美國社會的機會，體驗了一回破壞實驗。

所謂破壞實驗是美國社會學家加芬克爾提出的理論。它意味著在社會實踐中引入混亂，從而引起局部秩序失常，最后發現實踐活動的內部規律。

而疫情就是這樣一個混亂，丟入紐約這座城市，從混亂中發現某一種內部規律。但這一個規律并不會在這本書中發現，甚至沒有明確的結論。李明潔教授只是描述了一件一件事，至于這個規律本身就需要每個人自己去體悟。

《破壞實驗》這本書的副標題是紐約的損毀與愈合。損毀可能是物理上的毀壞，也可能是精神上的挫敗，紐約這座城市經歷過傷痛，不斷愈合，最終以紐約人的精神面貌顯現。

畫星條旗的藝術家

斯科特·勒貝多是第四代意大利移民。他是一位專門畫星條旗的民間藝術家。他本人是一位愛國主義者，將國旗藝術視作畢生的追求。他跑遍了50個州，畫了諸多的星條旗。這些星條旗在其他州被視做愛國主義的象征，但在紐約就變得有些微妙。

紐約講求政治正確，愛國主義就顯得狂熱而不那么“正確”。紐約州是民主黨的天下，5個行政區中只有史泰登島傾向共和黨。勒貝多在史泰登島上畫星條旗，深受島民喜愛。另一方面，又因為畫星條旗被捕了10多次。

更矛盾的是他非常期望自己的星條旗藝術進入紐約正規畫廊，只是民主黨的畫廊會要一個共和黨民間藝術家的畫作嗎？這似乎不怎么正確喲。

李明潔教授倒認為是否能進入紐約畫廊不重要，作為民間藝術家，他的星條旗藝術頗受歡迎。修車行的老板時不時就會邀請他去修車行外墻上畫星條旗。

史泰登島的洛雷托山，有一座天主教慈善會，慈善會的后山上有一個標準集裝箱，同樣畫著星條旗。桑迪颶風席卷時，慈善會募集了救援食品和衣物裝在這個集裝箱運往史泰登島。

勒貝多覺得應該做點什么，所以在集裝箱外畫下了陽光下的國旗，期望風雨中的人們得到鼓勵。現在完成使命的集裝箱靜臥在荒草中，醒目的國旗依舊燦爛。

作者發現美國人喜愛他們的國旗，他們的國籍代表著自由與解放。盡管每個人對自由和解放的理解千差萬別，但他們確實熱愛國旗。

有趣的是正是這些千差萬別的理解造成了觀念上的沖突與撕裂，當特殊時期來臨時，混亂不可避免。而到特殊時期快結束時，這種撕裂與沖突又再次回歸平和，趨于平緩。很難說是他們達到了真正的理解，但在相同的傷痛下，人心互通，那些沖突就顯得不這么重要。

家庭

興許這本書中讓我覺得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對美國人的印象，不再是美劇中那么浮夸。相對來說，西方人對家庭的觀念與東方人不同，刻板印象中，似乎東方人更顧家。

從書中人物的故事里，我發現美國普通平民百姓對家庭的重視不亞于東方人，看重的方式不同，這種方式直接呈現就是親密感。

東方人的家庭尚有尊卑位列，西方人的親密感似乎不存在這種秩序，反而有種親密無間的感覺。他們會定期去看獨居的老人如奶奶、母親，會擔憂特殊時期自己是否能繼續看望老人，又或給老人帶去威脅。

當家里有人在一線工作時，他們擔憂，他們也驕傲：“我的親人拯救了許多人的生命。”這一刻的驕傲何其相似。

親情并沒有區別，親人都至愛。

結語

《破壞實驗》這本書中記錄的是從正常到特殊時期結束間整個紐約的變化，包括公共設施、大學、社區、普通百姓面臨困境時的反應。

可以認為它是一本觀察記錄，也可以認為它是一本社會學調查實錄。但最終取決于讀者能從中得到什么。

【文/云玖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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