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巒 | 黃山有松青千載 陳老精神長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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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中國文聯(lián)、中國攝協(xié)邀請我參加陳勃先生誕辰百年座談會，讓我再一次沐浴在陳勃先生陽光般的溫暖中。但是，我今天的心情也格外沉重，可以說是舊傷未愈，又添新痛。10年前90歲的陳勃先生在黃山去世，10天前我們又萬分不舍地在太原送別了97歲的顧棣先生，令人心痛神傷。小小的阜平縣，為我們貢獻了兩位中國攝影金像獎終身成就獎獲得者，堪稱奇跡！

燕趙大地山河壯美，文化燦爛，慷慨悲歌，英雄輩出。在河北太行山深處，有一個叫阜平的地方，抗日戰(zhàn)爭時期，這里是晉察冀邊區(qū)的核心區(qū)之一，是聶榮臻元帥帶領(lǐng)八路軍浴血抗戰(zhàn)、最為深情記念的地方。1942年7月7日，以沙飛為社長的《晉察冀畫報》在平山縣碾盤溝創(chuàng)刊，第二年轉(zhuǎn)移到阜平縣上莊、洞子溝。抗戰(zhàn)勝利，1945年9月晉察冀畫報到張家口，一年后又返回阜平縣花溝掌村，直到1948年4月離開到了鹿泉的孟嶺。晉察冀畫報7年的辦刊時間，有4年多是在阜平度過的。1943年12月的柏崖慘案，晉察冀畫報趙烈、何重生等9位烈士在這里犧牲，沙飛受了重傷，差點被截肢。可以說，攝影前輩的鮮血，染紅了阜平大地。我們說河北是中國紅色攝影的搖籃，這紅色確實是鮮血凝成的。這紅色與我們的脈管相通，讓我們銘記，催我們奮進。阜平與中國攝影的淵源是如此之深，一縣雙星的傳奇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與陳勃先生相識恨晚，已經(jīng)記不清初次相識的情形了。但我清楚地記得他兩次應(yīng)邀回家鄉(xiāng)參加攝影活動的情景。第一次是2008年12月，作為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顧問的陳勃先生應(yīng)邀出席“中國·正定攝影藝術(shù)大展”，恰逢河北攝協(xié)50年慶典，陳老還為獲獎?wù)哳C獎。也是在這次活動上，我聽說陳勃先生還沒有舉辦過個人攝影作品展，我發(fā)愿要在家鄉(xiāng)為他辦個展。于是就有了第二次，2010年11月，陳勃、孟昭瑞、顧棣等老先生應(yīng)邀回鄉(xiāng)出席“燕趙風·石家莊行----河北攝影文化周”活動，攝影周有一個“熱土·鄉(xiāng)情”版塊，我們按照收藏級標準為陳勃、孟昭瑞先生舉辦了各60幅作品的展覽，為王文瀾等另外17位河北籍攝影名家舉辦了聯(lián)展。大家公推陳老作為回鄉(xiāng)的老攝影家代表在開幕式上講話，他欣然應(yīng)允，把對家鄉(xiāng)的感情如滔滔江水般傾瀉而出，感動全場。

陳勃先生1925年生于河北阜平，一個太行山腹地的山村。十多歲時母親被日本人殘忍殺害，小小年紀的他就由此走上了抗日救亡的道路，筆和照相機就是他的武器。1942年加入共產(chǎn)黨；石家莊解放之初，1947年底到1948年5月，陳勃先生曾借調(diào)到《石家莊日報》當了將近半年記者，之后離開家鄉(xiāng)到北京工作。我們知道陳老對中國旅游事業(yè)的發(fā)展居功甚偉，是用攝影營銷旅游資源最早的開拓者，對黃山、九寨溝、張家界的旅游宣傳貢獻卓著。這也讓他對家鄉(xiāng)懷有歉疚之情，他多次向我表達過沒有用攝影為家鄉(xiāng)貢獻力量的遺憾。

陳老對自己為家鄉(xiāng)做過的事太健忘了，其實他對河北紅色旅游的啟動和發(fā)展，也是有開創(chuàng)之功的。1987年春夏之交，陳老與石少華、羅光達、高糧、裴植、林楊、袁克忠、袁岑、蔡尚雄9位老攝影家，以及沙飛的女兒王笑利重訪河北老區(qū)。對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地方，他們滿懷深情，每到一地都情緒亢奮地拍照，回憶往事，懷念戰(zhàn)友，熱情拍照，回去后又撰寫文章，大力推介紅色資源。他把為家鄉(xiāng)拍攝的風景和風情照片，積極推薦給媒體發(fā)表，石家莊日報至今還保存著他寄來的十數(shù)張照片。他們這次行程雖然只有短短的10多天，卻給河北人民留下了寶貴的財富，為中國紅色攝影的傳承增添了無窮的力量。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到達白洋淀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白洋淀干涸了！曾經(jīng)碧波蕩漾的水面消失了，成為阡陌縱橫的黃土地。他們以不同形式和途徑，呼吁黨和政府迅速采取措施挽救這顆華北明珠。他們的意見被采納，政府多管齊下，經(jīng)過艱苦努力，白洋淀又恢復了往日蘆葦搖曳、荷花盛開、魚游蝦戲的情景。可以說，他們?yōu)榻裉煨郯残聟^(qū)的確立，也是立了大功的。

嚴于律己，寬以待人，是陳老給我最深刻的印象。他從不給別人提要求，卻不由分說地施慧于人。每年都能收到他和丁補天老師寄的賀年片，每次相聚老兩口都要請客吃飯。2015年3月，我在中國攝影畫廊做中國長城個人展覽，由陳老宣布開幕，他們夫婦也非要請大家吃飯。

2021年9月，我們在阜平縣城南莊“晉察冀邊區(qū)紀念館”，舉辦了“陳勃·顧棣藝術(shù)成就暨收藏展”，陳老的家人捐出了攝影作品和藏品。這個展覽至今猶在，縣領(lǐng)導說要永久展出。真誠地歡迎各位領(lǐng)導和師友光臨指導。

陳老雖去，音容宛在。他的精神永存，激勵我們在攝影的道路上勇毅前行。

實習編輯：李嫣然 雷軼童

編輯：張立強

審校：周津皓

審核：汪 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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