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路上的“小人物”

一、

最近農產品也沒啥賣頭了。各行各業，已經卷到白骨森森的地步。最早我賣農產品還有15個點毛利，后來是10左右，再到現在不到5。

還是繼續跟大家分享順風車的故事。最好的故事，總是來自生活。

二

今天載我的，是個江西小伙。98年。

他說，你知道江西什么最出名？彩禮。我從國企辭職，來跑車，就是想三年攢夠68萬。女朋友她們家，要那個數。

國企三年攢不了68萬嗎？

攢不夠。十年都攢不夠。小伙說，他在江西的一家煤礦國企，每天工作很清閑，就是打打電話，上情下達。但是收入好低，尤其這幾年，一年比一年低。一年賺個六七萬，生活用度之后，存不下錢。

我問他，跑車三年，攢不夠彩禮錢，就不結婚了嗎？還有，三年后，這錢是女方父母留下了，還是女方還帶回來？

小伙的女友2001年生，是個護士。家中獨女，其實父母并不要這筆錢。這錢，是如數給閨女的。

“但現在就是這么個氛圍。我們江西人，嫁女兒娶媳婦都要彩禮。不給不行。錢是女人的面子，也是給女人防身用的?！毙』镉昧朔郎磉@個詞。說完，他自己也笑了。

那這筆彩禮，女人真拿得住，也真防得了身嗎？比如，這個錢，我就是單獨去理財了。公證了是婚前財產?；蛘哒f，我就自己花掉了。小伙直搖頭：不會，不會?；窘Y婚后，或多或少會拿部分出來。比如一起買房買車啥的。

我激了一句：那你剛才不是也說了防身么。那女方就是以防身為理由，不肯拿出來呢？

小伙一聽急了：我已經攢了三年，老本都給了。要買房買車了，她不拿出來？肯定要她拿出部分來啊。

彩禮聊死了。轉個話題問：你們相愛嗎？

小伙笑笑說，這年頭，有啥愛不愛的，都是利益。大家能互相看對眼，總是利益相當。還有，這三年，我攢夠68萬，或者我賺了更多，有可能會看上別人。而她，在這三年如果遇到比我更好的，也可能就跟著別人跑了。反正我覺得，江西的男人女人，都很累。特別累。

那你怎么不找江西以外的姑娘？或者，你現在也可以換一個，反正沒結婚。小伙一聽立馬搖頭：舍不得?，F在這個女朋友，是我自己追來的。好不容易追來的。要我現在放手，舍不得。

小伙問我，你結婚了嗎？我說，我兒子都快要討媳婦了。我這一趟出差，就是給他攢彩禮去。

他錯愕在那里。

三、

繼續順風車，今天的司機是四川小伙，2001年生。

昨晚下的單，我沒付錢，他就電話來了。很禮貌，聲音稚嫩。早上又給我電話。說隨時可以出發。

我問他，這么年輕，怎么想起跑車了。他說，高三那年和同學打架，學校處罰，還讓抄寫校規10遍。處罰認，但校規實在太長，而10遍又太多。他怕我理解不了，特意加了一句：校規你知道嗎，很長很長，要抄10遍。抄一遍，我也認了。可抄10遍，我崩潰了。

少年氣盛，因這10遍校規，擅自退了學。父母怎么勸都沒用。

小伙讀的是普高，理科好，原本考個二本沒問題。現在，高中沒畢業，入了社會。

入社會，先是去了湖州親戚店里做營業員。再是在湖州認識了一姑娘。姑娘到金華讀書，他又為愛情奔赴到金華。沒處去找新工作，也想自由一點。跟父母要了點錢，去年買了輛電車，專門跑城際長途。

問他，退學后悔嗎？他小臉一擰，有什么好后悔的。說完，一停頓。又輕輕嘟噥，現在后悔也沒用了。

真，還是半大的孩子。

車頭放了一張裝了彈簧底座的大頭貼。一個長發戴眼鏡的姑娘，笑意盈盈，雙手捧臉，做可愛狀。

車行一路，那個彈簧底座彈了一路，姑娘的頭像顫顫悠悠，晃了一路。

年青的愛情。年青的折騰。

顛簸是顛簸，但很生機。

四、

未完待續。

我的文章，文中是不插廣告的。因為那樣排版不美。而且干擾注意力。

李老師愛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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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師的選品能力，比文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