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很少拋頭露面,他上一次高密度亮相還是在五年前,那個時候華為剛剛因為美國商務部的禁令陷入無米下炊的困境。
生死關頭,任正非親自出馬力挽狂瀾,那段時間他見了很多人,講了很多話,對外表明了華為開放合作的態度,對內則穩定了局面安撫了軍心。
一晃五年過去了,任正非深居簡出一如既往,華為則柳暗花明絕處逢生。美國人的“小院高墻”策略沒能奏效,沒被殺死的華為反而變得更加強大。不知道這一切是否早就在任正非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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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注意到,在前幾天舉辦的華為開發者大會上,久未露面的任正非現身華為松山湖研發基地。更引人注目的是,一路陪在任正非身邊的那個長發男子,竟然是著名鋼琴家李云迪。
與任正非一樣,李云迪也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當中了。準確地說,是很久沒有出現在國內公眾視野當中了。
2024年上半年,李云迪一直忙于歐洲巡演,據說所到之處座無虛席。可見在海外公眾眼中,李云迪依然是那個一流的鋼琴演奏家李云迪。看來,那張藍底白字通報在海外的影響力十分有限。
李云迪是中國人,鋼琴是西洋樂器。中國人里能把鋼琴演奏到世界一流水平的人不多,李云迪算一個,郎朗算一個,王羽佳算一個。論世界影響力,他們三個都有資格做中西方文化交流的使者。
可松山湖畔陪在任正非身邊的,為什么不是郎朗也不是王羽佳,偏偏是身負“劣跡”備受爭議的李云迪?我認為這絕對不是一個無心之舉。
了解任正非的都知道,他對西方文化始終有著濃厚的興趣,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西方先進思想和產品的推崇。
華為早期的組織管理經驗來自西方,華為的IT建設模式被任正非比喻為“用歐美磚修長城”,甚至于華為東莞松山湖研發基地都是仿照歐洲小鎮的樣子建起來的。
即便是對待置華為于困境的美國,任正非每每提及亦是不偏不倚,大談美國的長處,直言美國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之處。他甚至曾公開宣稱自己和家人都使用蘋果公司的產品,把蘋果當成華為的榜樣。
這樣大膽的話,任正非敢說。這樣大膽的事,任正非敢做。相比之下,與李云迪同游松山湖又算得了什么。
像任正非這樣的大智者,當然知道公眾喜歡聽什么,看什么。但他偏偏要公開這么講,這么做。我認為他的目的在于傳遞給公眾一種客觀理性看世界的方式。
我們看美國時,它就是美國,而不是中國的對手美國。我們看日本時,它就是日本,而不是中國的仇人日本。唯有以這樣的心態和視角,我們才能看清美國和日本的真面目、全面目。
反之,如果帶著民族情緒看美國,每一個美國人都是卑鄙無恥出爾反爾的大流氓,中國人買的每一部蘋果手機將來都會變成射向自己的子彈;如果帶著國仇家恨看日本,每一個日本人都是人面獸心無惡不作的小鬼子,中國人買的每一臺日本車將來都會變成駛向中國街頭的坦克。
同理,如果我們帶著道德大棒看李云迪,他就不再是世界一流的鋼琴演奏家,而是永遠不得翻身的“劣跡藝人”。
我觀察到,在咱們這個社會,不管你是明星還是企業家,只要是個公眾人物,先不管你有多大的成就,首先你要確保自己是個毫無瑕疵的道德完人。但凡有一絲污點,你的成就立刻變得一文不值。
如果我們用這樣的眼光看世界,沒有幾個人能逃過道德法庭的審判。
這是一種極其幼稚的價值觀,它把嚴肅的事務變得像小孩過家家。一提到美國,就覺得美國人很壞。一提到日本,就覺得日本人都是大變態。用好和壞的標準來定義一個人、一家企業或者一個國家,幼稚可笑。
任正非與李云迪同游松山湖,自然事先考慮到了可能帶來的社會非議。但他依然這么做,客觀上給社會傳遞了一種價值觀,即華為不在乎一個人的私德如何,只要真正有才華都應該得到尊重和認可。
華為過去五年打了一場硬仗,任正非沖到一線帶領華為越過了生死線。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當戰斗的集結號吹響時,指揮官可沒有閑工夫審視每一名戰士的私生活。
任正非已經八十歲了,早已到了“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紀,他的思想已經足夠成熟,他的經歷已經足夠豐富。他已經不必再像個年輕人一樣,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做著表里不一的事。他可以想到什么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無論如何都不會出格、不會逾矩。
與世界一流的鋼琴演奏家李云迪同游松山湖,有何不可?所謂“無可無不可”,對當下的任正非來說,不必非與誰同游松山湖,也不必非不與誰同游松山湖。
重要的是,艱苦卓絕五年之后,任正非老爺子終于可以閑庭信步地到松山湖走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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