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打虎”是《水滸傳》里膾炙人口的經典橋段,即便是這位了不起的,甚至可以說是偉大的《金瓶梅詞話》的作者——蘭陵笑笑生,他所能夠做的,也僅僅是模仿(改寫),而不是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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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武松辭別小旋風柴進,回家探望兄長武大郎,不一日便來到山東清河界的地方。
來到了那座著名的景陽岡上,崗子路上貼有榜文,告知最近這山中有一只吊睛白額虎出沒傷人。武松聽了呵呵大笑,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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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水滸傳》原文,寫武松在景陽岡的酒店連喝了十八碗透瓶香的豪舉,在《金瓶梅詞話》里卻是只字未提。
而僅僅以一句“就在路旁酒店內吃了幾碗酒,壯著膽,橫拖著防身梢棒,踉踉蹌蹌大?步走上崗來”便交代過去。
不過很快,武松就要為自己的呵呵大笑,不以為意買單了。在崗上走了不到半里之地,在一座山神廟的門上赫然貼著一張官方的印信榜文,原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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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岡上,有一只大蟲,近來傷人甚多。現今立限各鄉里正并獵戶人等,打捕住時,官給銀三十兩。如有過往客商人等,可于巳、午、未三個時辰,結伙過岡。其余時分,及單身客旅,白日不許過岡,恐被傷害性命不便。各宜知悉。
與《水滸傳》里的榜文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 ,《水滸傳》的榜文并未提及官府的賞格。而蘭陵笑笑生則明確寫出,官府承諾如果有人能夠將老虎打死,“官給銀三十兩”。這么高的賞格在當時應該算是天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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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武松還是借著酒意,看罷喝道:“怕甚么鳥!”如此說來,武松還不是個文盲,至少能夠看懂官方張貼的這個榜文,好歹肯定是讀過幾年書的罷。
至于接下來武松打虎的過程,仔細對比了一下《水滸傳》的原文,作者蘭陵笑笑生基本上是對原文的簡寫縮寫,其精彩程度遠不及原文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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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金瓶梅詞話》畢竟不是要為《水滸傳》中的那位水泊梁山上的天傷星行者武松立碑樹傳,他的主角眾所周知是那個到現在為止,千呼萬喚始都還沒有出來的,在清河縣開生藥鋪的大款——西門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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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武松打虎嘛,充其量只不過是《金瓶梅詞話》的一個引子罷了,借以引出后面的故事。所以借用某年春晚舞臺上,陳佩斯和朱時茂表演的著名小品《主角與配角》里的經典臺詞,那個“濃眉大眼”的武松可不是本書的主角,所以作者蘭陵笑笑生也就不可能讓他喧賓奪主,搶了那位西門大官人的主角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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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對武松打虎的英雄事跡,自然也就只能點到為止了。
打完虎之后的武松,被戴上了大紅花,披紅掛彩,成了清河縣人人敬重的英雄好漢,連知縣老爺也對他高看一眼,當即挽留武松在他手下做個巡捕的都頭,專一在河東水西擒拿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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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人經常調侃“宇宙的盡頭是編制”,雖然在武松生活的時代,還不像我們現在卷得這么厲害,沒有編制不編制這一說,但武松也不傻,豈能不知這是知縣老爺的抬舉,這么好的公務員的差事從天而降,還不趕快接住更待何時?
所以,作者此時寫到:武松跪謝道:“若蒙恩相抬舉,小人終身受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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