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之恨”與南博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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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中觀景的游者
大概30年過去了,但我依然記得當年讀余秋雨《道士塔》帶給我的震撼。
時間應該是1995年左右,當時我還是一名高中生,不知從哪位同學手中借到了一本《文化苦旅》。在那個文化貧瘠、信息匱乏,連讀本課外書都是無比奢求的時代,可想而知《文化苦旅》帶給我的震撼,豐富淵博的文字、天馬行空的行蹤、敏銳深刻的洞察……無不像巨石、像木樁撞擊著一個高中生禁錮的心靈,讓人仿佛在迷茫中隱隱約約見到一絲光亮,聽到一點聲音。至今,我仍然記得那些大散文的名字,《抱愧山西》《風雨天一閣》《一個王朝的背影》……
帶給我第一個震撼的是《道士塔》。
家里邊本來買了《文化苦旅》的,但找來找去竟然沒找到,無奈只得在網上看了。雖然沒有紙質書的厚重,雖然字有點小,但讀起來依然讓人蕩氣回腸,依然讓我心潮澎湃。
“1900年5月26日清晨,王道士依然早起,辛辛苦苦地清除著一個洞窟中的積沙。沒想到墻壁一震,裂開一條縫,里邊似乎還有一個隱藏的洞穴。王道士有點奇怪,急忙把洞穴打開,呵,滿滿實實一洞的古物!”
“1905年10月,俄國人勃奧魯切夫用一點點隨身帶著的俄國商品,換取了一大批文書經卷;1907年5月,匈牙利人斯坦因用一疊銀元換取了24大箱經卷、5箱織絹和繪畫;1908年7月,法國人伯希和又用少量銀元換去了10大車、6000多卷寫本和畫卷;1911年10月,日本人吉川小一郎和橘瑞超用難以想象的低價換取了300多卷寫本和兩尊唐塑;1914年,斯坦因第二次又來,仍用一點銀元換去5大箱、600多卷經卷......”
文字是冷靜的,數字是冰冷的,但讀來實在讓人心痛。
心痛之下,余秋雨想到了穿越,想到了攔下這些車隊。但他緊接著又說,“要是車隊果真被我攔下來了,然后怎么辦呢?我只得送繳當時的京城,運費估且不計。但當時,洞窟文獻不是確也有一批送京的嗎?其情景是,沒裝木箱,只用席子亂捆,沿途官員伸手進去就取走一把,在哪兒歇腳又得留下幾捆,結果,到京城已零零落落,不成樣子。”
接下來,余秋雨寫下了直擊我心靈的話,“偌大的中國,竟存不下幾卷經文!比之于被官員大量糟踐的情景,我有時甚至想狠心說一句:寧肯存放于倫敦博物館里!這句話終究說得不太舒心。被我攔住的車隊,究竟應該駛向哪里?這里也難,那里也難,我只能讓它停駐在沙漠里,然后大哭一場。”
他說,“我好恨!”
“我好恨!”這三個字猶如夏日巨雷響在耳邊,如倚天長劍直插胸膛。這是怎樣的一種痛、一種怒、一種無奈,才會喊出這三個字啊。
近日在翻看魯迅先生文章時,恰好又讀到了,1928年1月28日,他在《談所謂“大內檔案”》曾憤恨地寫道,“中國公共的東西,實在不容易保存。如果當局者是外行,他便將東西糟完,倘是內行,他便將東西偷完。而其實也并不單是對于書籍或古董。”
由魯迅的先見之明和余秋雨之恨,不由得讓人想到了最近沸沸揚揚的“南博事件”。
雖然有時間上的間隔,但本質上都是國寶、文物的淪喪。而“南博事件”更讓人痛心和憤恨,因為這是發生在新時期的國,當事人是國寶文物的守護者。
聽說,國家文物局已經成立專案組專門調查此事了,希望能早日調查清楚,消除公眾疑慮,懲戒相關人員,讓文物回歸,社會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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