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角叫小芳。小芳這半輩子,過得真叫一個苦。前夫是個典型的“酒蒙子”,還是那種喝多了就發酒瘋的暴脾氣。在這個男人眼里,老婆不是人,是出氣筒。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揍,小芳身上常年青一塊紫一塊,連大熱天都不敢穿短袖,怕被人看見笑話。
起初,小芳為了孩子,為了那個所謂的“家”,一直在忍。她總覺得,只要自己聽話,只要男人酒醒了,日子還能過。可后來她才明白,家暴這種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那個男人的心是石頭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熱。
那天晚上,又是個噩夢。前夫喝得爛醉,回家因為一點小事不順心,抄起板凳就往小芳身上砸。那板凳要是砸實了,命都沒了。小芳當時心里就一個念頭:跑!再不跑,真死在這兒了!
趁著男人翻江倒海嘔吐的功夫,小芳連件厚衣服都沒敢拿,光著腳,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家門。那一夜風大雨大,小芳也不敢走大路,怕被追上,也怕碰到熟人,只能一頭扎進了黑漆漆的大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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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那是啥環境啊?沒路,全是刺棵子和亂石。小芳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臉上被樹枝劃得全是血道子,腳底板更是鉆心的疼。可她不敢停,感覺身后總有那個魔鬼的影子。跑著跑著,又餓又冷又怕,加上之前受過傷,體力徹底透支了。最后,在一個山坳坳里,她兩眼一黑,栽倒在草叢里,人事不省。
等小芳再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木屋里。屋里沒什么家具,但收拾得挺干凈。她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條洗得發白的舊被子,傷口也被簡單包扎過了。
這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一個男人。這男人看著四十來歲,皮膚黝黑,穿著一身舊衣服,看著挺壯實,但眼神特別清澈,透著一股子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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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后縮,哆哆嗦嗦地問:“你是誰?這是哪兒?”
男人看著小芳,張了張嘴,手比劃了好幾下,嘴里發出“啊……啊……”的聲音。小芳愣住了,她看懂了——這男人是個聾啞人。
見小芳害怕,男人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熱乎乎的紅薯,放在手里比劃著,意思是讓她吃。小芳那時候是真餓狠了,再加上這男人看著一點惡意都沒有,她大著膽子接過了紅薯。那紅薯熱騰騰的,一直暖到了胃里,也讓她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稍微落了地。I
后來小芳才知道,這男人叫大山,一個人住在山里好多年了,平時靠種點菜、采點草藥過日子,雖然不會說話,也聽不見,但心腸特別好。那天他進山采藥,看到了昏迷的小芳,二話不說就把她背回了家。
在大山家里養傷的那段日子,是小芳這輩子過得最安心的時光。大山不會說話,自然也不會罵人,更不會動手打人。他雖然聽不見小芳說什么,但他好像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小芳想喝水,還沒指杯子,大山就遞過來了;小芳眉頭一皺,知道是傷口疼了,大山就會笨手笨腳地跑去換藥,或者拿熱毛巾給她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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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每天默默地去干活,回來總是帶點山里的野果子,或者是他在河邊抓的小魚,全都做給小芳吃。他對小芳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就是純粹覺得救人要緊,把家里唯一的一張床讓給小芳睡,自己就在門口的草垛上將就一宿。
這種無聲的關愛,像涓涓細流一樣,慢慢滋潤了小芳那顆干涸破碎的心。她以前那個家,天天吵吵鬧鬧,雞飛狗跳,雖然那個男人嘴皮子利索,可說出的話全是刀子。再看大山,雖然是個啞巴,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說“我在乎你”。
傷好以后,小芳本來打算走的。可一想到山外那個恐怖的“家”,她心里就發顫。再看看眼前這個木屋,雖然簡陋,但是暖和;看看大山,雖然殘疾,但是老實。
那天晚上,小芳主動給大山洗了件衣服。大山看著小芳,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芳看著他那傻樣,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她走到大山面前,比劃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我不走了,我想留下來給你做飯。”
大山愣住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好像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等他明白過來以后,激動得“嗷嗷”直叫,手足舞蹈地要往外跑,后來小芳才明白,他是想去給小芳買好吃的。
就這樣,小芳留了下來。沒有大操大辦的婚禮,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甚至沒有一句“我愛你”,但在村民和鄰居的見證下,兩個人去領了張證,結成了夫妻。
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大山依然是個悶葫蘆,但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地里最累的活他干,家里重的東西他扛。小芳呢,也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把大山照顧得妥妥帖帖。以前那個總是低著頭、不敢說話、滿臉愁容的小芳不見了,現在的她,臉上總掛著笑,說話也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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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小芳:“嫁給一個聾啞人,你不覺得苦嗎?你不覺得委屈嗎?”
小芳笑著搖搖頭,指了指正在院子里劈柴的大山,說道:“苦啥?以前我跟著能聽會說的人,天天挨打受罵,心里那是真苦,活得連條狗都不如。現在雖然他不說話,但我知道他心疼我。在他這兒,我是個老婆,不是個沙袋。這日子,我心里踏實,甜著呢!”
是啊,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不是說給別人聽的。真正的幸福,不是花言巧語海誓山盟,而是哪怕你聽不見世界的聲音,我也能讓你感受到安穩和溫暖。對于小芳來說,逃離了那個地獄般的火坑,嫁給了這個聾啞大叔,不是無奈的將就,而是她這輩子最正確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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