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臺要是真被拔掉插頭,我明天上哪兒去聽那些不拍馬屁的早間新聞?” 周日凌晨,耶路撒冷,以色列最高法院一紙臨時禁令,把內塔尼亞胡政府關掉的軍隊廣播電臺的按鈕又按了回去。 政府想一步到位掐線,法院偏不給剪。 我盯著這條推送,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他們到底在怕電臺說出什么?
總檢察長加利·巴哈拉夫-米亞拉先出手。 她給法官遞了封意見書,白紙黑字:關臺程序漏洞大得能開坦克,一旦熄火,全國少掉一條公共廣播血脈,補不回來。 新聞自由這四個字,她直接甩桌上,不留情面。
電臺員工更絕。 政府前腳凍結他們的工作合同,后腳他們就拉著律師沖進法院交緊急訴狀。 沒有工資也先把節目撐住,主播自己帶U盤播音樂,技術員把舊發射機擦得锃亮,就怕哪天開機只剩雪花。 記者工會的人在走廊里開直播,舉著手機說:今天不護住電臺,明天就輪到你的手機推送只剩一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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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部長卡茨不吃這套。 他上電視,臉不紅心不跳:這電臺曾給哈馬斯送話筒。 一句話把整臺記者打成叛徒。 他還加碼,說工會向法院交的材料造假,要追責。 屏幕外的我數了數,這指控沒附證據,倒先把輿論炸成兩瓣。
熟悉的味道飄出來——媒體改革。 內塔尼亞胡團隊的大計劃:公共媒體瘦身,官派高管進駐,預算繩子往回收。 表面說節省公款,實際把遙控器往懷里揣。 軍隊電臺只是棋盤里第一個要被拿下的卒子。 卒子沒了,后面象、馬、車更容易挨個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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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憶了一下,以前早上開車去特拉維夫,電臺里同時有軍方通訊員和反戰學者對嗆,吵得熱鬧卻安全。 那種“吵”是活的證明:喇叭不只長在政府嘴上。 現在政府想把它改成單聲道,說辭是“統一對外敘事”,翻譯過來就是“只能有一種臺詞”。
法院暫時按了暫停鍵,可按鈕還在政府手里。 他們能換法律,換預算,換監管,甚至換法官人選。 今天靠法院擋,明天呢? 一旦立法通道被撬開,禁令也能被新法覆蓋。 電臺的命不是被救回來,只是被推遲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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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我,老外的事值不值操心。 我反問:你家門口的公共頻道要是只剩彩虹屁,你換臺都換不出第二種氣味,急不急? 以色列這出戲,就是提前放送的預告片。 技術、法律、話術,全套劇本全球通用,拷貝連水印都不改。
夜里刷手機,看到電臺主播在走廊打地鋪,說等法院最終判決。 屏幕反光映出我自己的臉——我忽然明白,他們守的不是一份工作,是留一條縫讓不一樣的話能鉆出來。 縫沒了,房子再豪華,也是密封罐。
法院給了喘息,但空氣還能新鮮多久,要看觀眾還愿不愿為吵吵鬧鬧的廣播聲撐腰。 電臺的開關終究不在法官、不在部長,而在聽眾肯不肯起身說一句:我想繼續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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