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肝膽癌包含肝細胞癌(HCC)、膽管癌(BTC)等亞型,長期以來因預后極差、治療手段有限困擾臨床。近年來,治療領域迎來突破性進展,新型療法主要聚焦兩大方向:一是超越傳統 PD-1/CTLA-4 的免疫治療創新,涵蓋新型免疫檢查點抑制劑、細胞療法、雙特異性 T 細胞銜接器等;二是針對傳統不可成藥靶點的靶向治療突破,包括抗體偶聯藥物、PPAR-α 拮抗劑、KRAS 抑制劑等。同時,罕見肝膽癌亞型的治療也逐步得到關注。本文結合最新臨床研究數據,全面解讀這些新型療法的研發進展、臨床效果與未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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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肝膽癌治療現狀:亟待突破的臨床困境
肝膽癌是全球死亡率極高的惡性腫瘤家族,其中肝細胞癌(HCC)占比約 80%,肝內膽管癌(iCCA)約 15%,剩余 5% 為混合型肝癌 - 膽管癌、肉瘤樣肝癌等罕見亞型。盡管 HCC 與 iCCA 病理特征不同,但均面臨共同風險因素,如病毒性肝炎、肥胖等。
多數患者確診時已處于晚期,5 年總生存率不足 20%,預后堪稱 “癌中之重”。過去十年,免疫檢查點抑制劑(ICIs)如抗 CTLA-4、抗 PD-1/PD-L1 抗體,已成為晚期 HCC 一線治療方案,將中位總生存期(OS)提升至 19-22 個月;BTC 領域,PD-1/PD-L1 抑制劑聯合化療也使中位 OS 達 12-13 個月。
但現有療法仍存在響應率有限、耐藥頻發等問題,亟需更有效的治療策略。幸運的是,靶向新型機制或通路的藥物研發取得諸多突破,為肝膽癌患者帶來新希望。
二、新型免疫治療:超越 PD-1/CTLA-4 的免疫喚醒
傳統 PD-1/CTLA-4 抑制劑的成功,為肝膽癌免疫治療奠定基礎,而針對新型免疫檢查點、細胞因子的療法,正進一步喚醒機體抗腫瘤免疫。
(一)新型免疫檢查點抑制劑
除 CTLA-4 和 PD-1/PD-L1 外,TIGIT、TIM-3 等免疫檢查點參與免疫耐受和 T 細胞耗竭,與 ICIs 耐藥相關,成為研發熱點。Tiragolumab(抗 TIGIT 單抗)聯合阿替利珠單抗 + 貝伐珠單抗的 Ib/II 期研究,客觀緩解率(ORR)達 43%,但 III 期試驗未達主要終點,完整結果尚待公布。
Ociperlimab 聯合替雷利珠單抗 + 貝伐珠單抗生物類似藥的 II 期研究中,ORR 為 35.5%,無進展生存期(PFS)8.3 個月,優于對照組。TIM-3 抑制劑 Cobolimab 聯合多塔利珠單抗治療晚期 HCC,初步 ORR 達 46%,含 1 例完全緩解,目前正處于 III 期研究階段。
(二)細胞因子靶向治療
細胞因子是免疫細胞分泌的小分子介質,調控免疫穩態與腫瘤微環境(TME)。IL-27 在 HCC 中以促腫瘤作用為主,通過抑制抗腫瘤免疫促進腫瘤進展。Casdozokitug 作為抗 IL-27 單抗,可中和 TME 中的 IL-27,增強 T 細胞和 NK 細胞的抗腫瘤活性。
其聯合阿替利珠單抗 + 貝伐珠單抗治療初治 HCC 的 II 期研究中,29 例可評估患者 ORR 達 37.9%,17.2% 實現完全緩解,中位 PFS 和 OS 分別為 8.1 個月和 19.9 個月,安全性良好。GDF-15 作為 TGF-β 超家族成員,在 HCC 中維持局部免疫抑制,血清水平升高與不良預后相關,其抑制劑 Visugromab 聯合納武利尤單抗治療經 ICIs 失敗的 HCC,已顯示初步療效。
(三)細胞治療與雙特異性 T 細胞銜接器
細胞治療如嵌合抗原受體 T 細胞(CAR-T)、腫瘤浸潤淋巴細胞(TILs),在血液腫瘤中成效顯著,目前正拓展至肝膽癌領域。HCC 的熱門靶點包括 GPC3、AFP 等,其中 GPC3 在 70% 以上 HCC 中表達,而正常肝組織中不表達,具有高度特異性。
表達 IL-15 的 GPC3 靶向 CAR-T 細胞治療 HCC 的 I 期研究中,疾病控制率 66%,ORR 33%,但需警惕細胞因子釋放綜合征(CRS)等毒性。BTC 的細胞治療靶點涵蓋 Claudin 18.2、間皮素、HER2 等,CT041(Claudin 18.2 CAR-T)治療膽道癌的響應率達 48.6%,展現出良好潛力。
雙特異性 T 細胞銜接器(BiTEs)通過結合腫瘤抗原和 T 細胞 CD3,直接激活 T 細胞殺傷腫瘤。針對 PD-L1、VEGF、GPC3 等靶點的 BiTEs,正處于I/II期研發階段,部分藥物已顯示初步療效,但需關注肝毒性、CRS 等不良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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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靶向治療突破:攻克 “不可成藥” 靶點
針對傳統難以靶向的分子靶點,新型藥物設計與研發技術實現了突破性進展,為肝膽癌提供了更多精準治療選擇。
(一)抗體偶聯藥物(ADCs)
ADCs 通過抗體將細胞毒性藥物精準遞送至腫瘤細胞,減少對正常組織的損傷,已成為實體瘤治療的重要方向。HER2 在約 10% 的 BTC 中存在擴增或突變,尤其是膽囊癌和肝外膽管癌。
曲妥珠單抗 - deruxtecan 治療 HER2 陽性 BTC 的 II 期研究中,整體 ORR 22%,HER2 3 + 患者 ORR 達 56.3%,中位緩解持續時間 8.6 個月。另一款 HER2 靶向 ADC SHR-A1811 在 BTC 患者中也顯示出良好活性。Nectin-4 在 BTC 中擴增和過表達率較高,相關 ADC 藥物研發值得期待。
(二)傳統 “不可成藥” 靶點的新突破
β- 連環蛋白通路在 HCC 中頻繁激活,但直接抑制 β- 連環蛋白易產生嚴重脫靶毒性。新型藥物如 FOG-001 通過阻斷 β- 連環蛋白與 T 細胞因子的相互作用發揮作用,在異種移植模型中顯示出抗腫瘤活性,目前正處于 I/II 期臨床研究。
PPAR-α 拮抗劑 Amezalpat(TPST-1120)聯合阿替利珠單抗 + 貝伐珠單抗治療 HCC 的 Ib/II 期研究中,ORR 達 30%,中位 OS 21 個月,顯著優于對照組,已獲 FDA 快速通道資格。KRAS 突變在 BTC 中發生率約 20-30%,G12C 抑制劑 Adagrasib 治療 BTC 的 ORR 達 41.7%,G12D 抑制劑和泛 KRAS 抑制劑的研發也在推進中。
(三)已知靶點的聯合治療優化
HDAC 抑制劑通過調控表觀遺傳,重塑腫瘤免疫微環境,增強 ICIs 療效。Zabadinostat 聯合杰普單抗治療經 ICIs 治療失敗的 HCC,疾病控制率 55%,中位 OS 8.16 個月,安全性良好。
FGFR4 抑制劑與 ICIs 聯合治療 FGF19 陽性 HCC 的 II 期研究中,ORR 達 24.1%,中位 PFS 5.3 個月,為 FGFR4 信號通路異常的患者提供了新的治療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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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罕見肝膽癌亞型:不再被忽視的治療需求
混合型肝癌 - 膽管癌(cHCC-CCA)、肉瘤樣肝癌、纖維板層肝癌等罕見亞型,約占肝膽癌的 5%,因病例稀少、研究不足,治療方案長期缺乏針對性。
cHCC-CCA 兼具 HCC 和 CCA 的分子特征,如 TERT 啟動子突變、KRAS 突變等,其免疫微環境可分為免疫高表達和低表達亞型,免疫高表達亞型對免疫治療可能更敏感。肉瘤樣肝癌 PD-L1 表達率高,免疫細胞浸潤豐富,提示免疫治療可能有效。
纖維板層肝癌具有特征性 DNAJB1-PRKCA 融合,但目前尚未發現可靶向的分子靶點,免疫治療的作用仍需進一步探索。將這些罕見亞型納入臨床研究,有助于加速其有效治療方案的研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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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未來方向與挑戰:邁向精準個體化治療
肝膽癌治療雖取得顯著進展,但仍面臨諸多挑戰。首先,個體化治療進展滯后于其他腫瘤,腫瘤生物學特性復雜、組織樣本缺乏等因素限制了精準治療的發展,未來需將腫瘤和循環生物標志物數據納入臨床試驗,提升治療療效。
其次,東西方治療理念差異導致全球臨床試驗設計面臨挑戰,亟需加強國際合作,統一治療策略和目標人群,提高研發效率。此外,門靜脈主干血栓、肝功能受損等患者常被排除在臨床試驗之外,未來研究需納入這些人群,確保療法的普適性。
總體而言,肝膽癌治療正從傳統化療、單一免疫治療,向多靶點聯合、免疫與靶向協同的精準治療時代邁進。隨著新型靶點的不斷發現和藥物研發的深入,未來十年有望實現治療理念和模式的根本性轉變,為更多肝膽癌患者帶來長期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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