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讓一個80歲的老頭在壽宴上聽見"徒弟不認師父"，這刀子比蛋糕刀還鋒利。侯耀華端著酒杯的手抖了，他想起二十年前跪在侯寶林遺像前給楊議磕頭作保的場景——那時候楊議的膝蓋也跪得筆直。
楊議后來單飛的事，圈里人都說遲早要鬧。可誰想到是在壽宴上，楊議舉著手機拍段子，嘴里飄出"侯大師現在得管我叫楊老師"這種話。老侯家講究師承，這話等于當面掀桌子。侯耀華當時把酒杯往桌上一磕，玻璃碴子蹦起來劃了手背，血珠滲進壽桃的奶油里，看著像顆朱砂痣。
真正讓侯耀華炸毛的，是楊少華走后楊家確實亂了套。以前楊議見了他還知道端茶倒水，現在見面連師叔都不叫。老輩人講究"父不在，長兄如父"，侯耀華覺得自己替楊少華管教徒弟天經地義。但楊議現在想的可能是：我都五十多了，憑啥還要聽你擺布？
這事最扎心的地方在于，侯耀華當年為幫楊議拜師，在侯寶林靈前跪了整整三個時辰。膝蓋上的淤青半個月才消，現在倒成了笑話。楊議直播里那句"侯門早過時了"，聽著像把陳年膏藥連皮撕下來，帶下來一層血肉。
說到底，相聲這行當的師承像舊社會的血契，解綁得見血。侯耀華把規矩看得比命重，楊議卻把流量看得比天大。一個要守著祠堂牌位，一個要奔向直播間打賞，兩代人的裂縫從膝蓋骨一路裂到天靈蓋。
壽宴散場時，侯耀華把楊議當年拜師送的玉佩摔了。和田玉碎成三截，像極了這段關系——師父、徒弟、還有那個已經作古的楊少華，全成了再也拼不回去的碎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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