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頓飯能揭開一段塵封幾十年的歷史。1979年,已經是副國級老干部的廖漢生回到闊別了44年的老家,悄悄去了女兒廖春蓮家里吃飯。
這事兒原本沒什么大不了,可是那頓飯,女兒幾乎花光了一年的積蓄。
一個吃飯的決定 怎么會讓一個家庭傾盡所有?
那時候廖春蓮已經五十歲了,丈夫早年病故,靠種地養活幾個孩子。
突然來了幾十號親戚朋友,一頓飯吃下來,人是高興了,可是錢也空了。
她沒說什么,只是默默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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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這頓飯背后,是一段被時間掩蓋太久的故事。
故事要從更早說起。
1949年后,全國剛解放不久,廖漢生在青海工作。
有一天,他突然收到一封信,說老家有人在找他。
信是通過賀龍轉過來的,說是他早年犧牲的妻子,肖艮艮,還活著。
這事兒一度被認為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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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1933年,紅軍撤離桑植之后,敵人突襲了廖漢生的藏身點。
他親眼看見岳母當場中彈,妻兒被抓,自己拼命掩護才逃了出來。
后來打聽到消息,說妻子被殺,兒子也夭折,當時就斷了念想。
連組織也確認了犧牲信息。
可二十年后,突然說人還活著?
原來肖艮艮被抓后,并沒有被處決,而是被賣到外鄉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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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春蓮跟著姥姥在農村長大,吃了不少苦。
解放后,有人聽說賀龍在四川當大官,就托人寫信,把這件事傳了出去,才終于聯系上了遠在青海的廖漢生。
見到女兒那天,他已經是共和國的將軍了。
可一見面,話都說不出來了。
春蓮叫了一聲“爸爸”,眼淚就下來了。
廖漢生也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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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生,見過太多生離死別,可那一刻,他只覺得愧疚。
他提出讓女兒和女婿留下來讀書,想補償點什么。
可是女婿堅持要回鄉。
廖漢生不理解,一問才知道,原來在農村,有人跟女婿說:“你岳父是當大官的,你去了,肯定活不了,你老婆也保不住。”
那時候農村人對共產黨了解不多,很多地方還停留在舊社會的傳言里。
軍閥、槍斃、搶人,這些東西在人心里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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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是怕。
怕權力,怕身份,怕進了城就活不成。
廖漢生聽完沒說太多,只是嘆了口氣。
后來還是他母親出面擔保,一家人才短暫團聚。
但女婿沒待幾天,還是帶著春蓮回了鄉下。
說起來,這已經是這家人第二次被命運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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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紅軍長征前,肖艮艮拖著孩子來送他。
兩人就在山口短暫見了一面,廖漢生穿著軍裝,背著槍,什么也沒說,只是拍了拍孩子的頭。
誰也沒想到,那一別就是幾十年。
在延安時,組織上曾告訴廖漢生:肖艮艮已經犧牲。
那時候他痛苦了很久,后來在賀龍和薛明的勸說下,重新組建了家庭。
新妻子叫白林,原名楊白冰,是楊尚昆的妹妹,性格堅強,和他一起走過了不少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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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生了四個孩子,感情也很好。
可當再見到肖艮艮時,廖漢生沉默了很久。
他明白,兩人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
他也不想破壞現在的家庭。
肖艮艮沒多說什么,最后選擇回到老家,繼續過她的日子。
那段時間,廖漢生在青海工作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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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直記得春蓮。
每年都會托人捎東西去,衣服、錢、糧票,什么都寄。
他知道女兒日子不好過,可也沒什么辦法。
直到1979年,他才抽出時間回了一趟老家。
那年春蓮剛把地里的麥收完,正在收拾柴火。
突然聽人說:“你爸來了。”她愣了一下,手里的柴火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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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漢生來的時候沒打招呼,也沒帶隨從,只帶了幾個人。
說要在女兒家吃飯,縣里干部攔都攔不住。
他說:“做父親的,在女兒家吃頓飯,有什么不可以?”
那頓飯,吃得不豪華,但很熱鬧。
幾十口人,坐得滿滿當當,鄰居親戚都來了。
春蓮忙前忙后,眼圈一直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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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廖漢生沒說別的,只是握了握春蓮的手,說:“以后別太苦了。”春蓮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后來有人問她:“你爸來,怎么不早說啊?準備準備也好。”她就笑著說:“我爸不愛講排場。”可那頓飯花了她差不多一年的錢。
有人說,這頓飯不值。
可她說:“一輩子就吃這一頓,咋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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