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六合南關外靜得出奇。
天上沒月,星光也藏了起來。
太平軍的士兵們剛剛扎好營,火還沒升起來幾堆,誰也沒料到,一場災難就這么突然炸了出來。
“轟——!”一聲巨響撕破了夜空,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爆炸。
火光像是從地底躥出來的,炸得人眼都睜不開。
有人被掀翻在地,有人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火舌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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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整個營地成了煉獄。
火藥庫炸了十多處,死傷一大片,連東王的親信黃益蕓都沒能逃出來。
這事兒后來被記在北伐史上,成了一次慘敗的開始。
但真正讓人記住的,是一個沒撤退的名字。
朱錫琨。
他是那一場混亂中唯一一個選擇繼續北上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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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人早年可不是個誰都知道的角色。
他是廣西博白人,出身不高,卻在太平天國起義初期就跟著打了下來。
那時候他帶著自己聚起來的教眾,幫著團練起兵,立了不少功。
后來在永安的時候,當上了監軍,是中軍里的要角。
不過他也不是沒出過事。1851年冬,清軍圍了永安城很久沒打下來。
太平軍里有個降將叫周錫能,暗地里通了清軍,把朱錫琨的叔叔朱八也扯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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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這是一樁大案,朱錫琨當時是被策反的對象之一。
雖然他當場拒絕了,可因為沒馬上上報,還是被楊秀清抓出來,當著全軍罰了二百軍棍,還戴枷示眾。
他當時在眾人面前喊了一句:“眾兄弟要認實天情,真忠報國也!”這話說得重,也說得真。
他知道自己不該遲疑,但他也沒逃避。
那之后,他在戰場上更拼了,像是要用命來洗清那次耽擱。
1853年,北伐開始。
朱錫琨從浦口登陸,跟著北路軍一路往前趕。
他們本來準備在六合扎營歇口氣,誰知道這地方成了災難的起點。
爆炸之后,許宗揚和林紹璋帶著剩下的人回了天京。
朱錫琨卻沒走。
他帶著本部殘兵,一路追上林鳳祥、李開芳他們,繼續北上。
那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實也簡單。
這年頭,戰場上講究的是忠心和擔當。
朱錫琨要是退了,不但自己可能被算舊賬,還會讓人覺得他有問題。
他背著那次永安事件的“枷鎖”,不敢也不能再退一步。
一路往北,他們從皖北殺到豫西,又突入山西,最后打到了保定。
這段路,太平軍幾乎是一路硬扛。
沒有補給,沒有根據地,靠搶糧、靠老百姓支援,甚至靠拆人家房子燒火做飯。
到了1854年初,糧草徹底斷了,士兵們在雪地里赤腳跋涉。
凍壞了腳的,就地砍掉。
有人走不動了,就被清軍追上砍了。
朱錫琨那會兒還在。
他跟著主力部隊退到靜海、獻縣,又打下了阜城。
可惜沒能守住。
清軍主力趕到,把阜城團團圍住。
《復生錄》里記了這么一段。
說是當時有個將領,帶著部隊在城外用磚頭石頭跟清軍死磕。
沒人知道他是誰,戰場實在太亂。
后來才有人說,那人就是朱錫琨。
他那會兒部隊也快散光了,可他沒跑,死守著陣地。
靠著這股勁兒,竟然真拖住了清軍一陣,等來了援兵。
可打完這仗,他就沒再出現過。
沒有戰死記錄,也沒有被俘的消息。
像是突然從歷史里消失了一樣。
一直到1862年,洪秀全才追封他為“腑王”。
那時候,太平天國已經風雨飄搖,幼天王被俘,說起了朱錫琨這個名字,才讓人想起這個被時間埋掉的將領。
說實話,他不是最有名的太平軍人物。
可他身上的那股勁兒,沒幾個人有。
那場北伐最后失敗了。
林鳳祥、李開芳被俘,吉文元陣亡,朱錫琨下落不明。
返京的許宗揚后來被關進了天京監獄,傳說是參與了刺殺東王楊秀清的那件事。
林紹璋因東王賞識,升得飛快,可最后在湘潭大敗,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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