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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順戰犯管理所,特赦戰犯大會。”
1959年12月4日,遼寧撫順,這行大字掛出來,底下坐著的人全都懵了。
里頭身份最扎眼的,就是愛新覺羅溥儀。
他自個兒尋思,這輩子怕是就交代在這兒了。
結果,大會主持人第一個念的名字,就是他。
01
這事兒得從1959年國慶節前夕說起。那年是建國10周年,中南海里正在籌備慶典。會上,毛主席提了個事兒,說得特赦一批戰犯,尤其是那些個改造得差不多的,要盡快讓他們恢復自由,國家還得給安排工作。
這個風聲一出來,外頭議論紛紛。大家都在猜,這頭一批名單,到底有誰?
鏡頭切到12月4號的撫順戰犯管理所。這天,管理所里突然響鈴,通知所有人馬上到俱樂部集合。大伙兒心里都摸不著頭腦,這也沒提前通知啊,是啥要緊事?
等他們磨磨蹭蹭進了會場,一抬頭,全都愣在了原地。那條紅底白字的橫幅“撫順戰犯管理所 特赦戰犯大會”,對他們來說,比什么都刺眼。
底下這群人,哪一個以前不是呼風喚雨?可在那一刻,心情真是五味雜陳。有的人開始發抖,有的人死死盯著那橫幅,生怕自己看錯了。
這里頭,要說心情最復雜的,還得是溥儀。
在他自個兒的算盤里,這事兒怎么也輪不到他。要論罪過,他這個“末代皇帝”加上“偽滿洲國皇帝”,哪個分量都輕不了。要論名氣,他這張臉就是舊時代的“活招牌”。他覺著,這第一批,怎么也得是那些罪行輕、名氣小的“小魚小蝦”。
他正低著頭尋思呢,臺上的大會主持人清了清嗓子,開始宣布特赦名單。
第一個名字,念得又慢又清楚:“溥儀。”
溥儀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以為自己聽岔了,還扭頭看了看旁邊的人。直到身邊有人使勁推了他一把,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緊接著,這個“皇帝”當著所有人的面,眼淚“嘩”一下就下來了。他自己都蒙了,完全沒料到,自己犯了這么大的罪,不光能被放出來,居然還是第一個。
這個“第一”的分量太重了。
后來他才輾轉知道,把他放在第一個,是毛主席親自提出來的。這一下,溥儀才算是真正從骨子里感受到,什么叫新時代的氣魄。
02
從撫順的戰犯管理所出來,溥儀直接被一趟列車送到了北京。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前腳剛踏出管理所,后腳就進了首都。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結果,剛到北京的第二天,一個更讓他意想不到的安排就來了——周恩來總理要接見他們這第一批特赦人員。
接見的地點,不是什么嚴肅的辦公室,而是一個寬敞的會客廳。溥儀跟著大伙兒一塊兒進去,周總理就站在那兒,滿臉笑容,挨個兒跟他們握手。
輪到溥儀的時候,周總理的手握得很緊,還上下晃了晃。
溥儀當時緊張得不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他一個勁兒地低著頭,嘴里反反復復就是那么幾句話,說自己以前做了太多錯事,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實在沒料到還能受到這種優待。
周總理看他這個拘謹的樣子,就溫和地擺了擺手,讓他先坐下。
等大伙兒都坐定了,周總理的開場白很直接。他告訴大家,從走出管理所大門的那一刻起,他們就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了。
以前的那些事,在管理所里已經做了了結,不要再背著這個包袱。得抬起頭來,開始新的生活。
接著,周總理的目光轉向了溥儀。
他很和氣地鼓勵溥儀,說可以把過去那些親身經歷都寫下來,就當是寫一本回憶錄,給后人留點借鑒。
溥儀趕緊點頭,小聲說自己在改造的時候,已經在管理所的鼓勵下動手寫了,就是那本《我的前半生》。
周總理一聽,很高興,說這事兒他知道。但他馬上又補充了很關鍵的要求。
周總理指出,這本書,不能光是寫點宮廷秘聞或者個人經歷就完事了。它的重點,是要寫成“與舊社會宣戰”的東西。
周總理的意思是,這本書要變成一個思想武器,讓后人看了能受到警醒,能明白好日子是怎么來的,得珍惜。
溥儀得了這個“指導意見”,心里一下就亮堂了。他之前還發愁這書該怎么定位,這下全明白了。
03
第一次接見完了,溥儀以為這就算“過關”了。可他低估了周總理的細致。
這頭剛安頓下來,那頭1960年的春節就到了。
春節前,溥儀又接到了一個通知,讓他去中南海的西花廳。
這回溥儀心里更沒底了,這大過年的,單獨叫他去干啥?他一個人忐忑不安地去了,推開西花廳的門一看,又懵了。
這哪是談話啊,這分明是一桌熱氣騰騰的“家宴”。
而且在座的,不光有周總理和鄧穎超,還有他(溥儀)在北京的那些個皇族親戚,比如他叔叔載濤,七叔載淳等等。
周總理這是特意把他的一家子都請到中南海來,吃個團圓飯。
溥儀這下是真的被觸動了。這頓飯,氣氛特別好。周總理就像個大家長,熱情地招呼大家吃菜,還跟載濤聊起了養馬的舊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屋子里的氣氛也熱絡起來了。
周總理這才轉過頭,笑瞇瞇地跟溥儀談起了工作問題。
溥儀也是實在人,他一聽問工作,趕緊說了自己的兩個想法。
第一,他想去當醫生。他說自己在宮里的時候,跟著師傅學過點中醫皮毛,也懂點“望聞問切”,想去治病救人。
第二,要是醫生不行,他想去故宮當導游。
這個想法他倒是理直氣壯,那地方他太熟了,閉著眼都知道哪兒有個門檻。
周總理聽完這兩個“理想”,都給否了。
理由很簡單,也很實在。
當醫生?那是要出人命的,溥儀那點三腳貓功夫,連“赤腳醫生”的標準都夠不上,這不是胡鬧嘛。
去故宮當導游?這個想法更不行。
周總理是從安全角度考慮的。故宮那地方,天南海北的游客太多了。溥儀這張臉就是“活招牌”,萬一有人在三大殿認出他來,扯著嗓子喊一嗓子“皇上”,那秩序不就全亂了?這政治影響也不好。
那能干啥呢?
周總理給他指了條路:先去北京植物園。
一來,植物園需要人手,他去了也是正經的勞動者。二來,那地方清凈,每天打交道的都是花花草草和研究員,能讓他先安安穩穩地適應一下社會生活。
溥儀一聽,當場就答應了。一個皇帝,就這么變成了植物園的園丁,這事兒吧,放以前誰敢想。
周總理的細致還不止于此。他還交代工作人員,溥儀的家族親戚里,凡是符合安置條件的、沒有工作的,都要適當照顧。這一下,不光是溥W儀,連帶著整個愛新覺羅家族在北京的親戚,都感受到了這份溫暖。
04
宴會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大家伙兒也都放開了,不再像剛來時那么拘束。
周總理為了活躍氣氛,就笑著轉向溥儀。
他提議,說聽過很多宮里的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讓他這個“當事人”來講講,也讓大家開開眼界。
周總理還特別點了個名,說想聽聽關于慈禧的故事。
溥儀一聽,反倒有點為難。
他老老實實地解釋,說慈禧去世的時候,他才兩歲多,迷迷糊糊的,對這個“太皇太后”根本沒啥印象。
不過,他雖然沒見過,但在宮里那幾年,架不住聽得多啊。那些前朝的大臣、宮里的老太監、老宮女,背地里可沒少嚼舌根。
于是,溥儀就把自己聽來的、印象最深的一個故事講了出來。
這個故事,就是關于慈禧的六十大壽。
溥儀說,他聽宮里的老人講,1894年那年,慈禧要風風光光地辦六十大壽。為了這個壽宴,整個京城都動起來了,頤和園那邊更是大興土木。
可就在那節骨眼上,甲午海戰爆發了。
前方的戰事吃緊,戰敗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像雪片一樣飛回北京。
可這要命的消息到了紫禁城,大臣們卻一個個都成了鋸嘴葫蘆,誰也不敢往上報。
為啥?
就怕耽誤了老佛爺的壽宴。在他們看來,惹老佛爺不高興,那可是比打敗仗還嚴重的罪過,是要掉腦袋的。
大家就這么瞞著、拖著。
可后來,戰事實在太大了,日軍都打到家門口了,這火眼看是包不住了。
有些大臣覺得,這事關國家存亡,必須得讓慈禧定奪。
于是,幾個膽子大的大臣,冒著殺頭的風險,硬著頭皮把戰敗的消息報了上去。
誰知道,慈禧聽完了這個天大的壞消息,據說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只是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并且明確表示,一切都等壽宴辦完了再來稟報。
05
這個故事,溥儀可能是當個“宮廷秘聞”講的,甚至可能覺得有點“荒誕可笑”。
他講完之后,飯桌上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剛才還言笑晏晏的眾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周總理身上。
周總理沒說話。
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表情變得非常嚴肅。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陷入了沉思。
飯桌上,一時間掉根針都能聽見。
過了好一會兒,周總理才抬起頭,他環視了在座的眾人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溥儀的身上。
周總理的語氣,非常語重心長。
他表示,溥儀講的這些,都是沉痛的教訓啊。
周總理指出,如果一個國家的領導人,滿腦子只顧著自己的享樂,心里完全沒有國家,沒有老百姓,不顧及國家的安危和百姓的死活,那這個國家是絕對不可能建設好的。這對后人來說,也是一個必須時刻警醒的地方。
溥儀聽完這番話,也是感慨萬千。
他當皇帝的時候,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他之前的慈禧,說白了,都是不稱職的。國庫滿了皇帝死了,錢還在人沒了,這叫有錢沒命花。
這場在西花廳的特殊家宴,表面上是新中國的總理宴請舊王朝的皇帝,實際上,它完成了一次深刻的“交接”。
溥儀后來真的就去了植物園,開始了他作為普通勞動者的生活。他學著澆水,學著辨認植物,還跟同事們相處得不錯。
那本《我的前半生》,也在各方幫助下完成了,成了那幾年的大暢銷書,讓無數后人看到了一個封建帝王是如何轉變為一個普通公民的。
他就這么從一個”皇上”變成了一個”公民”,在北京的胡同里生活,娶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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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67年10月17日,溥儀因為腎癌在北京去世,61歲。從紫禁城的龍椅,到撫順的戰犯所,再到北京植物園的土地,他這一輩子,算是把幾個時代都經歷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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