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廣西邊境的空氣里全是硝煙味。
前線指揮部的步話機突然“滋滋”作響,緊接著傳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嘶吼,那聲音哪怕隔著無線電波,都能聽出嗓子已經喊破了:“請求炮火覆蓋!
坐標XXX,重復,坐標XXX,立刻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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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炮群的指揮員捏著聽筒的手都在抖,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在地圖上一比劃,臉都綠了——那坐標分明是我們自己的陣地!
是指揮員所在的位置!
那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旁邊的參謀下意識地回問了一句:“確認坐標?
這是要打你自己嗎?”
步話機那頭沒有絲毫遲疑,只有更猛烈的一聲咆哮,伴隨著背景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向我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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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我,敵人上來了!”
幾分鐘后,鋪天蓋地的炮彈砸向了那個岌岌可危的高地,將那個坐標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悲壯的一幕,像極了電影《英雄兒女》里王成的經典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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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這并不是電影,而是血淋淋的現實。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在絕境中把自己當成誘餌、甚至準備同歸于盡的指揮官,身份竟然如此特殊——他的父親,是當時位列中共中央副主席的開國將軍李德生。
那時候的炮彈不長眼,更不管你爹是誰,唯一的特權就是擁有“優先犧牲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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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要是放現在,估計很多人第一反應是“劇本不對啊”。
試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個權傾朝野的“頂級官二代”,你會選擇什么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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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德生的兒子李和平,偏偏選了一條最“笨”、最要命的路。
要把這事兒說明白,咱們得把時鐘撥回到六十年代初那個特殊的困難時期。
那時候大家肚子都癟,哪怕是住在軍區大院里,饑餓感也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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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院子里見過十歲的李和平,正蹲在破木板前,小心翼翼地摳南瓜籽。
為啥?
因為母親說了,這玩意兒曬干了能煮湯喝,能頂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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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軍級干部的家里,也得靠南瓜湯度日,這在今天是很難想象的。
李德生當時有個雷打不動的規矩——“不準搞特殊”。
這五個字,不是掛在墻上的口號,而是像緊箍咒一樣勒在李和平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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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平的青少年時期,其實過得很“憋屈”。
別的干部子弟可能多少有點優越感,他卻因為這層身份背上了更重的包袱。
有一次跟鄰居家小孩打架,人家一句“將軍兒子耍威風”把他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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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生知道后,沒有安慰,反而冷冷地扔下一句:“你要是將來能像我當年那樣,自己上戰場打出個身份來,自然沒人敢說你耍威風。”
這句話,像一顆釘子,死死地釘進了李和平的心里。
高中畢業那年,李和平背著個舊帆布包就去了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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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父親當時已經是軍隊核心領導,哪怕不打招呼,下面的人稍微“會來事兒”一點,李和平的日子也能過得很滋潤。
但怪就怪在李德生的名聲太響,“家教太嚴”成了全軍盡知的事。
這反而成了李和平的“緊箍咒”。
連隊干部沒人敢照顧他,甚至為了避嫌,還得對他格外嚴厲。
這就出現了一個很奇葩的現象:李和平在基層連隊熬了整整八年。
這是什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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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義務兵役制,三年就是一個輪回,他送走了好幾批老兵,連他帶過的兵都提干了,他還在原地踏步。
入黨申請書遞上去,連隊覺得他表現好想通過,結果報到團里,政委一看名字,直接駁回——理由簡單粗暴:“李德生的兒子,要求必須更高,還要再考驗。”
這一考驗,就是四年。
在那個年代,這種近乎潔癖的政治自覺,就是把“拼爹”變成了“坑爹”,只不過坑的是兒子自己。
李和平結婚的時候已經是營長了,手里居然連辦喜事的錢都湊不齊。
他硬著頭皮跟家里張口借錢,結果等來的是李德生的一封批評信,說他有了小資產階級思想,搞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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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婚是結了,彩禮沒有,酒席是一桌家常飯,唯一的“奢侈品”是父母送來的兩床棉被。
這八年的基層磨礪,把李和平身上那點可能存在的嬌氣磨得一干二凈,剩下的只有像石頭一樣硬的骨頭。
這也為他在1979年那場生死抉擇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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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爆發前夕,李和平已經是12軍36師106團的副團長。
說實話,到了這個級別,又是將門之后,只要他不主動請纓,完全可以留在后方指揮部出謀劃策,沒人會說他半個“不”字。
但他不但去了,還專門挑了最危險的突擊任務。
那是戰斗打響后的攻堅階段,106團啃下了一塊硬骨頭——代號“A型工事”的越軍高地。
但這塊骨頭不好咽,越軍的反撲極其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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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從三面包抄上來,切斷了李和平突擊隊的退路,也切斷了增援。
那時候通訊時斷時續,彈藥即將耗盡,李和平身邊的戰士一個個倒下。
那一刻,擺在李和平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撤退,放棄陣地,保全性命,但這意味著之前的犧牲全部白費,敵軍會重新控制制高點,對后續部隊造成毀滅性打擊;要么死守。
但怎么守?
敵人已經摸到了眼皮子底下,手榴彈都能扔進戰壕了。
李和平做出了那個讓所有人膽寒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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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剩下的戰士退入敵軍留下的堅固掩體,然后抓起步話機,呼叫炮火覆蓋自己所在的坐標。
那句“向我開炮”,不是一時沖動的血勇,而是一個職業軍人在絕境中計算出的唯一勝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賭的是掩體的堅固程度,賭的是敵人在開闊地上會被炸得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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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英雄,不過是在所有的路都被堵死時,敢把自己當成最后一塊鋪路石的人。
當炮火終于停歇,高地上一片死寂。
硝煙散去,滿身是土、耳朵里流著血的李和平第一個沖出了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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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炮火炸懵了的越軍殘部怎么也沒想到,這群中國人居然沒死,還要反沖鋒。
那場戰斗,李和平帶著兄弟們像下山的猛虎一樣,徹底把敵人打崩了。
陣地守住了,但他也倒下了,小腿中彈,肌肉被炸裂,被抬下來的時候人已經昏迷。
這件事在當時的前線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大家震驚的不僅僅是那種同歸于盡的勇氣,更是得知這位“敢死隊隊長”身份后的那種復雜情緒。
人們常說“將門虎子”,但真正看到一個將軍的兒子在泥坑里流血、在炮火下求生時,那種沖擊力是任何說教都無法比擬的。
后來,李和平被評定為一級傷殘,也因戰功晉升。
但他那句“向我開炮”,遠比他的軍銜更讓人銘記。
在那個特定的歷史瞬間,他剝離了所有父輩的光環,甚至剝離了生的希望,只剩下一個中國軍人最純粹的本能。
如果李和平是在溫室里長大的花朵,在那煉獄般的戰場上,恐怕早就枯萎了。
正是那八年的“被壓制”、那“不準搞特殊”的家風,才鍛造出了一個能在生死關頭吼出“向我開炮”的鐵血軍人。
那場仗打完后,李和平落下了一身傷病,晚年走路都有些跛。
但他從沒抱怨過,只是偶爾提起那個坐標時,眼神還會突然銳利一下。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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