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夏,西安八路軍辦事處迎來了一位身穿布衣的農婦,打聽失散10年的丈夫的消息。
接待她的是林伯渠,聽完她說的名字,連忙給延安發電報,而后這位農婦被請到了延安。
一位女子為何能驚動延安中央?她的丈夫是誰?
1938年春,西安八路軍辦事處門前站著一位婦女,她叫鄒靖華,時任陜甘寧邊區主席林伯渠接待了她。
看著眼前的婦女,林伯渠溫和地詢問道:“你是來報到去抗大的嗎?”
“是,我是來學習的。”鄒靖華點點頭,聲音卻低得幾不可聞。
林伯渠皺了皺眉,覺得這個女子不像是只為了求學之人,他將紙筆放下,溫和地問道:“還有事要說?”
鄒靖華猶豫了片刻,從口袋里抽出一張小紙條,輕輕放在桌上:“我想問一件私事,我的丈夫許光達,已經十年沒音訊了,我來這里,也是想碰碰運氣。”
話音落下,林伯渠原本淡定的神情,突然變得震驚,他猛地坐直身體,眸光如電:“你說什么?許光達?”
“是的。”她點頭,不知對方為何反應如此之大,只覺得心口突突亂跳。
“你是許光達的妻子?”林伯渠聲音幾近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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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反應迅速,顧不上與她細問,當即起身奔出辦公室:“稍等,我立刻聯絡延安!”
很快,林伯渠氣喘吁吁地回到屋里,眼角含笑:“找到了!許光達現在就在延安!”
鄒靖華猛地捂住嘴,眼淚卻再也止不住地涌出:“他還活著,他還在……”
此時延安方面也回電:“速速將同志家屬護送至延安,沿途注意安全!”
林伯渠親自為她安排了車輛和護送人員,啟程前往延安,而在延安,許光達也在焦急地等待著十年未見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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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靖華是許光達恩師鄒希魯的女兒,他們從小相識,關系十分親近,1928年,他們在家人的祝福下結婚。
但好景不長,婚禮后的第十天凌晨,許光達剛剛起床,還未系好腰帶,就被岳母家一個親戚急匆匆地叫到門外。
他一邊走一邊聽著那人低聲說著:“你被通緝了,警備司令部已經貼出緝捕令,明日天亮之前要封鎖城門。”
回到屋內,他不敢多言,只是抱了抱鄒靖華,把一封未封口的信放在她手心,低聲說:“桃妹子,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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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靖華緊緊抓著那封信,淚水順著臉頰滑下,卻只是顫聲說:“你走吧,別回頭,我等你。”
自此一別,便是十年,這十年,山河動蕩,戰火不斷,許光達從南昌起義部隊一路南下,在潮汕浴血奮戰,被流彈擊中胸口,幾度瀕死。
他隱姓埋名,從醫院潛出,靠化名“廖運周”在上海躲避特務的追捕,后來又被組織秘密送往蘇聯治傷學習。
他身負黨命,行動詭秘,終日游走于生死之間,根本無法與家中通信,而另一邊的鄒靖華,卻如斷線的風箏,在戰火與人言中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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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她在織襪廠剛剛干完一整天活,還沒來得及洗掉滿手的染料,就被警備司令部的人堵在巷口,勒令她脖子上掛著木牌子,游街示眾。
但最令她痛苦的是,許光達始終音訊全無,終于有一天,一封署名“廖運周”的信抵達長沙。
那是她公公收到的,信上寫著:“壽縣一別,至今無音,不知是為愛妻所縛,還是心中生懼,若猶有情,請速來信。”
起初沒人明白這封信是誰寫的,直到她看到那熟悉的字跡,顫抖著打開紙頁,整個人幾乎跪倒在地。
那一晚,她在燭火前通宵未眠,寫下回信,小心地藏在衣袖內,第二天一早便托人寄出。
許光達說:“這是我能收到信的地址,你選一個寄來吧。”
她將紙片逐一貼在十封信封上,每一封都寫滿了想念和過往,每一封都沾著她的淚痕,她想著:“總有一封,會被他收到吧。”
可十張紙片寄盡,她等來的不是回信,而是更加深沉的沉默。
她不知道的是,國民黨與蘇聯之間的郵路早已斷絕,她的信在海關口堆積成山,終究也沒有越過國境一步。
而她,卻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熬干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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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37年,徐特立拜訪老友鄒希魯后,得知鄒靖華沒有工作,便推薦她去延安抗大讀書,這才有了打聽丈夫消息后被送往延安的那一幕。
抵達延安,鄒靖華被安排暫歇在抗大接待所,才剛放下行李,一位小戰士便風風火火闖進屋子,站在門口喊道:“鄒靖華同志,教育長找您!”
她一時愣住,還未答話,簾子忽然被掀開,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凝固了。
“桃妹子……”那人沙啞著聲音,遲疑地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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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在眨眼間沖上前去,將他緊緊抱住,他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抱緊了她,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胸膛。
幾天后,毛主席特地邀請他們二人去窯洞吃飯,飯桌上,毛主席笑容滿面,打趣道:“光達千里找黨,靖華千里尋夫,你們兩個,可真是一對英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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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笑,窯洞里氣氛溫暖又熱烈,而那年十月十四日,是他們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
許光達將一張寫滿字跡的詩稿遞給鄒靖華,她展開紙頁,看見那熟悉的筆跡寫著:
“十年風雨分兩地,萬里山河念一人。紅旗不倒忠心在,愿與桃妹共此身。”
她低頭輕笑,淚卻又止不住地滴落紙上,這就是他們的愛情,不纏綿、不甜膩,卻深沉、磅礴,歷盡苦難而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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