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廣西衛視
快門脆響刺破硝煙——鏡頭里,是愛人赴死沖鋒的背影;鏡頭外,是她指尖定格的赤誠,更是藏在心底不敢言說的牽掛......循著虛擬人物任素寧日記里的滾燙心事,踏入電視劇《陣地》的烽火長卷,看軍人以命護山河、記者忍痛留真章,品悟戰火交織的家國與深情!
任素寧的《陣地》日記
12月23日 霧
我又跟著戰士們上前線了。
鞋底踩的泥還留著被炮彈炸后的余溫,風一吹,像是誰把燒紅的針往臉上撒。孫陵隊長帶著我和艾蕪,我們三人貓著腰穿過一道道戰壕,我胸口那只相機一顛一顛,像替心臟打拍子——咚、咚、咚,和遠處響起的機槍聲一個節奏。
在指揮所昏黃的燈光下,我一眼認出了他——韓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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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有被硝煙熏黑的印跡,抬眼看見我,沒有重遇的欣喜,只有劈頭蓋臉的火星子:“誰把你放進來的?這是尖刀連的刀尖,不是你們拿筆桿子的訓練場!”轉身,他把怒火對準孫陵:“孫隊長,戰斗準備打響,你們立刻后撤!”
后撤?我把“后撤”兩個字揉碎,咽進喉嚨,只吐出一句:“我是戰地記者,不是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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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陵搖頭:“素寧我是怎么都勸不動的!”
韓大勇咬牙,腮幫浮起一道倔強的棱。
空氣里火藥味濃得嗆鼻,良久,他垂下眼,像把命令擲給身邊的戰士:“你們——分兩個人,保護他們。”
那聲音低而硬,帶著不肯承認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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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炮聲很快撕破短暫的寧靜。
炮彈把光線炸成碎片,死亡貼著耳廓呼嘯,
我攥緊相機,快門在指縫里一次次替心臟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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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韓大勇高喊了一聲:“尖刀連的跟我來!”
說完他第一個躍出戰壕,背影在火光里像一把出鞘的刀。尖刀連的戰士跟著跳,像一串被點燃的炮仗,噼里啪啦炸進敵人的火網。
我想提著相機追上去,卻被孫陵死死抓住,只得稍微跑前用相機牢牢跟著:
——他翻身滾入彈坑,再起身時槍口噴出半尺長的火舌;
——他揮臂甩出手榴彈,爆炸的白光像雷電把他照成剪影;
——他踩著敵人尸體躍進第二道壕溝,回頭朝身后戰士吼,口型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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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忘了害怕,只剩一個念頭:韓大勇,原來你屬于火,屬于硝煙,屬于不懼死亡往前沖的決絕;而我,屬于把這一刻記下來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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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子彈“嗖”地擦過我耳邊,熱辣辣的,我腿一軟跪進泥里,再抬頭,卻看見他撲向敵人火力點——身子在半空被火舌舔了一下,重重摔在壕沿。我的心跟著那一摔停了半拍,接著發瘋似地狂跳:別死,別死,我還沒把你拍夠,還沒告訴你——
下一秒,他竟又撐起半身,拔出腰間的手雷,扔進敵人的暗堡口。轟!火光掀掉了半邊壕溝,也掀掉了我喉嚨里那聲沒出口的“大勇”。
煙塵散盡,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對著我們的方向。總攻號響起,戰士們呼嘯而過,像決堤的水。我看到他咧嘴笑了一下——那笑被硝煙熏黑,被血染紅,卻比任何時候都晃了我的眼。
我舉起相機,手指抖得對不上焦,卻固執地按下最后一次快門:世界在取景框里傾斜,只有他是直的,像一根釘進黑夜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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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刀連把日軍干趴下,戰場獲得了暫時的寧靜,我連滾帶爬地沖到韓大勇那里。“韓大勇!”我喊得破音。
他抬頭,目光穿過我,先看四周確認沒有第二輪沖鋒,才落回我臉上。那一瞬,他眼里只剩劫后余生的平靜。
我說不出第二句話,看他半晌,然后默默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等戰爭結束,我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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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立刻回答,只用拇指抹掉我額頭上的一塊黑灰,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么。半晌,他低聲道:“嗯,我們一起回家。”
我點頭,生生把淚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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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們撤回臨時指揮所印特刊。我縮在煤油燈下沖底片,藥水盆里漸漸浮出他的影子:一張,又一張,從戰壕到暗堡,從沖鋒到缺口,每一格都在燃燒。我伸手想撈起他,卻只撈起一掌藥水,燙得鉆心。
我攤開稿紙,筆尖卻懸在半空——在戰場上,我寫了尖刀連,寫了身邊的戰士,可心里還是滿脹著情緒,寫我親眼看見愛人無視生死?寫我既想撲上去抱住他,又想推開他讓他活下去的矛盾?寫我此刻胸口里那團火,比炮彈更熱,比硝煙更嗆?
窗外又傳來炮聲,像催促,又像嘆息。我落筆,寫下第一行:
“如果我必須選擇一種方式愛你,那就讓我替你擋一回子彈,讓你活下去。”
寫完,我抬頭望遠處火線——那里,戰火還在燃燒,他的背影一定又在最前面。我把相機擦凈,換上新膠卷,對黑暗里看不見的他說:
“韓大勇,我們要一起回家!”
鏡頭凝赤誠,定格愛恨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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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美麗劇場
電視劇《陣地》
細品藏在快門里的烽火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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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符崢嶸 蘇耀丹
編輯:廣西衛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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