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遭遇“災難性”停電危機

文/能源雜志

2025年12月20日，美國西海岸最大城市之一的舊金山爆發了近十年來最嚴重的電力供應中斷事件。

截止12月22日，舊金山市政府與太平洋煤氣電力公司（PG&E）均已正式將此次事件定性為“災難性”。這場波及全市三分之一區域、影響超過13萬用戶的停電，不僅造成了嚴重的經濟損失，更讓這座超大城市在圣誕前夕陷入了系統性的運行困境。

停電對市民生活與商業運行的打擊幾乎是即時且全方位的。由于正值圣誕節前的購物與社交高峰期，舊金山市中心的商業活動幾乎陷入停頓。數以千計的餐廳被迫關閉，部分商店只能在燭光下維持現金交易，而著名的舊金山芭蕾舞團也因劇院斷電被迫取消了《胡桃夾子》的演出。在居民區，停電不僅導致Wi-Fi與移動通訊網絡出現間歇性中斷，由于電網波動，舊金山市政廳、公共圖書館總館及多家分支機構被迫宣布關閉，市民的公共服務獲取途徑被切斷。

交通系統的癱瘓成為此次“災難性”事故中最具標志性的畫面。受斷電影響，Muni地鐵在Embarcadero至Castro站之間停運，BART部分市中心站點也一度關閉。在地面交通方面，由于大范圍信號燈熄滅，原本依賴數字化交通網運行的Waymo無人駕駛車隊在路口集體“癱瘓”，車輛閃爍著雙閃燈橫停在街道中心，造成嚴重的交通堵塞并阻礙了應急車輛的通行。警方不得不全員上路，通過手工指揮來引導陷入混亂的車流，政府反復通過預警系統呼吁市民“如非生命安全緊急情況，請勿撥打911”。

舊金山市長丹尼爾·盧里（Daniel Lurie）在12月22日視察受災嚴重的里士滿區時向媒體公開表示，根據PG&E官方提供的情況說明，此次變電站起火已被正式定義為一起“災難性事件”（Catastrophic Incident）。盧里市長強調，這種級別的設備失效在舊金山過去幾十年的運行記錄中僅發生過兩三次，其破壞力與影響范圍均屬于極端特例。PG&E在隨后的技術通報中也確認了位于8thStreet與MissionStreet交界處的關鍵變電站發生了“災難性失效”（Catastrophicfailure），由于該站點地處城市核心地帶的骨干節點，其崩潰導致了電網保護機制的連鎖反應。

此次停電最顯著的特征在于超大城市供電樞紐單點崩潰引發的系統癱瘓。涉事變電站不僅是局部的電力配送中心，更是舊金山核心區電能轉換與頻率穩定的中樞。火災發生后，巨大的電壓跌落迅速擴散至Richmond、Sunset及SoMa等核心功能區，導致舊金山市政廳、公共圖書館總館以及重要的Muni軌道交通系統在長達48小時內陷入停擺。這種“局部故障、全城震蕩”的現象，展示了在高度集成的城市化環境中，核心能源支撐一旦失效，社會運行系統將面臨極高的脆弱性。

目前的修復進展受限于超大城市復雜的地下管網環境。盡管PG&E投入了大量技術力量進行24小時輪班作業，但截至周一晚間仍有超過1萬名用戶處于斷電狀態。

運營商解釋稱，由于變電站內部損毀極其嚴重，且城市地下電纜通道可能存在次生熱損傷，技術人員必須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逐一手動切換備用負載，這種極高的操作精度要求延緩了復電速度。

為了應對此次災難性事故帶來的社會經濟沖擊，PG&E已承諾將對受影響居民及企業提供自動化的賬單信用抵扣，試圖通過經濟補償緩解公眾對城市基建設施可靠性的質疑。

從能源行業視角觀察，舊金山此次事件絕非偶然，它折射出老舊城市基建在應對現代超大城市用電負荷與數智化治理需求時的系統性挑戰。

當一個現代化大都市的三分之一區域可以因單一站點故障而陷入黑暗，其能源基礎設施的冗余度與安全隔離機制顯然已無法匹配當前的城市規模。

舊金山市政府目前已要求對全市電力樞紐進行安全大排查，而對于全球其他超大城市而言，如何構建更具韌性的分布式能源網絡，已成為迫在眉睫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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