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謝菲爾德大學的講臺上,約翰·霍布森教授翻出一摞摞塵封的史料,直言不諱地拋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如果沒有中國的技術輸入,英國的工業革命根本就不會發生。”這句話像顆炸彈,瞬間把社交媒體的評論區炸成了辯論場。
一邊是叫好聲,一邊是質疑聲,但無論哪一邊都無法否認:這場關于工業革命“起源”的討論,已經不再是學術圈的自說自話,而是攸關世界技術敘事重寫的大事。
他的觀點有根有據,甚至可以說,是用幾十年研究生涯堆出來的一座“史料山”。如果說工業革命是西方現代化的起跳板,那霍布森想告訴世界的是:這個跳板的木頭,是中國造的。
他從農業講起,把目光投向了很多人從未在工業革命框架下認真思考過的一個不起眼的物件:犁。
在歐洲人還在使用又笨又重、需要六到八頭牛才能拉動的大木犁時,中國早在戰國時代就已經有了鐵犁鏵,漢代則增設犁壁實現了翻土碎土功能。
霍布森指出,這種帶有犁壁的中國犁在17世紀由荷蘭船員傳入歐洲,經過改良后成為英國農業革命中的重要工具——“羅瑟勒姆犁”。
別小看這一步,農業效率的提升,不只是讓飯碗里多了幾口糧,更是直接騰出了勞動力、擴大了市場、提高了人口密度,給后來的工廠化生產打下了地基。
霍布森展示的史料顯示,中國早在漢代就普及了鐵犁和多管播種機(耬車),而被英國人奉為“現代播種機之父”的圖爾,其發明的種子鉆在原理上與中國的耬車類似。
這不是碰巧撞車,而是技術傳遞的明確痕跡。
農業之外,霍布森的“爆料”繼續延伸到了紡織和冶金這兩個工業革命的中軸線領域。
他指出,曾被奉為英國工業革命象征的“珍妮紡紗機”以及“阿克萊特水力紡紗機”,其基礎技術原理可能受到了東方紡織技術的影響。
這就好比你以為自己發明了輪子,其實人家幾百年前已經在用,只是你現在換了個包裝。
冶金方面的對比更是令人咋舌,霍布森展示的數據顯示,中國早在公元前5世紀就發明了液態生鐵冶煉技術,而英國直到十八世紀中葉,才在鐵產量方面達到較高水平。
這是一種“技術時差”,也是一種“技術輸入”的證據。而這一切,卻在傳統西方史觀中被刻意忽略,甚至完全抹去。
霍布森不是第一次挑戰“歐洲中心論”,他的代表作《西方文明的東方起源》早在2004年就引發過不小的爭議。
他認為,從公元500年到1800年,東方,尤其是中國,一直是全球經濟和技術網絡的核心。西方的崛起,并不是“憑空開掛”,而是通過一套系統的“技術引進”機制,逐步站到了全球舞臺的中央。
他更指出,工業革命并非某種“上帝之手”突然降臨在英國本土,而是全球長期技術積累在特定歷史節點的集中爆發。
很多人不解:霍布森為何要如此“唱反調”?其實,他不是在唱反調,而是在補全歷史。他要說的不是“工業革命是中國的”,而是“工業革命不是英國一個人的”。
在霍布森眼中,真正的歷史,是一場全球合唱。技術的傳播、知識的積累,從來就不是單行道。東方和西方,古代與現代,一直在互相啟發、互相借鑒。
誰先發明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理解、吸收并推動它的發展。
當然,這場公開課之所以引發如此大的爭議,也和當下的國際氛圍密不可分。在全球競爭日趨激烈、各國都在尋找“技術敘事”的時代背景下,誰能講好“我們是怎么變強的”這個故事,誰就能掌握話語權。
而霍布森的出現,正是在這場話語權的爭奪戰中,打出了一張“全球化敘事”的牌。這張牌,不只是為中國說話,更是為歷史的完整性爭取一席之地。
在全球逐漸意識到“去中心化”敘事的重要性的時候,霍布森的課也許只是一個開始。他在提醒我們,真正的技術進步,從來不是單人獨舞,而是集體舞臺。
而中國,這個曾經在技術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文明,理應被重新寫進這段全球故事中。
當世界還在為“誰先發明了什么”爭得面紅耳赤時,也許更該思考:我們是不是錯過了從前人智慧中汲取營養的機會?霍布森的這節課,讓人突然意識到,與其執著于誰是原創,不如打開過去的工具箱,看看哪些遺產仍能給未來注入活力。
歷史的意義,從來不是為了榮耀誰,而是提醒我們該如何走得更遠、更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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