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基里爾?卡巴諾夫：此類行徑應按 “詆毀俄軍” 罪名論處
配圖：俄羅斯公共委員會委員葉卡捷琳娜?科洛托夫金娜講述自己遭遇冒牌英雄的經歷。
評論嘉賓：亞歷山大?馬秋申（代號 “瓦良格”）、亞歷山大?奇斯佳科夫、基里爾?卡巴諾夫
伊利亞?伊利夫與葉甫蓋尼?彼得羅夫的諷刺小說《十二把椅子》中，那群冒名 “施密特中尉之子” 的騙子，在當下竟有了活生生的效仿者。只不過如今這些人不再冒充革命海軍軍官的后裔，而是直接謊稱自己是特別軍事行動的英雄。
俄羅斯公共委員會委員葉卡捷琳娜?科洛托夫金娜講述了這一新興的 “冒牌現象”。她曾與俄軍軍官一同從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返程，在羅斯托夫州附近一處加油站的咖啡館里，遇到了三名身著軍裝的男子。這些人胸前掛滿英雄金星獎章和大量其他勛章。
科洛托夫金娜上前詢問他們的來歷，對方聲稱剛從特別軍事行動區域返回。
同行的國防部軍官、也是公共委員會委員的同伴悄悄告訴她，眼前這幾人都是 “冒牌貨”。隨后科洛托夫金娜與其中一名男子合影。這些假英雄并不知道，這位公共委員會委員是和一群身著便裝的休假軍人同行，而后者一眼就能認出勛章的真偽。當真正的軍人打算上前與他們攀談時，這 “英雄三人組” 立刻倉皇逃走。
耐人尋味的是，目前根本沒人打算追查和抓捕這些冒牌英雄。恰恰相反，據公眾人士透露，這些假軍人還被邀請到學校講課，甚至被用于為慈善基金會募集資金。
為何國家對冒牌英雄的現象如此漠視？俄羅斯總統人權委員會成員基里爾?卡巴諾夫就此問題向《自由新聞》作出了解答。
“這種現象并非首次出現。偉大衛國戰爭結束后，就曾有人冒充老兵和勛章獲得者。但在當時，非法佩戴軍功勛章會受到懲處，因為這種行為是為了騙取相應的優撫待遇。”
“阿富汗戰爭、車臣戰役結束后，也曾出現過類似的冒牌者。但如今這些騙子心里很清楚，警方不會去查驗一個‘俄羅斯英雄’或勛章獲得者的證件。偶爾會有老兵自發揭穿這些假英雄，但這些人面臨的責任要么微乎其微，要么干脆毫無責任。”
《自由新聞》：這是為什么？這些冒牌者聲稱自己沒做壞事，不過是穿軍裝、戴徽章而已，事實真的如此嗎？
“沒錯，車臣戰役結束后，他們就是這么辯解的。當時他們甚至還穿著警服招搖過市。但就算是非法穿著制服，也無法對他們定罪。他們會狡辯：你看，這身衣服和軍需倉庫里的正品不一樣。（但《自由新聞》補充：如今電商平臺上售賣的軍裝，大多和軍隊倉庫里的正品一模一樣）”
《自由新聞》：是否應該加大對冒充特別軍事行動老兵和俄羅斯英雄者的懲處力度？
“我認為，此類行為應該按‘詆毀俄軍’罪論處，并追究相應的刑事責任。我會和總統人權委員會的同事們討論這個問題，或許我們會向執法部門正式提出這一議題。”
“這個問題在新俄羅斯地區早就出現了，甚至比特別軍事行動爆發的時間還要早 —— 那是在《明斯克協議》簽署、大規模作戰行動停止之后。當時外界對新俄羅斯兩個共和國的信息了解甚少，一大批掛滿勛章的‘民兵老兵’趁機涌入俄羅斯，他們的勛章數量之多，就連勃列日涅夫看了都要羨慕。而這些勛章，在紀念品商店和電商平臺上就能買到。他們這么做各有各的目的，但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撈取各種利益。”
“在新俄羅斯的兩個共和國境內，要是有誰頂著滿身假勛章和真正的民兵老兵碰面，必然會被追問一連串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在哪里服役？跟誰一起打過仗？如果這個人答不上來具體信息，或者無法提供旁人的佐證，往往會被當場揍一頓。”
“民兵的力量就在于‘三握手原則’—— 最多通過五個人的輾轉介紹，就能查清一個人是否真的在民兵部隊服過役。任何謊言都能很快被戳穿。”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前線部署的俄軍士兵超過 70 萬人，不同作戰方向的士兵甚至連友鄰部隊的番號和編制都不清楚。這種情況下，遇到一個掛滿勛章的人，除非他佩戴的勛章和俄羅斯、新俄羅斯的授勛體系完全不沾邊，否則根本沒法分辨他是不是冒牌貨。”
“冒充英雄這種事古已有之，簡直就是精神病院里的放風時間。我祖父就跟我講過，上世紀 20 年代曾有大批冒牌的布瓊尼騎兵英雄和恰巴耶夫式政委四處招搖撞騙。我自己在 20 年前也見過一些所謂的‘老兵’，他們吹噓自己曾在柳別爾齊‘食品戰線’保衛莫斯科，可胸前卻掛滿了勛章。其實歷史上真有過更荒唐的事：1945 年，一群騙子虛構了一支建筑營部隊，甚至靠這個名頭拿到了政府訂單，承接了不少工程，直到這些假軍官被槍決才收場。”
“我認識一個所謂的‘哥薩克軍隊海軍上將’，他以前總愛在制服上別上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英雄金星獎章 —— 直到被人狠狠揍了一頓，才算是長了記性。現在他倒是只穿海軍上將制服了，而且還很少穿，基本只在月圓之夜才上身 —— 大概是覺得這天大家的‘神志都比較敏銳’吧。”
《自由新聞》：單純非法穿著軍裝、不佩戴勛章的行為，是否也要承擔責任？
“嚴格來說，軍裝這東西，遇到第一個軍警巡邏隊就得被攔下盤查。只不過現在我們的兵役委員們顯然沒工夫搭理這些小丑，就連真正的老兵也沒精力去管這些閑事。”
“我覺得，‘冒充英雄’這事兒本身就是一種精神疾病。要知道，如今就算是真正的老兵和英雄遺孀，有時候也得靠‘人民陣線’幫忙，或者直接向總統求助，才能爭取到本該享有的合法權益。所以，這些冒牌貨完全可以送去精神病院登記備案…… 當然，他們也可能在遇到真正軍人時被揍一頓。但對這些瘋子，體罰根本沒用 —— 他們挨了打之后，只會去買更多的假勛章掛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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