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博物院那幅估價8800萬的《江南春》,炸出的不只是一個家族的憤怒,更是一整個時代的信任危機。
龐家1959年無償捐出137件祖傳書畫,本意是“托付國家,永世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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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66年后,五件失蹤,其中一幅竟出現在拍賣預展上,而南博當年只以6800元“處理”掉它,理由是“贗品”,買家欄赫然寫著“顧客”,連名字都不敢留。
更荒唐的是,南博從未告知捐贈人,也未退還所謂“假貨”。如今畫作身價翻一萬倍,他們卻說:“東西已屬國有,你無權過問。”
這話一出,寒了所有捐贈者的心。
最近,一位北京網友發聲:家里曾向故宮捐贈三百多件古董、幾萬冊古籍,就換來兩張證書。本來還想繼續捐,一看南博這事,立刻打住。
“現在剩下的不捐了,甚至想去查查賬,當年送進去的東西,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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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網友自稱祖上一品大員,母親與老一輩革命家為鄰,根正苗紅,家國情懷沒得說。可連這樣的人,都開始防著博物館了,不是不相信國家,而是怕善意被當成傻氣。
這背后的問題,早已超越真假鑒定。
第一,既然是“偽作”,為何不退?按常理,哪怕存疑,也該通知捐贈方協商處置。可南博一聲不吭,直接劃撥、轉賣,把私人饋贈變成內部流水線操作。
第二,畫是怎么流進拍賣行的?從“綜字號藏品”到私人鎮館之寶,中間經誰手?有沒有利益輸送?若真如傳言所言,前院長徐湖平身兼南博與文物總店雙職,那這“左手倒右手”的戲碼,未免太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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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整套流程“合法合規”。
依據1986年《博物館藏品管理辦法》,贗品可“調劑處理”;簽字有據,批文齊全,可制度本為保護文物,卻被鉆成漏洞。程序正義成了掩蓋實質不公的遮羞布。
難怪網友感慨:“郭美美毀了慈善,南博毀了捐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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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人們相信博物館是文物的歸宿,是文明的保險箱。可如今,連吳冠中這樣的大師都選擇把代表作捐給新加坡美術館,而非國內機構。不是不愛故土,而是怕心血被輕慢、被流失、被當成可隨意處置的“庫存”。
文物捐贈,從來不是交易,而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托付。
捐出去的不是物件,是家族幾代人的記憶,是歷史的切片,是文化血脈的延續。若博物館連最基本的透明和尊重都做不到,那再輝煌的展廳,也不過是精致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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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文物局已介入,江蘇成立專班,龐家申請強制執行,希望這次能真正查清:
誰簽的字?誰定的級?誰收的貨?誰賺的差價?
唯有徹查,才能止住這場信任崩塌的雪崩。否則,今天沉默的是龐家,明天退縮的就是千千萬萬潛在的捐贈者。
當最后一份善意被辜負,博物館里陳列的,或許就只剩空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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