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展細讀｜明代：折扇書畫的興盛（附特展工作坊預約鏈接）

正在上海博物館（人民廣場館）舉辦的“至扇至美——上海博物館藏歷代扇面書畫名品展”特展遴選了館藏宋、元、明、清及現代不同時期名家精品扇面書畫100件，梳理并呈現了中國扇面書畫藝術的千年藝脈，邀請觀眾觀展其中。本次特展持續至2026年2月22日。

在我們之前的微信推送中，已經介紹了中國古代宋代紈扇書畫，（特展細讀|宋代：紈扇書畫的鼎盛時期），本期推文我們將帶您一起欣賞明代的折扇書畫藝術。

折扇又稱折疊扇、撒扇、聚頭扇。折扇書畫興起于明代宮廷，之后流布民間，蔚然成風。

到了成化年間，折扇書畫創作逐漸流行。據《翰林記》記載: “宣德四年(1429)端午，賜扇……自天順辛巳(1461)迄成化戊子(1468)，凡遇端午，則賜牙骨聚扇，上有御制《清暑歌》《解慍歌》及諸家繪畫，織金扇袋”等物品。成化年間，除了宮廷延續端午賜扇習俗外，折扇書畫在民間也廣為流行。

以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為代表的“吳門四家”熱衷于折扇書畫的創作，開明代文人折扇書畫風氣之先，為扇面書畫藝術的第二次繁榮發展起到了引領的作用。隨著蘇州地區經濟繁榮和文化藝術的興盛，吳門地區書畫家崛起。他們在發揚元代文人畫傳統基礎上，以江南山川勝景和文人日常生活為主要表現內容，形成地域性流派，雄踞畫壇主流地位百年之久。同時，他們參與折扇書畫的創作，留存有大量折扇書畫精品。吳榮光題《文徵明書畫扇》冊,稱: “到明代四家，唐、沈、文、仇始為書畫，蔚為吳下人書畫扇面之風氣。”吳門折扇書畫風氣一開，對明清藝壇產生深遠影響。后繼眾多名家流派紛紛參與折扇書畫的創作，折扇書畫遂以一種獨特的書畫形式登上中國書畫史的舞臺。

吳門書畫家進行折扇書畫創作，寄托了隱居林泉的理想，或用以自我消遣。此外，扇面書畫創作還可以互贈題詩，是文人雅士社交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在創作實踐中, 他們探索出折扇書畫創作技巧，為后世書畫家沿用。沈周《疏樹小橋圖》扇頁，作者自題：“天地一篇梁甫，信他抱膝高歌”，詩情畫意寄托著沈周的人生處世哲學。在技法上，此扇面將主體樹石和人物布局于畫幅左側，樹下人物抬頭凝望的右方留出大片空白，沈周巧妙地于空白處題詩一首。詩情畫意相互生發，凸顯主題。文徵明《楷書赤壁賦》扇頁，是作者仲夏避暑時揮汗書寫的消遣之作。為了適應扇面上寬下窄的特殊形制，此扇面小楷書布局采用長短句交替書寫，使得扇面書法疏密得當，整齊美觀。唐寅《行書花下酌酒歌》扇頁，以花前酌酒為背景，抒發其對人生短暫、時光易逝的感慨。此書以扇面折疊穿骨之痕為界，遵循扇面上寬下窄的原則自如書寫，書法率性流暢，是唐寅真情的自然流露。

陳淳《海棠花圖》扇頁中有彭年題詩，為扇畫主題起到綠葉之助。祝允明《草書秋日閑居詩》扇頁，詩文內容表現作者秋日閑居時逃避酷暑，拋卻世俗瑣事，享受悠閑自在的生活狀態。此扇面書法不拘于折疊穿骨之痕的束縛，運筆縱橫揮灑，書風天真爛漫，豪放率意。祝允明曾創作有不同形制的《草書秋日閑居詩》書法作品，他曾自述在折扇扇面上進行書法創作的親身體會：“書聚骨扇，如令舞女在瓦礫堆上作伎，飛燕玉環亦減態矣。呵呵。”可見，在折扇上進行書畫創作對明代中期吳門書畫家是一種全新挑戰，也為后世書畫家開辟了嶄新天地。

到了明代中后期，吳地書畫折扇成為時尚，明朝宮廷所賜書扇多以吳扇為主。明代謝肇淛《五雜組》稱：“昔人書字多用箋素，書于扇者蓋少……今則以扇乞書者多于紙矣。然元以前，多用團扇，絹素為之，未有折者。元初，東南夷使者持聚頭扇，人共笑之。國朝始用折扇，出入懷袖殊便……吳中泥金最宜書畫，不脛而走四方，差與蜀箑埒矣。大內歲時每發千余，令中書官書詩以賜宮人者，皆吳扇也。”隨著折扇的風行，以扇乞書者超越了以紙箋題寫的地位。為了適應吳門書畫家在折扇扇面上進行書畫創作的風尚，吳門地區出產了適用于題寫書畫的泥金扇。原本由明初宮廷流布民間的書畫扇，到了明代中期之后，經過吳地能工巧匠改良后的吳扇得到了宮廷的青睞，成為明朝宮內所賜書扇的主要來源。除了折扇扇面，吳扇還極其講究扇骨及工藝。明文震亨《長物志》云：“姑蘇最重書畫扇，其骨以白竹、棕竹、烏木、紫白檀、湘妃、眉綠等為之，間有用牙及玳瑁者，有員頭、直根、絳環、結子、板板花諸式，素白金面，購求名筆圖寫，佳者價絕高。其匠作則有李昭、李贊、馬勛、蔣三、柳玉臺、沈少樓諸人,皆高手也。”可見, 名家書畫配上名匠制扇工藝，一把吳門書畫扇價格不菲。

繼吳門地區書畫家之后，“松江派”“武林派”“嘉興派”及丁云鵬、吳彬、陳洪綬、傅山、倪元璐等書畫名家，無不中意于此，扇面書畫藝術呈現蓬勃發展之勢。明萬歷年間，意大利天主教耶穌會傳教士利瑪竇來到中國，他曾對當時中國社會的扇文化有過生動的描述：“在這里有一種特殊的行業遠比別處普遍，那就是制扇業。這些扇子通常是在酷熱季節用來搧風的，各個階級和男女兩性都使用。在大庭廣眾之中不帶扇子會被認為是缺乏風度，盡管氣候已應使人避風而不是搧風。或許這種特殊的習俗的原因是人們用扇子是為了裝飾更甚于為了需要……有時候扇上書寫著一些格言或甚至整篇詩詞。扇子作為友誼和尊敬的一種象征，是最常互相饋贈的禮物。在我們的住處有滿滿一箱這類扇子禮品，都是友人表示敬意贈送給我們的，我們也拿來送人作為友誼的證明。很容易想象在各處從事于制扇業的工匠數目有多少。”扇子不僅是起到招風納涼的作用,還起到禮儀性裝飾作用。有時扇上書寫著格言或整篇詩詞，是人際關系中代表友誼和尊敬的饋贈佳品。這種互贈扇子的禮儀在社會上廣泛流行，作為外國友人的利瑪竇也入鄉隨俗參與其中。目前，考古出土折扇主要集中于明代中晚期的江南明墓，僅上海地區發現的明墓就出土了近百把折扇，側面反映出當時折扇文化之盛行。

作者 李蘭

本文節選自《中國扇面書畫藝術史考略》，本文收錄于《至扇至美——上海博物館藏歷代扇面書畫名品》，上海書畫出版社，2025年10月出版。

藝術體驗工坊

活動主題

書聚骨扇——折扇上的書法創作

活動時間

2025年12月27日（周六） 09:30

活動地點

上海博物館人民廣場館 觀眾活動中心（由北門外西側下沉式廣場進入）

參與對象

成人（18歲及以上）

指導老師：

沈愛良

活動簡介

本次特展中，觀眾不僅將有緣觀賞到宋徽宗的扇面書跡珍品，還能領略到自明代至近現代諸多書法史上的名家之作。

明代李日華云：“折疊扇，古名‘聚頭扇’，……元時，東夷始以充貢。我明永樂間，稍效為之。今則流行浸廣，而團扇幾廢矣。至于揮灑名人翰墨，則始于成化間……”而開明代文人折扇書畫風氣之先的則是吳門書畫家。他們在折扇書畫創作中寄托了理想，融入人生處世哲學，為后世創作者開辟了新天地，隨著折扇的風行，以扇乞書之風日盛。本次活動將由滬上書法家、篆刻家沈愛良老師引領大家欣賞特展中最為精妙的書法扇面，并帶領大家揮筆書扇。歡迎廣大書法愛好者報名參加。

預約請識別二維碼↓

預約開始時間：2025年12月23日 9:30

1.本次活動面向18歲及以上的成年觀眾，所有觀眾需進行實名制預約。行動不便的老人建議由成年人全程陪同，陪同人員亦需預約。

2.預約者請在活動開始前30分鐘起，憑本人手機預約碼、本人有效身份證，在相應活動場地門口的簽到處簽到入場。觀眾活動中心位于上海博物館北門外西側下沉式廣場，與展廳不連通，參加活動無需進館，如需進入展廳參觀，請另行由南門入館。

3.進場后請按工作人員的指引就坐。

4.因場地有限，本次活動不提供停車位，建議綠色出行。

5.有顏色的飲料不建議帶入會場。

6. 活動遲到超過15分鐘者謝絕入場。

特展導覽

一扇一乾坤，是東方美學的千年凝煉。當山水煙云、詩詞翰墨盡收于懷袖之間，扇面便成了微縮的宇宙。在這一方天地間，承載著文人雅士鋪就萬里山河的博大胸襟，記錄著宋朝皇帝對世間瞬息變化的心靈感悟，書寫著明清士人那濃得化不開的思鄉情愫。在揮扇搖曳間，是乾坤萬物的縮影，是扇底清風的千年回響，更是千年藝脈的延續……愿每位觀展者在此，既能觸摸到這些懷袖雅物的掌心溫度，亦能聽見清風喃喃的綿綿絮語。

打開微信導覽，您不僅可以隨時隨地了解本次展覽最精彩的部分，還能聆聽到吳語誦讀的吳門畫派代表作之扇面題字，從輔助展品中觀賞到更為具象的中國古代扇中世界。

方式一：

方式二：

關注上海博物館公眾號，點擊菜單“go上博-特展導覽-至扇至美”進入導覽頁面。

方式三：

掃描展廳內二維碼，獲取語音導覽與介紹。

至扇至美

——上海博物館藏歷代扇面書畫名品展

masterpieces of fan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through the ages from the shanghai museum collection

2025.11.14-2026.02.22

上海博物館人民廣場館 第一展覽廳

上海市黃浦區人民大道201號

no. 1 exhibition hall shanghai museum

no.201 ren min da dao, huangpu district, shanghai

編輯丨教育部

學術支持丨書畫部

初審丨石維塵

終審丨湯世芬

上觀號作者：上海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