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妹妹有情緒血友病,任何細(xì)微的悲傷都會讓她七竅流血。
為了更好的照顧她,老公將她接到身邊。
沈瑤住進我家后,沈嶼便不再允許家里有負(fù)面情緒,一切都以沈瑤為重。
她刪除我的文件,弄壞我的項鏈,我都得強顏歡笑安慰,甚至她嫌次臥太小,要我將主臥讓出來,我都照辦。
直到后面,她提出要沈嶼跟我離婚。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又生著病,住在這個家里難免讓她覺得自己像外人,一個本子而已,我們先離了好不好?”沈嶼語氣溫柔地哄著我。
我愣了愣,微微一笑,“好。”
沈嶼眼里有光,下一秒緊緊抱住我,“謝謝你,晚晚,我以后好好補償你。”
“嗯。”
我點頭,嘴角的弧度不減。
等到沈嶼興奮地離開,我點開手機看中介發(fā)來的消息。
柳小姐,買家著急入住,您這邊什么時候搬?
三天后。
……
回復(fù)完消息,我臉上笑容逐漸淡去,轉(zhuǎn)身開始收拾柜子里的衣服,搬離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家。
這時,沈瑤帶著兩個人進來。
她滿面春光,精神極佳,指著我房間的窗戶說:“把舊窗簾卸下來扔了吧,別量錯了。”
兩個男人開始架梯子,泥土沾滿了臥室的地板。
我一臉茫然地看了看沈瑤,眉頭緊鎖盯著窗簾。
家里的窗簾是我媽在世前專門找人定制的。
結(jié)婚前沈嶼沒有房子,可他名校畢業(yè),人上進老實,未來無限可期,我媽怕我跟著他吃苦,便將這套兩室一廳的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
給我們作為婚房使用。
沈瑤笑著解釋:“嫂子,離婚你都搬走了,就不介意我給房間換個新的窗簾吧?”
我沉默著,還沒開口說話。
后腳沈嶼推著行李箱進來,見此場景,他臉色難堪,下意識看我的表情。
沈瑤還在一旁指揮:“把梯子架在床上,拆快點。”
“瑤瑤。”沈嶼喊她,同時安撫似地握著我的手。
沈瑤回頭,甜笑著說:“哥哥,我選了個新的窗簾,樣式是你喜歡的,明天就送來。”
沈嶼有些愧疚的目光在我臉上短暫停留。
隨后,他對沈瑤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臉上的難看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往日的溫和。
“好,我讓他們拆快點,好給她留時間收東西。”
沈瑤開始吩咐:“踩床上吧,拆快點。”
兩個工人聞言,利落地踩在我剛換的真絲床套上,鞋底的灰塵留下清晰的印記。
我要開口說話,手腕被捏緊。
沈嶼眉頭輕蹙對我無聲搖頭。
他將我拉到一旁說:“瑤瑤就是這個脾氣,她生著病,你別同她計較,舊的我一會兒再幫你撿回來,給你裝到你住的公寓里。”
我冷笑一聲,平靜地將手抽回來。
“不必了。”
沈嶼輕呼出一口氣,耐心問我。
“是生氣了?”
他嘆了嘆氣溫聲安撫我:
“我知道,這個窗簾是你媽最喜歡的,現(xiàn)在她人也不在了,你也不住這兒,等過段時間,你搬回來,我們再重新挑一套新的好不好?”
我聲音淡淡的:“你就這么確定我會搬回來?”
沈嶼笑了,眉眼盡是溫和,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彎腰平視我的眼睛,“我在這兒,你舍得不搬回來?”
是,換做以前,哪怕吵架我離家也不過一個晚上。沈嶼跟我一樣,父母過世較早。
他知道我賭氣離家無處可去,便會出門尋我。
三言兩語又將我哄回家。
然后給我做我最愛的糖醋排骨。
我胃不好,嘗不得辛辣。
糖醋排骨是我媽在世時最愛的一道菜。每次飯前我都會夾上幾塊放在她的遺像前。
但自打沈瑤住進來以后。
糖醋排骨沒再出現(xiàn)過。
原因是,懷念父母會讓沈瑤想到自己的爸媽從而難過。
哪怕是母親祭日我也只得在外面祭拜。
可到家后,沈瑤竟強勢地要求我收起母親遺像。
“這黑白照片,掛在客廳太過晦氣,我看著會害怕。”
我沒應(yīng),她便同我又哭又鬧,最后七竅流血,倒地抽搐。送進急診后,還同沈嶼說我便是故意要刺激她。
沈嶼臉色鐵青,忍著火氣斥責(zé)我:
“就算你認(rèn)為瑤瑤是負(fù)擔(dān),也不該這樣刺激她,我就她一個妹妹,唯一的親人。”
“你為什么這么容不下她?!”
從那以后,我母親的遺像從客廳搬到臥室,再到次臥。直到今天,跟著我一起搬離這所房子。
“明天領(lǐng)了證,我?guī)湍惆釚|西。”沈嶼眼里柔情繾綣,朝我笑了笑。
我并不應(yīng)聲。
中介又一次跟我確認(rèn):
柳小姐,確定是三天后吧?我好讓人上門換鎖。
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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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跟沈嶼迅速領(lǐng)了離婚證。
還沒到家,沈嶼便將離婚證拍給沈瑤看,好叫沈瑤放心。
回家的路上,他單手把著方向盤,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著我的手腕,對我眨了眨眼:“待會兒回家我再幫著你一起收拾東西。過段時間我們瞞著瑤瑤復(fù)婚,等她徹底接納你,你再搬回來。”
“等你搬走,找個合適的時間,你買點她愛吃的東西帶回來,她一定會接受你的,我還是很了解她。”
我看他:“我為什么要她接納我?”
沈嶼眉心皺了皺,溫潤的臉凝聚失落。
“你還在生氣?”
我淡然地別過頭,看窗外。
沈嶼耐心安慰我。
“她是個病人,你大度一些,怎么還同她計較。”
“她現(xiàn)在生著病,又在這里住習(xí)慣了,等我們復(fù)婚,我們把這個房子賣了,換個大的,先讓你挑臥室好不好?”
我看向他,唇眉淡漠:“我的房子都住不了大臥室,換一個可以嗎?”
他臉色頓時鐵青,眼底深處有一道寒意,他將車停靠在路邊,扯松領(lǐng)帶,用力捏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你還在計較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在陪著你睡次臥嗎?”
“瑤瑤她是生病,不能刺激,柳晚,難道你非要這樣再刺激她,要我跟你一樣變成孤身一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自私?!”
沈嶼厲聲叱責(zé)完,摔門而去。
將我一人獨自留在車?yán)铩?br/>我沒有駕駛證,我媽車禍以后我便沒想過學(xué)車,她買給我的車,一直都拿給沈嶼在開。
沈嶼就這樣不管不顧走了。
他絲毫不在乎我還在副駕駛坐著,仿佛我只是個毫不相關(guān)的人,他的世界從未計劃過我。
算了,搬走后也便沒有聯(lián)系了,隨他吧。
我無奈地喊來代駕,將車開回去。
到家已是晚上。
沈嶼還沒回來。
沈瑤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最新的綜藝節(jié)目,笑得合不攏嘴。
見我回來,她有一秒詫異,隨后又恢復(fù)了神情繼續(xù)看電視,語氣平穩(wěn)說:“我哥說你會回來,沒想到這么快,他做了糖醋排骨,餐桌上給你留著的。”
我瞥一眼,內(nèi)心毫無波瀾。
“我吃過了。”
許久未見過的一道菜出現(xiàn)在我離開前夕,想來也覺得可笑,沈嶼是想要通過這道菜給我道歉嗎?
沈嶼總認(rèn)為,不管我走多遠(yuǎn),都會回來。
他不知道的是,這次,走了,我便不再回來了。
我不再想,徑直走向臥室。
剛開燈,屋內(nèi)一片狼藉,床上弄臟的真絲蠶被裹成一團扔在角落,床架被拆得東倒西歪,地上盡是泥土。
我收好的行李也不知所蹤。
一轉(zhuǎn)頭,沈瑤不知道何時站在我后面,她雙手環(huán)抱著,慢慢說:“你的東西我?guī)湍愦虬旁陉柵_了。”
“哥哥說這間屋子隔音好,要給我改成治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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