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3月,普林斯頓大學的春寒尚未褪去。愛因斯坦在給猶太學者斯威策的信中,寫下了對中國古代文明的判斷,語氣帶著西方智者的篤定。
“西方科學的發展,基于兩個偉大成就:希臘人的形式邏輯,以及文藝復興時的系統實驗。中國賢哲沒走上這兩步,不足為奇。”
這封信后來成了“中國古代無科學”的核心論據。清華大學某科學史學者甚至延伸:“四大發明是技術不是科學,中國從無科學傳統。”
直到2018年,北京郵電大學紀陽教授的團隊,在國家圖書館的《墨經》竹簡前有了新發現。那些兩千多年前的文字,正無聲地推翻著愛因斯坦的論斷。
一、墨子:從木匠到“科學圣人”的逆襲
公元前440年的魯國,曲阜城外的木匠工坊里,墨子正拿著曲尺校準車軸。他腰間別著墨斗,手上沾著木屑,誰也想不到這個“賤人”會開創一代顯學。
《墨子·魯問》里記載,他做的車轄,三寸木頭能承重三十石,比當時的工匠技藝高出一倍。《韓非子》更說他造的木鳶,能在天上飛三天三夜不落地。
與孔子的“君子不器”不同,墨子從不輕視手藝。他帶著三百弟子,一邊參與守城實戰,一邊在工坊里做實驗。墨家弟子多是百工出身,燒陶、冶金、木工樣樣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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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雖有學,而行為本焉。”墨子的這句話,刻在墨家工坊的門楣上。他反對空談義理,主張用實踐檢驗知識,這種精神恰恰是科學的萌芽。
中國人民大學孫中原教授研究發現,墨子的“賤人”身份并非貶義,而是他自豪的標簽。他曾對楚王說“臣北方之鄙人也”,坦然承認自己的勞動者出身。
二、《墨經》驚世:兩千年前的實驗記錄
2023年秋,紀陽教授在整理《墨經·經下》殘簡時,手指停在“景到,在午有端,與景長,說在端”這行字上。旁邊的《經說》補充:“光之人,煦若射。”
這是世界上最早的小孔成像實驗記錄。比達芬奇在筆記中描述同類現象,早了1900年;比伽利略的光學研究,早了2000年。
墨子的實驗設計極為嚴謹。他在暗室墻壁開小孔,室外立一支蠟燭,對面墻上就出現倒立的燭影。他反復移動蠟燭和墻壁的距離,記錄影子大小的變化。
“午有端”是關鍵。“午”指光線交叉,“端”就是小孔。墨子明確指出,影子倒立是因為光線穿過小孔后交叉,這個解釋和現代光學原理完全一致。
除了光學,《墨經》里還有力學記錄。“力,形之所以奮也”,把力定義為改變物體運動狀態的原因,與牛頓第一定律的表述異曲同工。
孫中原教授統計,《墨經》六篇中,涉及數學、物理、光學的條目有40多條,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自然科學體系。這絕非零散的經驗總結。
三、方法論革命:“以取驗名”的科學邏輯
愛因斯坦認為中國沒有“系統實驗思想”,但墨子早在戰國就提出了“以取驗名”的原則。這四個字,藏著科學研究的核心方法。
《墨子·貴義》中解釋:“名”是概念,比如“圓”;“取”是實踐,比如用規畫圓。意思是,所有理論都必須通過實驗來驗證,否則就是空談。
紀陽教授舉了個例子。墨子說“圓,一中同長也”,接著就給出驗證方法:用圓規畫一個圓,測量圓心到圓周的距離,看是否處處相等。
更驚人的是“偏去實驗法”。《墨經》記載:“損,偏去也者,兼之體也。其體或去或存,謂其存者損。”“兼”是整體,“體”是部分。
墨家做實驗時,會把整體的各個部分逐一去掉,觀察去掉前后整體性質的變化。比如研究“車”,就拆掉車燈、車門,看什么時候“車”不再是車。
“偏去莫加少,說在故”,墨子稱之為“臨界點”。當去掉的部分超過這個點,事物的本質就變了。這就是現代科學的控制變量法,比西方早兩千年。
《墨經》里還有證偽理論:“假必悖,說在不然”。意思是錯誤的假設必然會被事實推翻,這和波普爾的科學證偽理論有著驚人的相似。
四、培根與墨子:誰是真正的科學奠基人?
西方公認,17世紀的培根是“實驗科學之父”,他提出的“科學歸納法”推動了近代科學發展。但對比墨子,這個定位顯得有些尷尬。
培根一生從未做過一次科學實驗,他的《新工具論》只是理論構想。而墨子不僅提出了完整的實驗方法,還留下了大量實戰記錄。
比如墨家的守城實驗。《墨子·備城門》中,詳細記錄了“懸門”的制造方法:用兩根三丈高的木柱,中間安裝活動門板,敵人攻城時可瞬間放下。
墨子還做過力學實驗。他用杠桿原理制造“桔槔”,提水效率比人力提高十倍。他記錄道:“長重者下,短輕者上”,準確描述了杠桿平衡原理。
更重要的是,墨家有專門的實驗記錄制度。紀陽教授推測,《墨經》中的條目都是標準化記錄,包括實驗目的、方法、結果,避免了命名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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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科學史家李約瑟曾認為墨家只有“科學萌芽”,但看到“偏去實驗法”的研究后,他在晚年修改了觀點:“墨家的科學成就遠超我的想象。”
五、歷史的遺憾:被儒家遮蔽的科學火種
公元前213年,秦始皇焚書坑儒。墨家的典籍因為“反王道”,被列為禁書。但真正讓墨家衰落的,是漢武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儒家推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輕視工匠技藝。孔子說“君子不器”,認為技術是“小道”,不值得君子鉆研。這種思想逐漸成為主流。
墨家弟子多是勞動者,在朝堂上沒有話語權。東漢以后,墨家逐漸分化,一部分融入道家,一部分成為民間工匠,典籍慢慢散佚。
但墨家的科學精神沒有完全消失。紀陽教授發現,宋代沈括的《夢溪筆談》中,就有“格物致知”的思想,這正是“以取驗名”的傳承。
元代郭守敬編制《授時歷》,通過實測校正歷法,用到的“四海測驗”方法,和墨家的實驗精神一脈相承。他在儀器制造上,也借鑒了墨家的技術。
明清以后,西方科學傳入,國人開始淡忘自己的科學傳統。直到近代,《墨經》竹簡被重新整理,這些兩千年前的智慧才重見天日。
六、學者的反思:“漢兒盡作胡兒語”的尷尬
愛因斯坦的論斷,源于他對中國文化的不了解,尚可理解。但國內一些學者跟風附和,就顯得荒唐了。
清華大學某教授曾說“沒有基督教就沒有現代科學”,卻不知道墨家早在兩千年前就提出了系統實驗理論。他引用的西方文獻汗牛充棟,卻沒讀過《墨經》。
紀陽教授在一次學術會議上質問:“連自己祖先的典籍都沒讀懂,怎么能斷言中國沒有科學?”這句話讓全場沉默。
唐代詩人司空圖的詩,恰好描繪了這種尷尬:“漢兒盡作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一些學者捧著西方理論,卻對中國的科學遺產視而不見。
2024年,《墨子科技哲學》一書出版,孫中原教授在序言中寫道:“墨家的科學精神,是中國文化最珍貴的財富。我們不該讓它被歷史遺忘。”
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中國古代不僅有科學,還有完整的科學體系。從墨子的實驗到郭守敬的觀測,這條線索從未斷裂。
七、歷史的回響:被重新認識的中國科學
2022年,美國《科學》雜志刊發了一篇特殊的文章——《墨子:被遺忘的科學圣人》。作者是麻省理工學院的物理學教授彼得·哈珀。
哈珀在文章中承認,愛因斯坦當年的論斷是“片面的”。他認為,墨家的實驗方法和邏輯體系,對世界科學史有著不可忽視的貢獻。
在墨子的故鄉山東滕州,建起了墨子科技館。館內復原了“小孔成像”實驗裝置,孩子們通過親手操作,感受兩千年前的科學智慧。
紀陽教授的團隊正在用現代技術解讀《墨經》。他們用計算機模擬“偏去實驗法”,發現墨家的實驗設計和數據記錄,完全符合現代科學規范。
2025年,國家社科基金設立了“墨家科學思想研究”專項。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這份被遺忘的遺產,試圖還原中國古代科學的真實面貌。
墨子曾說:“言必信,行必果。”他用一生踐行了這句話。而我們今天,正通過他留下的典籍,重新認識中國科學的過去,也照亮未來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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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斯坦的論斷被推翻,不是為了證明誰更優越,而是為了還原歷史的真相。中國古代不僅有四大發明,更有支撐這些發明的科學精神和方法論。
當我們在墨子的實驗記錄前駐足,能感受到的不僅是古人的智慧,更是一種文化自信。這種自信,源于對歷史的正視,也源于對未來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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