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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中國近代收藏大家龐萊臣的后人向南京博物院捐贈了100多件珍貴古代書畫作品。龐家后人不久前發現,當年捐贈的藏品之一——明代仇英的《江南春》,竟出現在北京一場藝術拍賣現場。龐萊臣曾孫女龐叔令一紙訴狀,把南京博物院告上法庭,官方也就這起事件成立了調查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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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1:拍賣行的聚光燈下,那幅晚清花鳥畫的絹本微微泛黃。當拍賣師清晰報出“原藏于南京博物院”時,臺下泛起一陣只有行家才懂的、克制的騷動。最終落槌價遠超預估。競得者臉上沒有太多喜色,反而像接過一份過于沉重的證物。
這幅畫,如同一個沉默的幸存者,折射出那個年代,南京博物院墻體上一些曾被忽略的、細密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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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博物院的藏品,國之重器,院規森嚴,本不容許外借個人。當提出請求的是“省里的領導”時,簡單的規章制度便遇到了復雜的人情與權力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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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然拒絕?幾乎不可能。聽之任之?更是瀆職。他選擇了或許是最笨拙、卻也最體現責任的一種方式:同意出借,但堅持履行嚴格的手續。誰,于何時,借走了哪一件,他都一筆一筆記下,工整清晰,如同他的為人。
到了約定歸還的日子,姚遷便開始“催”。他打電話,或親自上門,語氣謙和但態度堅決。一次催不回來,便催第二次、第三次。那些墨寶,在領導的雅室里或許與湖筆、徽墨、宣紙相伴,靜享清供;但在姚遷的筆記本和心頭,它們都是逾期未歸、令人焦慮的“在途風險”。
時間久了,老同志們心里“有點不高興了”。在他們看來,這或許是過于較真,不通情理,甚至是一種不信任的姿態。風雅之事,染上了催促的塵囂。姚遷的身影,在那些深宅大院的門庭間,顯得孤獨而執拗。他守護的,是制度那道脆弱的邊界,也是博物館人對物、對歷史最基本的誠信。
姚遷之后,那本登記著出借字畫的筆記本,或許被合上,束之高閣;或許那套他曾竭力維持的催還流程,也隨著他的離去而悄然松弛。一種“不必那么較真”的氛圍,可能開始在一些角落彌漫。制度的口子一旦撕開,而又失去了最堅定的守門人,風雨的侵蝕便會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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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姚遷時代面對權力時無奈的“外借”,到陳超時期赤裸裸的“內盜”,性質雖異,病灶卻或許同源:都是管理防線在不同壓力下的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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