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啊,你怎么也……”
一九四九年的南京總統(tǒng)府,那個往日里威風凜凜的蔣委員長,盯著手里那份空蕩蕩的名單,手有些發(fā)抖。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最信任的“八大金剛”,那可是他在黃埔軍校起家時的心頭肉,怎么到了這樹倒猢猻散的節(jié)骨眼上,最該走的那個卻沒走?
這一年,國民黨的大廈算是徹底塌了,金條、古董、人才,凡是能帶走的,蔣介石恨不得把地皮都刮三尺帶去臺灣。
可偏偏就是這個張治中,這個被他視為心腹、掌管過軍事核心機密的“好學(xué)生”,在這個生死攸關(guān)的當口,給他來了一手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釜底抽薪”。
01
咱們先得把時間撥回到一九四九年那個亂糟糟的春天。
那會兒的南京城,人心惶惶,當官的忙著換金條,當兵的忙著找路子逃跑。蔣介石心里頭那個苦啊,就像是啞巴吃黃連。他手里頭的那點家底,那是打一張少一張。
在他那個必須要帶去臺灣的“核心人員”名單里,“八大金剛”的名字那是排在最前頭的。這八個人是誰?那是何應(yīng)欽、陳誠、顧祝同、劉峙、蔣鼎文、錢大鈞、陳繼承,再加上一個張治中。
這八位爺,那可都是黃埔軍校的教官出身,是蔣介石嫡系中的嫡系,那是那是把蔣介石當親爹一樣供著的主兒。
你看那個何應(yīng)欽,雖然跟老蔣有過磕磕絆絆,但那是穿一條褲子的交情;還有那個陳誠,那簡直就是蔣介石的影子,指哪打哪,聽話得不得了。
按照蔣介石的想法,這八個人,那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他,這八個兄弟也得跟著他去臺灣,哪怕是去那個荒島上吃草,也得跟著他一塊兒吃。
結(jié)果呢?七個是跟著走了。
但這七個人到了臺灣是個什么下場?咱們不妨先透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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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應(yīng)欽到了那邊,雖然名頭上還掛著個“上將”,其實早就被架空了,手里沒兵沒權(quán),每天除了在臺北的寓所里聽聽收音機,就是跟幾個老頭子下下棋,聊聊當年的風光,那是越聊越心酸。
陳誠算是混得最好的,被蔣介石當成接班人來培養(yǎng),在臺灣搞土改,搞建設(shè),忙得腳不沾地。可這人命不好,身子骨不爭氣,累死累活干了十幾年,最后還是因為肝癌早早就走了,連個安享晚年的福分都沒有。
剩下的像顧祝同、劉峙這些昔日的“常勝將軍”,到了臺灣之后,那更是慘淡。劉峙當年在中原大戰(zhàn)的時候多威風,到了臺灣竟然因為生活拮據(jù),一度淪落到要在印尼當小學(xué)老師糊口,后來雖然回了臺灣,也是遭盡了白眼,郁郁而終。
蔣鼎文、錢大鈞這些人就更不用說了,到了那邊就是混吃等死,蔣介石防他們跟防賊似的,生怕他們手里有了兵權(quán)再搞出什么亂子。
這七個人的結(jié)局,說白了,就是給蔣介石那個失敗的王朝做個陪葬品,雖然活著,但那精氣神早就沒了。
但這里頭出了個“異類”,就是咱們今天要說的主角——張治中。
在國民黨的高級將領(lǐng)圈子里,張治中絕對是個奇葩。別的將軍那是忙著撈錢、搶地盤、爭姨太太,恨不得把老百姓的骨髓都榨干。這位爺呢?他忙著跟共產(chǎn)黨交朋友。
你要是覺得他是那種兩面三刀、首鼠兩端的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蔣介石哪怕知道他跟那邊關(guān)系好,也從來沒懷疑過他的忠誠,為啥?因為這人太坦蕩了,坦蕩到讓蔣介石都覺得,殺他都找不到理由,甚至覺得自己要是動了他,那就是自毀長城。
誰也沒想到,就是這么個老實人,在最后關(guān)頭,給了蔣介石最致命的一擊。
02
要說這張治中,他這人跟那幫出身顯赫的國民黨高官還真不一樣。
他是個實打?qū)嵉母F苦出身。
小時候家里窮得叮當響,那是真揭不開鍋。他是在安徽巢縣的一個小村子里長大的,家里頭兄弟姐妹多,那日子過得叫一個緊巴。
十六歲那年,張治中看著家里實在沒法過了,就想著出門闖蕩闖蕩,哪怕是去當個學(xué)徒,也能給家里省口飯吃。
他母親是個典型的農(nóng)村婦女,雖然不識字,但心里頭有大義。看著兒子要出遠門,老太太那是翻箱倒柜,甚至去親戚家低三下四地借錢,最后東拼西湊,湊了二十四塊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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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年頭,二十四塊銀元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那是張家哪怕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來的巨款。
老太太把這沉甸甸的銀元塞到張治中手里,那手都是抖的,那是家里全部的指望啊。張治中攥著這帶著體溫的銀元,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發(fā)誓,這輩子要是混不出個人樣來,就不回這個家。
這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也更能看清世間的疾苦。這一路闖蕩,張治中那是吃盡了苦頭,他在揚州當過備補兵,在安慶當過警察,看遍了老百姓活不下去的慘狀,也看透了當時那個官場的黑暗。
他心里頭早就埋下了一顆火種:這世道,得變,不變不行。
后來,辛亥革命爆發(fā)了,張治中那是毫不猶豫地剪了辮子,加入了反清的隊伍。再后來,他考進了保定軍官學(xué)校,那是當時中國陸軍的最高學(xué)府,跟后來的黃埔軍校那是齊名的。
在學(xué)校里,張治中那是拼了命地學(xué)。他知道自己沒背景,沒靠山,想要出頭,就得靠本事。他在步兵科那是名列前茅,不管是戰(zhàn)術(shù)推演還是實彈射擊,那都是拔尖的。
也就是這份本事,讓他入了蔣介石的法眼。
那時候黃埔軍校剛籌辦,蔣介石當校長,正缺人手呢。他一看張治中的履歷,好家伙,保定軍校的高材生,又在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過,這不就是我要找的人才嗎?
蔣介石二話沒說,直接一張調(diào)令,把張治中請到了黃埔軍校,讓他當了學(xué)生總隊的代理總隊長,還給了個上校的軍銜。
這可是實權(quán)派的位置,管著下面那一幫后來叱咤風云的將軍們,可見蔣介石當年是多看重他。
但也就在這黃埔軍校里,在廣州那個革命的大熔爐里,張治中遇到了那個影響他一輩子的人——周恩來。
03
那時候正趕上國共第一次合作,廣州那地界,那是紅旗招展,革命氛圍濃得化不開。
周恩來那時候才二十多歲,剛從歐洲回來,風華正茂,當了黃埔軍校的政治部主任。
張治中跟周恩來這一接觸,那是相見恨晚。
他發(fā)現(xiàn)這位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共產(chǎn)黨人,那是真有學(xué)問,無論是見識還是胸襟,都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兩個人沒事就湊在一塊聊天,從國家大事聊到個人理想,從三民主義聊到共產(chǎn)主義,越聊張治中這心里越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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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覺得,救國就是當兵打仗,把軍閥打倒了天下就太平了。可跟周恩來一聊,他才明白,光打倒軍閥不行,得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得解決土地問題,得把帝國主義趕出去。
有一天,兩人在黃埔島上散步。
那天的江風挺大,吹得人衣服獵獵作響。張治中悶著頭走,也不說話,臉上寫滿了心事。
周恩來也是個心細如發(fā)的人,看張治中這副模樣,就打趣了一句:“文白兄,怎么今天成了無嘴的茶壺?有什么話就說出來嘛,憋在心里怕是要出問題的。”
張治中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死死盯著周恩來。他那時候心里頭那是翻江倒海,那股子火往上撞,突然冒出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他問周恩來,能不能介紹他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他說他想跟周恩來一樣,做一個純粹的革命者。
這要是換個別的國民黨軍官說這話,估計周恩來得琢磨琢磨,這人是不是來釣魚執(zhí)法的,或者是蔣介石派來的探子。
但張治中這眼神,那是真誠得不能再真誠了,那是一團火,一團想要救國救民的火。
可問題來了,當時兩黨雖然合作,但那是也有規(guī)定的,國民黨的高級將領(lǐng)不能隨便吸納進共產(chǎn)黨,這是為了維護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大局,免得蔣介石那邊起疑心。
周恩來看著張治中,心里頭其實挺感動的,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他跟張治中說,這個時候入黨可能不太方便。但他接下來的話,卻給張治中指了一條明路。
周恩來說,你留在國民黨內(nèi)部,能發(fā)揮的作用,比直接加入共產(chǎn)黨大得多。你可以暗中幫助我們,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為兩黨的關(guān)系做潤滑劑,這比多一個黨員更有價值。
就這一句話,定了張治中半輩子的調(diào)子。
雖然沒入黨,但張治中的心,其實早就“紅”了。他雖然穿著國民黨的軍裝,領(lǐng)著國民黨的軍餉,但他心里頭裝的,是跟共產(chǎn)黨一樣的理想。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后來那么多次國民黨“剿共”,張治中總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甚至還在暗中給紅軍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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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通敵,他是忠于自己的良心。
04
張治中在國民黨里有個響當當?shù)耐馓枺小昂推綄④姟薄?/p>
為啥叫這名兒?因為他打了一輩子仗,卻從來沒把槍口真正對準過共產(chǎn)黨。這在國民黨的那些高級將領(lǐng)里,簡直就是獨一份。
你看那個胡宗南、杜聿明,哪個不是手上沾滿了共產(chǎn)黨人的鮮血?唯獨張治中,雙手干干凈凈。
但你別以為他是膽小怕事,是個不敢打仗的慫包。
到了一九三二年,日本人打到了上海,那一二八事變爆發(fā)。那時候的張治中,那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
當時南京政府那幫人,恐日病那是入了骨髓,一個個都想當縮頭烏龜,想著能不能割點地、賠點款把日本人打發(fā)了。
張治中急了,那是真急了。他直接沖進蔣介石的辦公室,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拍,主動請戰(zhàn)。
他說,上海是中國的上海,日本人想占,除非從我張治中的尸體上踏過去!
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臨行前,遺書都寫好了,交給了好朋友保管,那意思很明白:不把日本人趕出去,老子就不回來了,這把老骨頭就埋在黃浦江邊上了。
在上海那戰(zhàn)場上,張治中指揮的第五軍,那是打出了中國軍人的血性。那是真的拿命在填,跟日本人拼刺刀,拼手榴彈,把不可一世的日軍打得嗷嗷叫,那是這輩子他在軍事生涯里最輝煌的一筆。
那一場仗,打出了國威,也打出了張治中的名聲。全中國的老百姓都知道,張治中是個真英雄,是個敢打鬼子的硬漢。
對外狠得下心,對內(nèi)卻始終下不去手。
每次蔣介石要剿共,張治中就頭疼。他心里明鏡似的:中國人打中國人,那叫什么本事?那是親痛仇快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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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總是找各種理由避戰(zhàn)。要么說身體不好要去養(yǎng)病,要么說要去辦教育培養(yǎng)人才。蔣介石雖然心里頭不痛快,但也拿他沒辦法,畢竟張治中在抗日戰(zhàn)場上的功勞擺在那兒,而且他對蔣介石個人那是從來沒有二心的。
蔣介石那時候也是自信過頭了,他覺得張治中雖然跟共產(chǎn)黨走得近,那是書生氣重,是被周恩來給忽悠了,但他骨子里還是忠于校長的。
殊不知,這人心啊,一旦看透了誰是真正為老百姓好,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05
時間一晃到了一九四五年。
抗戰(zhàn)勝利了,日本鬼子投降了,全國人民都盼著和平,盼著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可蔣介石那邊那是磨刀霍霍,準備摘桃子了。他想獨吞抗戰(zhàn)勝利的果實,想把共產(chǎn)黨徹底消滅掉。
為了演戲給天下人看,也為了拖延時間調(diào)兵遣將,蔣介石連發(fā)三封電報,邀請毛澤東去重慶談判。
這這就是一場鴻門宴,誰都看得出來。重慶那是國民黨的老巢,特務(wù)遍地走,殺手多如牛毛。毛澤東要是去了,那真就是羊入虎口。
可毛澤東那是何等的魄力,為了國家前途,為了爭取哪怕一線和平的希望,決定單刀赴會。
這下可把周恩來急壞了,他在重慶雖然也有辦事處,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毛澤東的安全誰來保?
這時候,他們想到了張治中。
張治中當時是國民黨的政治部部長,又是蔣介石的心腹,在重慶說話那是很有分量的。
周恩來找到張治中,把擔憂一說。張治中二話沒說,直接把自己在重慶的公館——“桂園”,騰出來給毛澤東住。
他說,毛先生住我這里,我看誰敢動他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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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張治中把自己最信任的衛(wèi)隊全調(diào)過來,那是里三層外三層地護著。談判那段時間,張治中就像個大管家一樣,事無巨細,吃的喝的都要親自檢查,生怕出一點紕漏。
那四十多天的談判,張治中那是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等到談判結(jié)束,簽訂了《雙十協(xié)定》,毛澤東要回延安了。
這又是最危險的一段路。雖然協(xié)議簽了,但誰知道國民黨里的那些特務(wù)會不會在飛機上動手腳?誰知道會不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張治中那是真夠意思,直接跟蔣介石請命,要親自護送毛澤東回去。
蔣介石當時臉都綠了,心想你這是干什么?你這是拿自己的命去保共產(chǎn)黨的頭子啊!
但張治中堅持要去。他說,人是我接來的,我就得把人平平安安送回去,這是信義,也是規(guī)矩。
有人說張治中傻,這要是路上出點事,飛機掉下來,或者被導(dǎo)彈打下來,他長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甚至連命都得搭進去。
但他就是這么干了。
當飛機穩(wěn)穩(wěn)降落在延安機場的時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毛澤東拉著張治中的手,那也是感慨萬千。
毛澤東說,你對和平的奔走是有誠意的,你是共產(chǎn)黨的朋友。
這一句評價,比什么勛章都重,比什么高官厚祿都值錢。
06
一九四九年,國民黨的大廈那是徹底要塌了。
三大戰(zhàn)役打完,國民黨的精銳部隊基本上被消滅光了。蔣介石那是氣得吐血,引退回了老家溪口,讓李宗仁在前臺撐著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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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還想做最后一搏,想跟共產(chǎn)黨搞“劃江而治”,也就是把長江當界限,南邊歸國民黨,北邊歸共產(chǎn)黨,搞南北朝。
這當然是癡人說夢,解放軍那是百萬雄師過大江的架勢,誰能擋得住?
但為了盡最后一份努力,也為了減少流血犧牲,共產(chǎn)黨還是同意談一談。
張治中作為國民黨的首席代表,帶著代表團飛到了北平。這也是他最后一次為國民黨奔走。
二十多天的談判,共產(chǎn)黨那是仁至義盡,拿出了最大的誠意,擬定了一份《國內(nèi)和平協(xié)定》。
張治中看著這份協(xié)定,心里頭是五味雜陳。他知道,這是國家統(tǒng)一的最后機會,也是國民黨體面下臺的最后機會。
可當他派人把這份協(xié)定帶回南京的時候,蔣介石在溪口那是看都沒看幾眼,直接把桌子掀了。
老蔣那是氣急敗壞,大罵張治中無能,說這是喪權(quán)辱國,說這是投降書,堅決不簽。
既然談崩了,按照規(guī)矩,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但也意味著談判代表得回去了。張治中作為首席代表,得回南京復(fù)命。
這時候,北平的空氣都緊張得要凝固了。解放軍的炮口已經(jīng)對準了長江對岸,渡江戰(zhàn)役一觸即發(fā)。
張治中在六國飯店里,那是坐立難安。他是個講究傳統(tǒng)道德的人,覺得自己是代表,任務(wù)沒完成,理應(yīng)回去交差,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自家陣營里,這就是所謂的“忠臣不事二主”。
這時候,周恩來了。
周恩來太了解張治中了,知道跟他講大道理沒用,得講情義,得講心里話。
周恩來只說了一件事,那就是當年的“西安事變”。
他說,文白兄啊,你還記得當年的張學(xué)良嗎?那時候為了抗日,我們共產(chǎn)黨勸張學(xué)良放了蔣介石,結(jié)果呢?張學(xué)良送蔣介石回去,一下飛機就被扣了,關(guān)了半輩子,到現(xiàn)在還沒放出來。
周恩來看著張治中,那眼神里全是誠懇。他說,我們已經(jīng)對不起一位姓張的朋友了,決不能再對不起第二位。你這次要是回去,蔣介石正在氣頭上,你還能有好果子吃?肯定也是張學(xué)良第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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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直接擊穿了張治中的心理防線。
是啊,蔣介石是個什么樣的人,張治中比誰都清楚。那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主兒。自己這次沒談成,回去就是替罪羊。
但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是接下來的那一幕。
07
四月二十五日,北平機場。
張治中本來還心存顧慮,畢竟老婆孩子還在國民黨控制區(qū),在上海,在南京。自己要是留下了,蔣介石那個特務(wù)頭子毛人鳳能放過他的家人?那肯定是要被抓起來當人質(zhì),甚至被撕票的。
就在他猶豫不決,準備硬著頭皮回南京的時候,一架飛機緩緩降落了。
艙門打開,走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夫人和孩子們。
張治中一下子愣住了,以為自己眼花了。
原來,周恩來早就安排好了。上海的地下黨那是神不知鬼不覺,把他一家老小從特務(wù)的眼皮子底下給接了出來,先是轉(zhuǎn)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趁亂送上了飛機,直接飛到了北平。
張治中看著眼前的妻兒,看著他們平平安安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這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眼淚那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轉(zhuǎn)過身,緊緊握著周恩來的手,那手勁大得把周恩來的手都捏紅了。他半天憋出一句話,說恩來兄啊,你這留客的手段,真是太絕了!
這一刻,什么忠君愛國,什么愚忠,都煙消云散了。
張治中明白,共產(chǎn)黨是真心拿他當朋友,是真心為他考慮。跟著這樣的黨,跟著這樣的人,哪怕是死也值了。
他當場拍板,不走了!就留在北平,跟共產(chǎn)黨一起建設(shè)新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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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隨著張治中的留下,蔣介石的那個“八大金剛”團,徹底缺了一角,而且是最重要的一角。
這事兒傳到蔣介石耳朵里,據(jù)說老蔣在屋里坐了半天沒說話,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可能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給高官厚祿,給金錢美女,最后卻輸?shù)眠@么徹底。
他更想不到的是,不僅張治中留下了,張治中還利用自己的威望,給還在猶豫的國民黨將領(lǐng)寫信,勸他們起義,勸他們投誠。
后來新疆的和平解放,張治中那是立了大功的。他在新疆當過主席,那邊的人脈深厚,陶峙岳將軍就是聽了他的勸,帶著部隊起義了,讓新疆那片大好河山免遭戰(zhàn)火。
新中國成立后,張治中身居高位,當了國防委員會副主席,但他從來不把自己當官看。
他忙著搞建設(shè),忙著搞統(tǒng)戰(zhàn),為了臺灣的回歸,那是跑斷了腿,操碎了心。
他經(jīng)常跟人說,自己這輩子做得最對的決定,就是那天在北平機場,看到了妻兒的那一刻。
一九六九年,張治中因病去世。
他這一生,沒打過內(nèi)戰(zhàn),沒殺過同胞,干干凈凈,清清白白。
咱們再回頭看看那七個跟著蔣介石去臺灣的老兄弟。
何應(yīng)欽被冷落了一輩子,陳誠累死在了任上,其他的更是死的死,散的散,有的連骨灰都回不來。
相比之下,張治中這結(jié)局,那才叫真正的“金剛不壞”。
歷史這玩意兒,有時候就是這么有意思,那些拼命想抓住權(quán)力的,最后兩手空空;而那些心里裝著老百姓,順應(yīng)潮流的,歷史終究會給他留個最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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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七個金剛隔著海峽望眼欲穿的時候,張治中正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祖國的大地上,我想,他走的時候,心里是踏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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