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7日,哈馬斯突襲以色列, 恰好是贖罪日戰爭50周年。
歷史在這一天,完成了一個詭異的輪回。
50年前那場戰爭,打碎了以色列的不敗神話,50年后的今天,再次上演,只是這次代價更慘重。
——《壹》——
1967年6月5日清晨7點45分,以色列戰機升空,目標:埃及空軍基地,當埃及飛行員還在吃早餐時,以色列的炸彈已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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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多架戰機在跑道上被炸成廢鐵。
大多數飛機甚至沒來得及起飛,這就是"六日戰爭"的開局,六天時間,以色列占領了西奈半島、戈蘭高地、約旦河西岸、加沙地帶和東耶路撒冷。
領土擴張四倍,阿拉伯聯軍潰不成軍。
戰后,以色列參謀長拉賓在慶功會上說了一句話:"可能因為一直沒有學會享受征服的喜悅,我們心情復雜。"但以色列人很快就學會了。
他們開始相信自己不可戰勝。
摩薩德成為傳奇,他們偷到赫魯曉夫的秘密演講稿,在阿根廷綁架納粹頭子艾希曼,偷走蘇聯米格-21戰機圖紙。
1972年慕尼黑慘案后。
以色列特工追殺到世界各地,把策劃者一個個暗殺,中東的"教父"就是這么練成的,1973年5月,以色列舉行建國25周年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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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臺上,政客們暢想未來。
"我們的孩子將在和平中成長。""阿拉伯人已經明白,他們打不贏。"臺下的民眾熱烈鼓掌,沒人注意到,蘇伊士運河對岸,埃及軍隊正在調動。
1973年10月6日,下午2點05分。
贖罪日,猶太人一年中最神圣的節日,全國禁食、禁車、禁一切電子設備,大部分士兵回家過節,前線陣地只有值班人員。
就在這一天,埃及和敘利亞同時發動進攻。
蘇伊士運河東岸,以色列巴列夫防線,2000門埃及大炮同時開火,炮彈如雨點般砸向以軍陣地,以色列士兵懵了。
他們以為又是一次演習。
——《貳》——
埃及在1973年已經搞了好幾次"狼來了"的演習,每次以色列都全軍戒備,每次都是虛驚一場,這次,狼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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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工兵用高壓水槍沖開沙墻,架起浮橋。
坦克和步兵如潮水般涌過運河,以色列苦心經營多年的巴列夫防線,3小時就被突破,北線戈蘭高地,情況更糟。
敘利亞1400輛坦克壓境。
以色列只有177輛坦克迎戰,8:1的兵力差距,有的以軍坦克打光了炮彈,指揮官命令:"撞上去!"但最讓以色列震驚的,不是戰場失利。
而是情報部門的全面失敗。
10月6日凌晨,以色列情報局長扎米爾在歐洲見到埃及間諜馬爾萬,馬爾萬警告:"今天下午6點,埃及將發動進攻。"
扎米爾立即通報特拉維夫。
早上8點,以色列緊急召開安全會議,距離戰爭爆發只剩6小時,總參謀長埃拉扎爾主張先發制人,立即進攻敘利亞機場和導彈基地。
國防部長達揚反對:"戰爭不一定會爆發。"
總理梅厄夫人猶豫了,她擔心先動手會被國際社會譴責,美國可能停止軍援,最終決定:不先發制人,但批準了全面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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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時間不夠了。
贖罪日當天道路空無一人,理論上動員應該更快,但預備役士兵都在家禁食祈禱,很多人甚至不接電話,下午2點,戰爭爆發。
比馬爾萬說的時間提前了4小時。
后來有歷史學家懷疑,馬爾萬是雙重間諜,故意報錯時間,但摩薩德堅持為他辯護,真相至今成謎,戰爭初期,以色列節節敗退。
戈蘭高地幾乎失守,大馬士革距離以色列本土只有60公里。
如果敘利亞軍隊突破防線,以色列將面臨亡國危機,梅厄夫人在戰情室看著地圖,雙手顫抖,有將軍建議動用核武器,她拒絕了。
但命令將核彈頭裝上導彈,進入待發狀態。
——《叁》——
這個命令通過美國衛星被發現,尼克松被嚇壞了,他立即啟動"五分錢救援行動",大規模空運軍火給以色列,蘇聯也在空運援助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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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成了美蘇的角斗場。
10月16日,以軍在沙龍將領指揮下反攻,他們偷渡蘇伊士運河,包抄埃及軍隊,敘利亞戰線,以軍也開始推進。
10月22日,聯合國通過停火決議。
戰爭結束時,以軍距離開羅只有100公里,從軍事結果看,以色列最終"贏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輸了。
陣亡2800多人,損失1000多輛坦克,200架飛機。
對一個總人口只有300萬的國家來說,這是災難性傷亡,更可怕的是心理沖擊,"不可戰勝"的神話破滅了。
1974年2月,布達佩斯碉堡群的指揮官帶頭上街游行。
他們舉著標語:"追究戰爭責任!"3月,以色列軍隊撤回蘇伊士運河以東,4月,梅厄夫人辭職,國防部長達揚下臺,總參謀長埃拉扎爾被解職。
情報系統大清洗,以色列用50年建立的自信,在19天里崩塌。
贖罪日戰爭改變了中東格局,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人心里,阿拉伯世界發現,他們雖然沒贏,但也沒輸那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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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軍隊沖過蘇伊士運河,敘利亞坦克一度攻入戈蘭高地。
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更關鍵的是,戰爭期間發生了一件事,10月16日,石油輸出國組織開會,阿拉伯產油國決定:減產5%,并對支持以色列的國家禁運。
油價從3美元/桶飆升到12美元/桶。
西方世界傻眼了,歐洲各國紛紛停止向以色列提供武器,美國開始降低車速限制,研究水力壓裂技術,這是阿拉伯國家第一次用經濟手段對抗西方。
戰爭打不贏,但石油可以。
埃及總統薩達特看到了機會,他明白,軍事上無法摧毀以色列,但政治上可以爭取利益。
——《肆》——
1981年10月6日,贖罪日戰爭8周年紀念閱兵式上,薩達特被自己的軍人刺殺,兇手喊著:"我殺死了法老!"但和平進程沒有停止。
1993年,以色列與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簽署奧斯陸協議。
雙方相互承認,巴勒斯坦獲得有限自治,看起來,中東和平曙光初現,1967年六日戰爭后,以色列開始在占領區建定居點。
他們占據巴勒斯坦人的土地,建房子,修公路。
巴勒斯坦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園被蠶食,2008年、2012年、2014年、2021年,以色列多次對加沙發動軍事行動,每次都說是"自衛"。
每次都有大量平民傷亡。
2023年10月7日清晨,3000枚火箭彈射向以色列,3000名哈馬斯武裝分子突破隔離墻,他們用推土機推開圍欄,用滑翔傘越過邊界。
以色列南部多個社區被攻陷。
1195人死亡,251人被劫為人質,這是以色列1973年以來最大的情報失敗,歷史在這一刻完成了詭異的輪回,同樣是情報失敗。
同樣是對威脅的輕視。
同樣是在重要節日前后遭遇突襲,甚至連日期都只差一天,但這次,以色列面對的局面更糟,內塔尼亞胡政府推動司法改革,引發國內大規模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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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多名前高級軍官和情報官員聯合起來,發起"將軍抗議"運動。
其中包括前摩薩德局長帕爾多,前辛貝特局長阿加曼,他們公開反對政府政策,警告可能引發內戰,軍隊和政府的矛盾已經公開化。
戰爭爆發后,以色列對加沙發動全面進攻。
截至2025年2月,加沙地帶約62000人死亡,230萬巴勒斯坦人流離失所,南非向國際法院提起訴訟,指控以色列犯下種族滅絕罪。
玻利維亞宣布與以色列斷交。
智利、哥倫比亞、洪都拉斯、土耳其召回駐以大使,愛爾蘭、挪威等國主權財富基金開始從以色列公司撤資。
50年前,贖罪日戰爭打碎了以色列的不敗神話。
50年后,新一輪戰爭正在打掉以色列的國運,領土不再安全,經濟陷入衰退,社會嚴重分裂,國際孤立加劇,軍政矛盾激化。
以色列人自己也開始懷疑:這條路還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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