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冬天,石家莊突然傳出一個消息,說劉青山家里要吃韭菜餡的餃子。
問題是,那會兒正是三九寒天,哪來的新鮮韭菜?更離奇的是,他還說“要有韭菜味,但不能有韭菜”。
廚子愣住了。
沒辦法,只能把整根韭菜洗凈包進去,煮好再抽出來,留下點味兒——就這么一頓飯,背后牽出了一個驚天大案。
說起來,劉青山早年可不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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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他出生在河北安國一個貧苦農戶家里。
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從小就知道命苦是咋回事。15歲那年,他加入了共產黨,什么都不顧地跟著隊伍鬧革命。
那時候,誰也不知道這個少年會走多遠,只知道他腦子快、嘴上有勁,干起活兒來狠得很。
抗日戰爭時期,他在冀中根據地干得風生水起。
組織民運班、搞宣傳、帶游擊隊,哪一樣都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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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日子,說好聽點叫熱血,說難聽點就是命懸一線。
可他活下來了,還越干越大,打到了解放戰爭,已經是個能指揮作戰的干部了。
建國那年,他才三十多歲,就被調到天津,成了地委書記,后來還擔任石家莊市委副書記。
那時候國家剛剛穩定,到處都缺人,像他這樣的“老資格”最受重用。
可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事情開始變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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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山住進了一棟小洋樓,外頭人叫它“劉公館”。
兩層樓,青磚白窗,家具全是訂制的,連窗簾都是進口料子。
門口站著警衛,院里有專人伺候花草,進門還有人脫鞋倒茶。
你說這樣的人家,怎么還會在意餃子里有沒有韭菜?
可這事兒,真不是吃頓飯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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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全國都在勒緊褲腰帶搞建設,普通干部還住土房子。
劉青山卻從香港買了輛高級轎車,天天開著在城里轉。
他的親戚朋友,只要沾上邊的,一個個都安排了工作,有的還直接管起了地方財政。
更嚴重的是,劉青山和張子善——當時天津地委的另一位負責人,開始在背地里搞起了“大動作”。
他們挪用了救災款、糧食款、防汛資金,還以修機場、治河為名,克扣工人工資,把本該發給農民的糧食賣了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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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給干部家屬的救濟糧,他們都動了心思。
據后來調查,涉案金額高達171.6億元(按當時幣值),還有21億元是通過銀行貸款搞非法經營弄出來的。
這不是一般的貪污,這是系統性的掠奪。
案子開始暴露,是因為群眾舉報。
最早的一批信件,送到了河北省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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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劉青山家里吃的用的,哪像干部,簡直像地主。”還有人提到那輛豪車,和他身邊那些來路不明的商人。
省委立馬成立了調查組,派人到石家莊、天津查賬、走訪、蹲點。
越查越多,越查越深。
到1951年11月,張子善在黨代表會議上被直接帶走。
那時候會場一片寂靜,沒人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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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山那時正在國外,作為“中國青年友好代表團”的成員在訪問。
他一回來,就被控制了。
1952年初,河北省人民法院在保定東關校場開了公審大會。
天還沒亮,周圍就站滿了人。
從農民、工人到干部,幾乎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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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站在樹上,有人爬到墻頭,就為了看清那兩個曾經的“英雄”。
法官一條條念著罪狀。
劉青山低著頭,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張子善偶爾抬頭看看人群,眼神呆滯。
念到他們貪污救災糧的時候,臺下有人喊了一句“還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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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決是死刑,立即執行。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明白,這件事真完了。
可事情并沒隨著槍聲結束。
劉青山的妻子范勇,帶著三個孩子,被趕出了“劉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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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財產都被充公,她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維持不了。
找工作四處碰壁,沒人敢接待。
她只能靠打零工過日子,洗衣、縫補、做飯,什么都干過。
孩子們在學校也不好過。
有人喊他們“貪官的種”,有人直接不讓他們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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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勇后來去找過組織,說自己愿意下鄉,只求給孩子們一個棲身之地。
組織上考慮到劉青山早年的貢獻,還是安排了基本生活保障。
但也就僅此而已。
從那以后,“劉公館”這個名字在石家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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