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十年那場詭異撤軍:一塊破磚頭,怎么就砸斷了太平天國的脊梁?
咸豐十年冬天,也就是1860年,在安徽祁門那種鳥不拉屎的大山溝里,發(fā)生了一件怪事。
那時候的曾國藩,可以說是倒霉到了極點,要是那會兒有朋友圈,他發(fā)的絕對全是emo語錄。
他被困在祁門大營,要吃的沒吃的,要救兵沒救兵,門外頭堵著整整十萬太平軍精銳。
這位后來被捧上神壇的曾大帥,當時絕望到遺書都寫好了,手里的佩劍擦了又擦,隨時準備給自己來個痛快的。
結果呢,就在曾國藩覺得這把肯定要完犢子的時候,救星來了。
湘軍那邊的鮑超帶著“霆字營”玩命跑過來支援,其實也沒真打,就是把旗號一亮。
誰知道對面的太平軍統(tǒng)帥——那個大名鼎鼎的忠王李秀成,手握十萬大軍,居然看了一眼旗子,轉頭就跑。
曾國藩這條老命,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撿回來了。
這事兒吧,后來很多人都看不懂。
大家都說這李秀成是不是腦子瓦特了?
十萬打幾千,這就跟那個斗地主手里捏著倆王四個二,結果被對面一張3給嚇跑了一樣離譜。
其實這根本不是昏頭,而是一種刻在骨頭縫里的心理陰影,說白了就是被打怕了。
李秀成這人,那是公認的軍事天才,跟英王陳玉成并稱“雙子星”。
但他有個致命的毛病,就是不敢打那種硬碰硬的攻堅戰(zhàn)。
這個毛病不是娘胎里帶的,而是四年前在江蘇金壇城下被“砸”出來的。
也就是那次,一塊不起眼的城磚,不光在他臉上砸了個大口子,更是在他心里砸出了一個怎么填都填不平的黑洞。
為了把這事兒捋清楚,咱們得把時間條往回拉一點,拉到咸豐六年,也就是1856年。
那一年,太平天國那是相當?shù)呐猓橇一鹋胗偷臅r候。
那一年初夏,燕王秦日綱帶著太平軍的主力,就像開了掛一樣,一腳踹翻了圍困天京多年的江南大營。
清軍這邊的老大向榮羞憤自殺,副將張國梁帶著一幫殘兵敗將,灰頭土臉地逃到了丹陽。
這時候秦日綱心想,這就叫痛打落水狗啊,于是追著張國梁屁股后面就去了。
沒想到這張國梁是個硬茬子,到了丹陽以后,依托城墻死磕。
秦日綱攻了好幾輪,把自己搞得損兵折將,連個城門皮都沒蹭破。
眼看著這么耗下去,沒法跟東王楊秀清交差,秦日綱眼珠子一轉,決定換個打法——去捏軟柿子,轉攻金壇。
在秦日綱看來,打金壇那簡直就是送分題。
這地方離天京也就七十里地,原來的守軍才兩百來人,就算后來跑進去一點散兵游勇,滿打滿算也就兩千人。
而秦日綱手里那是剛打完勝仗的虎狼之師,這不就是滿級大號去新手村虐菜嗎?
但他做夢也沒想到,金壇城里坐著個叫周沐潤的狠人。
這個知縣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打起仗來簡直就是個“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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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以為捏的是個軟柿子,結果一口咬下去崩掉了滿嘴牙,這就叫現(xiàn)世報。
太平軍烏泱烏泱沖過來的時候,周沐潤早就把這一片給“絕戶”了。
秦日綱本來想借著城外的民房當掩護,一點點靠近城墻。
結果到了跟前一看,當場傻眼——方圓幾里的房子早就被周沐潤拆得連快磚頭都不剩,光禿禿的一片大空地。
太平軍只要一露頭,那就是城墻上清軍的活靶子。
一招不行,秦日綱又想了一招。
他挑了十幾個特別機靈的戰(zhàn)士,化妝成老百姓混進城去當間諜,準備來個里應外合。
這招以前那是百試百靈,但這回偏偏在細節(jié)上翻了車。
金壇那地方雖然小,方言卻特別難學,這幾個外地口音的探子剛進城就被抓了。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對當時還在軍中當副手的李秀成來說,簡直就是童年陰影級別的。
周沐潤沒把這些人偷偷殺了,而是直接押上城頭,當著下面幾萬太平軍的面,咔嚓一刀一個,砍完就把尸體像扔垃圾一樣扔下城墻。
這不僅是殺人,這是誅心啊,直接把仇恨值拉滿了。
秦日綱氣瘋了,下令強攻。
這時候,太平軍里的另一位猛人出場了——當時還是冬官正丞相的陳玉成。
這陳玉成跟李秀成完全是兩個物種。
如果說李秀成是那種精打細算的狐貍,那陳玉成就是不要命的老虎。
攻城令一下,陳玉成咬著刀就往云梯上沖。
城頭上的滾木礌石跟下雨一樣,陳玉成左躲右閃,眼看就要上去了,結果左肩膀“噗嗤”中了一箭。
換一般人早掉下來摔死了,這哥們硬是憑著身體素質滑了下來,撿回一條命。
在下面觀戰(zhàn)的李秀成看到這一幕,心里估計就在犯嘀咕:這種拿命填的打法,實在太虧了,這買賣不劃算啊。
強攻不行,秦日綱拿出了太平軍的必殺技——“穴地攻城”。
說白了就是挖地道,把裝滿炸藥的棺材送到城墻底下,直接送清軍坐土飛機。
這招在當時基本上是無解的。
土營的兄弟們那是沒日沒夜地挖,眼看就要成功了。
但是吧,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城里那個周沐潤簡直就是個土木工程鬼才。
他讓人在城墻里面挖深溝,還埋了幾十口空得大水缸,找盲人日夜趴在那聽。
這就跟現(xiàn)在的聲吶差不多,地下只要有動靜,水缸就響。
位置一鎖定,清軍就反向挖,挖通了直接往里灌水、灌毒煙。
整整一個月,金壇城下的泥土里,都在上演著這種不見天日的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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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太平軍人多力量大,最后還是僥幸挖成了一條。
決戰(zhàn)的時候到了,李秀成作為前線指揮官,親自在那督陣。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所有人都以為城墻要塌個大口子,結果萬萬沒想到,因為炸藥位置稍微偏了一點,那城墻不是往里塌,而是往外倒的!
這一下可熱鬧了,沒炸死幾個清軍,反倒把準備沖鋒的太平軍埋進去一大片。
亂石橫飛之中,一塊鋒利的城磚呼嘯著就過來了,不偏不倚,狠狠地砸在了李秀成的右臉上。
鮮血瞬間就糊住了眼睛,那種鉆心的疼,讓李秀成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場打了一個多月的攻堅戰(zhàn),最后秦日綱賠進去了那一千五百多精銳,不得不灰溜溜地撤軍。
對秦日綱來說,這就是打輸了一仗;但對李秀成來說,這就是一次世界觀的重塑。
他看見陳玉成差點死那,看見地道戰(zhàn)那么殘酷,自己還破了相。
這一磚頭砸下去,沒把城墻砸開,反倒把統(tǒng)帥的膽子給砸破了。
金壇之戰(zhàn)以后,那個敢打敢沖的李秀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臉上帶著疤、心里帶著怕的“忠王”。
他開始極度排斥一切形式的攻堅戰(zhàn)、消耗戰(zhàn),只要看到對方防守嚴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溜了溜了”。
所以,咱們再回過頭看1860年的祁門。
李秀成一看到鮑超的旗號,腦子里那個警報器立馬就響了。
他不是怕鮑超那幾千人,他是怕自己又陷進像金壇那樣沒完沒了、還要死很多人的爛泥潭里。
在他看來,保存實力、打運動戰(zhàn)才是王道,死磕那就是傻。
這種心態(tài)后來更是要了命。
安慶保衛(wèi)戰(zhàn)的時候,陳玉成在城下跟湘軍拼命,急得嗓子都冒煙了求支援。
李秀成呢?
他死活不愿意把主力投進那個巨大的“血肉磨坊”,非要搞什么“圍魏救趙”去打武漢。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安慶一丟,天京也就倒計時了。
這事兒說起來挺諷刺的。
一塊小小的城磚,劃破了李秀成的臉,也在某種程度上,劃破了太平天國原本可能延續(xù)的國運。
參考資料:
1864年8月7日,李秀成在南京被曾國藩下令處死,終年4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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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疤,跟著他疼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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