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殺戮掌權的完顏亮：殺堂兄辱堂妹，60萬大軍南征，死在瓜洲渡口

第一章 風雪夜圍：元帥府的血色靈堂

正隆元年的冬，來得比往年更早。

上京會寧府的雪，不是江南的柳絮輕飏，是裹著北風的石粒，砸在宮墻的青磚上，發(fā)出沉悶的鈍響。皇城深處，大慶殿的燭火徹夜未熄，映著龍椅上那個年輕的帝王。

完顏亮，大金的第四位皇帝，剛剛除掉堂兄完顏亶，踩著血親的尸骨登上皇位不足半年。龍袍加身，卻暖不透他骨子里的寒。他指尖劃過龍椅扶手上的雕龍紋路，指尖的薄繭與木質的紋理摩擦，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殿外傳來甲葉碰撞的脆響，心腹蕭裕躬身而入，披風上的雪沫子落在金磚上，瞬間融化成水漬。

“陛下，上京內外已布控妥當。”蕭裕的聲音壓得很低，“元帥府那邊，燈火未熄，完顏亨還在守孝。”

完顏亮沒回頭，目光落在殿外漫天的風雪里。他想起三天前，金兀術的靈柩從汴京運回上京時的場景。那一日，全城縞素，百姓沿街跪拜，舊部將士哭聲震野。這位大金的開國功臣，四叔完顏宗弼，活著的時候是擎天柱石，死了，依舊是籠罩在皇權之上的陰云。

“鐵浮屠”的威名，是金兀術用鮮血打出來的。那支身披重鎧、馬披甲胄的重裝騎兵，踏平過北宋的都城，橫掃過江南的防線，是大金最鋒利的刀。如今，這把刀握在完顏亨手里，金兀術的嫡子，那個能掄起六十斤金雀斧的猛將。

完顏亮的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他太清楚，自己這個皇位坐得有多不穩(wěn)。完顏亶的舊部還在蠢蠢欲動，宗室諸王對他弒君奪位的行徑敢怒不敢言，而金兀術留下的勢力，更是盤根錯節(jié)，遍布軍政。

“四叔的恩情，朕記著。”完顏亮終于開口，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但他留下的東西，擋了朕的路。”

蕭裕躬身應道：“鬼嵬軍已集結完畢，只等陛下號令。”

鬼嵬軍，是完顏亮親手組建的死士部隊。成員皆是從戰(zhàn)俘和死囚中挑選的亡命之徒，只認他一人，嗜殺如命，悍不畏死。這支隊伍，是他鏟除異己的利器，也是他藏在暗處的獠牙。

完顏亮站起身，龍袍的下擺掃過金磚，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他走到殿門處，推開沉重的朱漆大門，寒風裹挾著雪沫子撲進殿內，吹得燭火劇烈搖晃。他抬手攏了攏披風，露出腰間挎著的雁翎刀。刀身有一道明顯的缺口，那是當年隨金兀術征戰(zhàn)時，被宋軍的長槍劈出的痕跡。

“不用披麻戴孝。”完顏亮的聲音被風雪吹散了幾分，“一身黑甲，隨朕去元帥府。”

元帥府的靈堂，燭火搖曳。完顏亨一身白衣，跪在父親的棺槨前，雙目赤紅，眼底布滿血絲。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父親的離去，像一座山壓在他的肩頭。他不僅要承受喪父之痛，還要撐起父親留下的基業(yè)，安撫那些跟隨父親征戰(zhàn)多年的舊部。

供桌上的牌位，寫著“大金太師、梁王完顏宗弼之位”，字體剛勁有力，是父親生前的筆跡。完顏亨伸出手，輕輕拂過牌位上的灰塵，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更夫的梆子聲，已經很久沒響了。

完顏亨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麾下的斥候，每隔一個時辰就會來匯報府外的動靜，可這一次，已經過了兩個時辰，斥候依舊杳無音信。

一股不祥的預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上心頭。他緩緩站起身，手不自覺地握住了放在身側的金雀斧。斧柄是烏木所制，上面纏著細密的銅絲，是父親親手為他打造的兵器。

靈堂外，傳來了馬蹄聲。不是尋常的馬蹄聲，是很多匹馬，蹄鐵踏在結冰的石板路上，發(fā)出清脆而密集的聲響，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來了。”完顏亨低聲自語，眼底的悲傷被警惕取代。他知道，父親一死，有些人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沉重的大門被一腳踹開，木屑飛濺。一群身著黑甲的士兵涌了進來，個個手持利刃，眼神兇狠，正是完顏亮的鬼嵬軍。他們迅速散開，將靈堂包圍，刀鋒對準了完顏亨。

完顏亮走在最后，一身黑甲，與周圍的雪景形成鮮明的對比。他腰間的雁翎刀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缺口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冷光。他沒有看跪在地上的完顏亨，而是徑直走到供桌前，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金兀術的牌位。

“叮”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靈堂里格外刺耳。

“堂兄，”完顏亮的聲音帶著一絲輕蔑，“四叔走得安詳，你倒是辛苦。”

完顏亨死死盯著他，咬著牙問道：“海陵王，你深夜帶兵包圍元帥府，意欲何為？”

完顏亮笑了，笑容里滿是嘲諷：“意欲何為？自然是來送堂兄一程。對了，忘了告訴你，四叔的小女兒，阿里虎，朕的宮里剛好缺個妃子。”

這句話，像一根火柴，點燃了完顏亨心中的怒火。阿里虎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天真爛漫，尚未出閣。完顏亮竟然在父親的靈堂前，說出如此褻瀆的話語。

“完顏亮，你找死！”

完顏亨怒吼一聲，雙手掄起六十斤重的金雀斧，朝著完顏亮劈了過去。斧風凌厲，帶著破空之聲，將燭火都吹得熄滅了幾盞。

完顏亮早有防備。他身后的鬼嵬軍死士立刻上前，舉起沉重的鐵盾，擋在他的身前。

“鐺！”

金雀斧狠狠劈在鐵盾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火星四濺，鐵盾上被劈出一道深深的凹槽。死士們被震得連連后退，手臂發(fā)麻。

完顏亮抓住這個間隙，身形一閃，抽出腰間的雁翎刀，刀背狠狠砸在金雀斧的斧柄上。

“咔嚓”一聲，完顏亨只覺得虎口劇痛，金雀斧再也握不住，飛了出去，重重砸在棺槨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不等他反應過來，完顏亮的熟銅戰(zhàn)靴已經狠狠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咔嚓”——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靈堂。

完顏亨慘叫一聲，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膝蓋處的劇痛，讓他渾身顫抖，冷汗瞬間浸透了白衣。

“完顏亮！你這個亂臣賊子！我父親對你不薄，你竟然恩將仇報！”完顏亨抬起頭，眼底滿是血絲，聲音嘶啞地咒罵著。

完顏亮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掛著冰冷的笑容：“四叔的恩情，朕記得。當年在汴京，若不是四叔護著，朕或許早就死在完顏亶的刀下了。”

“可他留下的鐵浮屠，留下的這些舊部，成了擋路的催命符。”完顏亮的聲音越來越冷，“大金的皇權，只能掌握在朕的手里。任何敢于阻擋朕的人，都得死。”

說完，他抬起腳，再次狠狠踏向完顏亨的胸膛。

“噗——”

完顏亨噴出一口鮮血，胸骨塌陷下去。他的身體向后倒去，重重撞在父親的棺槨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隨后便沒了動靜，眼睛圓睜著，滿是不甘與憤怒。

完顏亮收回腳，看都沒看地上的尸體，轉身向內院走去。他的黑甲上濺了幾滴鮮血，在白雪的映襯下，格外刺眼。

“四叔慢走。”他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你的家產，你的女兒，還有你心心念念的鐵浮屠，都歸朕了。”

靈堂里的鬼嵬軍，開始有條不紊地清理現(xiàn)場。他們拖走完顏亨的尸體，擦拭地上的血跡，仿佛剛才那場血腥的殺戮，從未發(fā)生過。

內院的廂房里，阿里虎正被丫鬟護著，瑟瑟發(fā)抖。她聽到了靈堂里的巨響，聽到了哥哥的慘叫，卻不敢出去。當幾個黑甲士兵踹開房門，將她從丫鬟身后拉出來時，她嚇得渾身發(fā)抖，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們是誰？放開我！我要找哥哥！”阿里虎掙扎著，卻被士兵死死按住。

士兵們不說話，只是粗魯?shù)貙⑺献е蛲庾呷ァＫ愤^靈堂時，看到了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跡，看到了父親的棺槨上那道斧痕，卻沒看到哥哥的身影。

她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第二章 朝堂立威：血洗舊部的皇權之路

次日清晨，風雪漸停。上京的街道上，行人寥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慶殿內，朝會正在進行。完顏亮高坐龍椅，神色平靜，仿佛昨夜的殺戮與他無關。

“諸位愛卿，”完顏亮的目光掃過殿下的群臣，“昨夜，元帥府發(fā)生變故，完顏亨世子遇刺身亡。”

此言一出，殿內一片嘩然。群臣面面相覷，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恐懼。誰都知道，完顏亨是金兀術的嫡子，手握重兵，怎么可能輕易遇刺？

“陛下，這不可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烏林答老將從群臣中站了出來，他是金兀術的老部下，跟隨金兀術征戰(zhàn)多年，對完顏亨視如己出。“世子武藝高強，身邊護衛(wèi)眾多，怎會突然遇刺？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

完顏亮的眼神冷了下來。他早就料到會有人跳出來質疑，烏林答就是第一個。

“徹查？”完顏亮冷笑一聲，“烏林答將軍，你是在懷疑朕？”

“臣不敢！”烏林答老將硬著頭皮說道，“只是此事疑點重重，若不徹查，難以服眾！”

“服眾？”完顏亮猛地站起身，腰間的雁翎刀抽出半截，寒光閃爍。“朕說他遇刺身亡，他就是遇刺身亡！需要誰來服眾？”

話音未落，他已經縱身躍下龍椅，雁翎刀帶著凌厲的風聲，朝著烏林答老將劈了過去。

烏林答老將猝不及防，想要拔劍反抗，卻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一聲，鮮血噴涌而出。烏林答老將的頭顱，滾落在金磚上，眼睛還圓睜著，滿是難以置信。

殿內瞬間死寂。所有人都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fā)軟。他們看著龍椅旁那個渾身浴血的帝王，像看著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

完顏亮甩了甩刀上的血跡，目光再次掃過群臣，聲音冰冷刺骨：“還有誰想查？”

沒有人說話。

“還有誰？”完顏亮又問了一遍，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威脅。

“噗通”“噗通”……一連串的跪倒聲響起。群臣紛紛跪倒在地，頭埋得很低，不敢抬頭看他。

“陛下圣明！”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隨后，整個大殿都響起了整齊的呼喊聲，“陛下圣明！”

完顏亮滿意地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用鮮血，讓這些人徹底臣服。

他走到烏林答老將的尸體旁，彎腰從他的懷中搜出一枚虎符。那是鐵浮屠的調兵虎符，一半在完顏亨手中，另一半在烏林答這里。如今，兩枚虎符都到了他的手里。

他將虎符遞給一旁的蕭裕，低聲說道：“朕要的不是收服，是清洗。”

“四叔的威望壓得朕喘不過氣，”完顏亮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卻又充滿了決絕，“只有血洗這些舊貴族，清洗那些不聽話的舊部，才能建立真正的皇權。”

蕭裕躬身接過虎符，應道：“臣遵旨。”

一場大規(guī)模的清洗，就此拉開序幕。

金兀術的舊部，凡是有過質疑、有過反抗的，都被冠以“謀逆”的罪名，抄家滅族。上京的刑場上，每天都有人被處死，鮮血染紅了大地，尸體堆積如山。那些曾經跟隨金兀術征戰(zhàn)沙場的猛將，那些為大金立下汗馬功勞的功臣，一個個倒在了完顏亮的屠刀下。

宗室諸王也沒能幸免。完顏亮忌憚任何有威脅的宗室子弟，不管是年長的還是年幼的，只要他覺得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皇位，就會毫不猶豫地動手。一時間，大金的宗室，人人自危。

朝堂之上，再也沒有人敢說一句反對的話。所有人都對完顏亮唯命是從，像一群溫順的綿羊。

第三章 金雀臺囚：被羞辱的宗室余脈

而阿里虎，被完顏亮囚禁在了金雀臺。這座高臺，是完顏亮專門為她修建的，名義上是寵愛，實際上是囚禁。高臺上戒備森嚴，除了宮女和守衛(wèi)，再也沒有其他人。

阿里虎在這里，度過了三年暗無天日的時光。她從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婦人。她恨完顏亮，恨他殺死了哥哥，恨他毀掉了自己的家，恨他將自己囚禁在這方寸之地。

三年后的一天，完顏亮來到了金雀臺。

此時的他，皇權已經穩(wěn)固，朝堂之上再也沒有人敢挑戰(zhàn)他的權威。他看著眼前形容憔悴的阿里虎，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容。

“阿里虎，這三年，委屈你了。”他說道。

阿里虎沒有看他，只是望著窗外的天空，聲音冰冷：“陛下前來，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吧？”

完顏亮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你以為朕當初強占你，只是為了美色？”

阿里虎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不然呢？難道陛下還會有什么高尚的理由？”

“朕要的是羞辱。”完顏亮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決絕，“羞辱完顏家的神話，羞辱那些把金兀術當成神一樣崇拜的人。”

“金兀術是大金的功臣，是完顏家的驕傲。”完顏亮繼續(xù)說道，“可他的威望太高了，高到讓朕這個皇帝都喘不過氣。朕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著，就算是金兀術的女兒，也只能任朕予取予求。只有這樣，那些做著鐵帽子王美夢的蠢貨才會明白，大金只有一個頭狼，那就是朕！”

阿里虎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鄙夷：“你這樣的人，就算得到了皇權，也永遠得不到人心。”

完顏亮笑了，笑得很瘋狂：“人心？朕不需要人心！朕有刀，有軍隊，有皇權，這就夠了！”

他轉身離開了金雀臺，留下阿里虎一個人。不久之后，阿里虎收到了一條白綾。她沒有反抗，平靜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知道，自己活著，只是完顏亮炫耀權力的工具。死了，或許才能解脫，才能去見哥哥和父親。

第四章 南征狂夢：民怨沸騰的擴張之路

阿里虎的死，并沒有讓完顏亮有絲毫的觸動。鞏固了皇權之后，他的野心越來越大。他不滿足于只統(tǒng)治大金，他想要統(tǒng)一全國，成為千古一帝。

他開始籌備南征。為了發(fā)動戰(zhàn)爭，他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強征壯丁，修建戰(zhàn)船。一時間，民怨沸騰，大金的國力，在他的揮霍下，一點點被消耗殆盡。

大臣們紛紛勸諫，希望他停止南征，與民休息。可完顏亮根本聽不進去。誰勸諫，他就殺誰。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死寂。

正隆六年，完顏亮盡起六十萬大軍，兵分四路，大舉南征。他親率主力，渡過淮河，直逼長江。一路上，他下令屠城，燒殺搶掠，所到之處，生靈涂炭。

他以為，憑借大金的兵力，想要滅掉南宋，易如反掌。可他沒想到，南宋并非他想象中那么不堪一擊。

瓜洲渡口，長江北岸。完顏亮的大軍在這里集結，準備渡江。可就在這時，南宋的將領虞允文，率領著一支殘兵，趕到了這里。

虞允文的兵力，不足三萬，而且大多是新兵和后勤士兵。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戰(zhàn)斗，南宋必敗無疑。可虞允文卻沒有退縮。他親自登上戰(zhàn)船，鼓舞士氣，指揮士兵奮勇抵抗。

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在長江之上展開。南宋的士兵，憑借著有利的地形和頑強的斗志，竟然擋住了大金軍隊的進攻。完顏亮的大軍，損失慘重，遲遲無法渡江。

第五章 末路悲歌：瓜洲渡畔的宿命輪回

就在完顏亮焦頭爛額之際，后方傳來了急報。

他的堂弟，完顏雍，在遼陽稱帝，改元“大定”，歷數(shù)他三十條大罪，號召天下兵馬，討伐他這個亂臣賊子。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了完顏亮的頭上。他萬萬沒有想到，完顏雍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背叛他。

完顏亮徹底陷入了瘋狂。他知道，如果不能盡快渡江，拿下南宋，他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到時候，別說成為千古一帝，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

他召集將領，歇斯底里地命令道：“明日拂曉，全軍渡江！誰敢后退，誰敢延誤，一律斬立決！”

將領們面面相覷，都看出了完顏亮的瘋狂。他們知道，此時渡江，無異于自殺。南宋的軍隊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而他們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當晚，軍帳之中，一場密謀正在進行。

兵馬都統(tǒng)制耶律元宜，看著身邊的幾位將領，低聲說道：“完顏亮倒行逆施，濫殺無辜，如今又逼我們強行渡江，這是要讓我們所有人都去送死啊！”

“耶律將軍，您說怎么辦？我們聽您的！”一位將領說道。

“與其跟著他一起送死，不如先下手為強！”耶律元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完顏雍已經稱帝，我們殺了完顏亮，投靠新帝，還能保全性命，甚至能得到封賞！”

其他將領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他們早就對完顏亮的殘暴統(tǒng)治不滿了，只是一直敢怒不敢言。如今，完顏亮已經窮途末路，正是他們反抗的最好時機。

深夜，萬籟俱寂。耶律元宜率領著一批親信士兵，悄悄來到了完顏亮的軍帳外。

軍帳內，完顏亮還在對著地圖，謀劃著渡江的策略。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死亡已經悄然降臨。

“殺！”

耶律元宜大喝一聲，率先沖入軍帳。士兵們緊隨其后，手中的刀箭，朝著完顏亮射了過去。

完顏亮大驚失色，想要抽出腰間的雁翎刀反抗，卻已經來不及了。數(shù)十支箭，深深插進了他的身體。他倒在地上，鮮血從傷口中涌出，染紅了軍帳內的地毯。

耶律元宜走上前，看著奄奄一息的完顏亮，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他舉起手中的刀，想要給完顏亮最后一擊。

就在這時，完顏亮突然睜開眼睛，他看到一只沾著泥土的軍靴，狠狠踩在了自己的臉上。

那只軍靴，粗糙而堅硬，踩得他臉頰生疼，呼吸困難。

完顏亮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多年前的那個風雪之夜。在元帥府的靈堂里，他也是這樣，用自己的熟銅戰(zhàn)靴，踩在完顏亨的胸膛上，看著他氣絕身亡。

原來，這就是報應嗎？

他想笑，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響。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他的視線，漸漸模糊。

正隆六年，完顏亮死，年四十。

他死后，耶律元宜率領大軍，投靠了完顏雍。

完顏雍登基之后，下旨廢除完顏亮的帝號，將其貶為庶人。他還派人找到了完顏亮的尸體，一把火燒成了灰燼，然后將骨灰撒進了長江。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帝王，最終落得個尸骨無存、永不得入皇陵的下場。

消息傳回上京，那里的雪，又開始下了。

雪花紛紛揚揚，落在元帥府的斷壁殘垣上，落在曾經沾滿鮮血的石板路上，將一切都掩埋。仿佛那個血腥的夜晚，那場殘酷的清洗，都從未發(fā)生過。

長江的濤聲，依舊在耳邊回響。它見證了完顏亮的崛起，也見證了他的覆滅。

完顏亮用殺戮鞏固了皇權，用殘暴實現(xiàn)了自己的野心。可他最終，也死在了殺戮之下。他以為，只要有刀，有軍隊，就能掌控一切。可他忘了，人心的向背，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以此興者，必以此亡。

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凡夫俗子，都逃不過這個宿命。上京的雪會停，長江的水會流，可歷史的教訓，卻永遠不會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