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回家,我推開門就聽見廚房傳來笑聲,那種帶著親昵的交談聲讓我心里一沉。走近一看,是我老公靠在廚房門框上,和我們新請的保姆李阿姨有說有笑。李阿姨五十出頭,雖有些皺紋,但保養得體,那張臉在同齡人中算得上年輕。更讓我不舒服的是,她端給我老公王強的那杯茶,居然是他從不外傳的喝法——半茶半水,加三片檸檬。
"咳咳——"我故意咳嗽兩聲,兩人像觸電般分開。王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慌忙解釋說在聊家鄉話。我只是淡淡點頭,但心里像壓了塊石頭。
晚上,我在李阿姨收拾的衣物中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中是年輕的她和一個男孩依偎在一起。那個側臉,分明就是我老公年輕時的模樣!照片背面寫著:"強子,無論未來如何,這段情,我此生難忘。"
我的手不住顫抖,二十年的婚姻,難道只是一場騙局?
接下來的日子,我像個偵探一樣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早晨王強出門時,李阿姨會確保他的公文包里有塊手帕;傍晚下雨,她總能提前準備好他最愛喝的姜湯;就連王強失眠的習慣,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些細節,有些連我都忽略了。
一天晚上,我假裝加班,卻提前回到家,聽到臥室傳來兩人的談話聲。我屏住呼吸,貼在門邊。
"那年我爹逼我嫁人,你卻突然消失了,害得我等了整整三年。"李阿姨的聲音里帶著埋怨和酸楚。
"我有什么辦法?部隊突然調動,連封信都來不及寫。等我回來,聽說你已經嫁人了。"王強的聲音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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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那個男人對我不好,每天喝醉了就打我。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早就——"
我再也聽不下去,推開門,兩人驚得像犯了錯的孩子。"好啊,原來你們是舊情人重逢!"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這么多年的感情,就這么不值一提?"
王強急忙解釋:"阿麗,你聽我說,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和李芳只是同村的青梅竹馬,后來各自有了家庭。她現在來做保姆,也是因為她丈夫去世后生活困難,我才介紹她來的。"
"那照片呢?那些親密舉動又怎么解釋?"我質問道。
李芳臉色慘白,解釋道:"我丈夫去世后,生活過不下去,是王大哥幫了我。我只是感激他,照片是我們年輕時候的,早該丟了。"
看著兩人慌亂的樣子,我心里更是確信他們有貓膩。當晚我收拾行李,住進了媽媽家。媽媽聽了事情經過,卻沒有像我想的那樣同情我,反而語重心長地說:"女兒啊,這件事沒那么簡單,你先別急著下結論。"
我不明白媽媽為什么這么說,直到第二天,爸爸找到我,告訴了我一個塵封二十多年的秘密。
原來,當年王強和李芳確實是一對戀人,但王強參軍離開后,李芳的父親卻嫌貧愛富,逼她嫁給了鎮上開煤礦的富商。誰知那富商是個酒鬼,經常打罵她。當王強退伍回來得知真相,找上門理論,卻被李芳父親雇人打傷。
更令人震驚的是,那次事件后,是我爸出面擺平了一切,并把王強介紹給了我。爸爸嘆息道:"那時王強心灰意冷,而你又正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們就撮合了你們。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竟然會重逢。"
我呆住了,原來我和王強的婚姻,竟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上!
帶著復雜的心情,我回到家,發現王強眼睛通紅,像一夜未眠。見我回來,他急忙說:"阿麗,無論過去如何,這二十年的感情是真的。李芳已經辭職了,我保證以后不會再見她。"
我沒說話,徑直走向陽臺,看到樓下李芳正拖著行李準備離開。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成長,什么是原諒。年少時的愛情雖然熾熱,但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更加珍貴。我拉住王強的手,輕聲說:"去送送她吧,畢竟是你的青春記憶。"
王強感激地看著我,快步下樓。我站在陽臺上,看著樓下兩人簡短交談,最后只是輕輕點頭告別,沒有擁抱,沒有不舍,只有平靜的祝福。那一刻,我知道王強心里的位置,早已是我的了。
晚上,我們坐在沙發上,王強主動說起了過去。"那時候年輕,以為愛情能戰勝一切。現在才明白,婚姻需要的是責任和陪伴。"他握著我的手,眼里滿是真誠,"這二十年,你給了我最好的愛情和家庭。"
窗外春雨輕拂,洗去了往日的陰霾。我靠在他肩上,心里想:人生漫長,誰沒有過去的牽掛?重要的是,面對舊情人時,他選擇了我們共同建立的家。
那天晚上,我睡得格外安穩。因為我知道,生活就像這春雨,有陰霾也有晴朗,而我們已經一起走過了最長的那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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