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月。”
他的吻從耳垂滑落,輾轉于她白皙的頸側,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印在她的臉頰上。
賀庭洲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一塊能救他的浮木。
一遍又一遍地用臉蹭著她的臉,確認著她的存在。
相較于他的激動、喜悅和繾綣,柳煙月表情淡淡,面無波瀾,只清淡開口:“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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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庭洲動作一頓,抬頭望她。
對上的是一雙沉靜無波的杏眼。
柳煙月身著一襲青碧流仙裙,容貌沒有變,依舊明艷旖旎,讓人移不開眼睛。
不,還是有變化的。
她不像在人間和他成婚時那般死氣沉沉。
如今的她周身靈氣清潤,風姿天成。
“煙月,我是賀庭洲。”
“我不喜歡柳秋瑜,我沒有和她成婚。”
“和我拜堂成親的人是你,煙月,我們是過了三書六禮的夫妻。”
賀庭洲和她解釋著,他除了是被她撿回來、最終恩將仇報的魔族之子外,還是她在人世間喜歡的賀庭洲。
是和他拜過堂、成過親的賀庭洲。
他說話時,眸光緊鎖柳煙月,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可讓他失望的是,柳煙月始終神色淡漠,像是在聽一段別人的故事一般。
“煙月。”賀庭洲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幾不可察的輕顫。
“不過是一場情劫,前塵舊事,就不必再提了。”柳煙月語氣平淡。
“我們經歷過的那些,對你而言只是過往?只是一場情劫?”?
柳煙月終于抬眼看向他。
賀庭洲一身玄色衣袍,墨發僅用一根木簪束發,氣質清寂,光風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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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間時的模樣并無二致,任誰看,都不像是一個陰狠卑劣的魔族尊上。?
“不然呢?我好心收養你,教你識字,明是非,辨善惡,你卻恩將仇報。”?
“在人間,也是你先背叛的我,這些過往,難道還要我銘記于心?”?
賀庭洲語氣急切:“不是……”?
“煙月,那些是誤會……在人間,你會纏著我、親近我,比對你爹娘還要親昵,你會對我笑、說過心悅于我。”?
聽到這些話,柳煙月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
心湖還是泛起了幾絲漣漪,但很快歸于平靜。
“別惡心我了。”柳煙月語氣很冷。
輕飄飄一句話,如同一把淬冰利刃,精準劃過賀庭洲心口。
尖銳的疼痛,順著血液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賀庭洲臉上表情驟然僵住,雙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充血:“煙月,你說什么?”?
柳煙月望著他這副模樣,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我說,人間舊事,別拿來惡心我。”?
“如果知道你,我根本不會喜歡你。”
“啪!”
賀庭洲只覺得心口那根緊繃的弦應聲斷裂,
他的耳邊全是轟鳴聲,心跳砰砰的砸著耳膜,左手不受控制地輕顫著。
“那你喜歡誰?天族太子燕驚瀾?”
這個名字,賀庭洲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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