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代夫好玩嗎?”
我端著咖啡,站在茶水間門口。
小美的笑容僵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沒回答,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昨晚刷朋友圈,看到她們7個人在海邊的合照。陽光、沙灘、比基尼。配文是“公司團建,感謝周姐組織”。
全組8個人,只有我不知道。
“哦,那個啊。”小美干笑了兩聲,“我們以為你不想去呢。”
我看著她。
“是嗎?”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笑了。
我不需要合群。
我只需要合格。
我叫蘇然,26歲,入職這家公司8個月了。
市場部,專員崗,月薪12000。
不高不低,夠我在這座城市活下去。
回到工位,我打開電腦,開始整理上周的數據報表。
周琳走過來,手里端著一杯奶茶。
“蘇然,忙著呢?”
“嗯。”
她在我旁邊坐下,聲音壓低了些:“那個團建的事,你別往心里去啊,我們真不是故意的。”
我抬頭看她。
31歲,市場部組長,在公司待了5年。平時對我還算“熱情”,經常叫我一起吃飯。
我以為我們關系還不錯。
“周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你們是什么時候建的群?”
她愣了一下。
“就……就是團建之前吧,臨時建的。”
我點點頭,沒說話。
下班后,我沒有直接回家。
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店坐了一個小時。
然后我打開手機,開始一個一個查看。
公司的大群,我在。
部門的工作群,我在。
但是——
“市場部團建群”,沒有我。
“市場部下午茶群”,沒有我。
“周姐的小可愛們”,沒有我。
我看著這三個群的名字,手指有些發抖。
8個月。
原來這8個月,我一直被排除在外。
我打開周琳的微信,想發一條消息問問她。
系統提示: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對方好友。
我愣住了。
我們不是好友了?
我又點開小美的微信。
同樣的提示。
小張。
同樣。
全組7個人,除了我,我一個好友都沒有了。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原來不是“忘記通知”。
原來是“故意不帶”。
我蘇然,在這個部門,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外人。
第二天上班,我表現得和往常一樣。
早上打卡,坐到工位,開始工作。
周琳走過來,笑盈盈的。
“蘇然,今天中午一起吃飯?”
“不了,我有點事。”
她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笑容。
“行,那你忙。”
我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說話。
中午,我一個人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個三明治。
坐在花壇邊,一邊吃一邊看手機。
朋友圈里,小美又發了一張馬爾代夫的照片。
“想念那片海~”
底下一排評論,全是組里的人。
“下次還去!”
“周姐帶我們去三亞吧!”
“期待期待!”
我劃過這些評論,心里出奇地平靜。
下午開會,周琳在投影上展示了一份方案。
“這是上周我們組做的品牌推廣方案,客戶反饋非常好。”
我看著那份方案,眼神微微一動。
那份方案,80%是我做的。
周琳當時說“你幫我整理一下”,我熬了兩個通宵。
現在,她站在臺上,說“我們組做的”。
會后,王總走過來。
“周琳,這個方案不錯,下個月的季度獎有你一份。”
“謝謝王總!”周琳笑得燦爛。
我坐在角落里,沒有說話。
回到工位,小美湊過來。
“蘇然,周姐的方案被表揚了誒,你也參與了吧?”
我看著她。
“嗯,我幫忙整理了一下資料。”
“周姐真厲害。”她笑著走開了。
我轉過頭,繼續敲鍵盤。
幫忙整理資料。
呵。
我做了80%,她拿了100%的功勞。
這就是職場。
這就是我的“好同事”。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8個月。
我以為我融入了這個團隊。
我以為她們把我當朋友。
我以為只要我努力工作,就能得到認可。
現在我才知道,我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人。
方案我做,功勞她拿。
活我干,團建不帶我。
還要假裝若無其事,說“我們以為你不想去”。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
蘇然,你要怎么辦?
繼續討好?繼續裝傻?
還是——
我睜開眼睛。
不。
我不需要她們的認可。
我只需要我自己的能力。
從明天開始,我要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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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提前半小時到公司。
開始整理這三個月的工作記錄。
每一份方案,每一個數據,每一次加班。
我都有記錄。
9點,周琳來了。
“蘇然,你今天來得早啊。”
“嗯,有點事情要處理。”
她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上午開部門例會,周琳在講下個月的工作計劃。
“品牌推廣這塊,我打算繼續沿用上個月的模式……”
我聽著,沒有發言。
會后,王總把我叫到辦公室。
“蘇然,最近工作怎么樣?”
“還好。”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說。”
“謝謝王總,沒什么困難。”
他點點頭,讓我出去了。
中午,我又一個人吃飯。
這次是在公司對面的面館。
小美發微信問我:“蘇然,你怎么老是一個人吃飯啊?”
我看著這條消息,沒有回復。
下午,財務部的李姐來市場部辦事。
經過我工位時,她停了一下。
“蘇然,你怎么瘦了?”
“最近忙。”
她壓低聲音:“我聽說你們團建去馬爾代夫了?8萬呢,真舍得花。”
我愣了一下。
“8萬?”
“對啊,7個人,機票酒店全包。”她看了看周圍,“你沒去?”
“我……有事。”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8萬。
7個人。
全組8個人,只有我沒去。
這8萬的團建費用,是公司出的。
而我,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
我攥緊了拳頭。
下班后,我去了一趟人事部。
“您好,我想查一下上個月市場部的團建申請。”
人事的小姑娘查了一下電腦。
“哦,市場部申請了8萬團建經費,名單是……”她念了7個名字。
沒有蘇然。
“申請人是誰?”
“周琳。”
我點點頭,道了謝,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我給大學室友阿雯打了個電話。
“怎么了?聽你聲音不對。”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蘇然,你是不是被針對了?”
“可能吧。”
“你入職幾個月來,有沒有得罪過誰?”
我想了想。
“好像……沒有?”
“那周琳為什么要排擠你?”
我不知道。
“蘇然,你聽我說。”阿雯的聲音很認真,“職場小團體排擠新人,要么是利益沖突,要么是感覺你威脅到她。你好好想想,你入職以來,做過什么讓她覺得不爽的事?”
我仔細回憶。
突然,我想起來了。
入職第三個月,有一次部門會議,王總問有沒有人愿意做一個新品推廣方案。
沒人舉手。
我舉了手。
那個方案后來做得很成功,王總當眾表揚了我。
周琳當時就坐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看。
從那以后——
我好像就開始被“忘記”了。
“阿雯,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
“我搶了她的風頭。”
第二天,我開始有意識地觀察周琳。
她對其他同事都很熱情,經常組織聚餐、下午茶。
但對我,永遠是客客氣氣的“表面功夫”。
“蘇然,這個數據你幫我核一下。”
“蘇然,這個PPT你幫我改改。”
“蘇然,這個客戶資料你整理一下。”
幫。
幫。
幫。
所有的臟活累活都是我的,所有的功勞都是她的。
周五下午,周琳召集組里的人開了個小會。
“下周客戶要來考察,大家準備一下。”
她一一安排任務。
“小美負責接待。”
“小張負責資料。”
“阿偉負責場地。”
……
輪到我。
“蘇然,你負責做會議記錄。”
會議記錄。
最沒有存在感的工作。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怎么了?有問題嗎?”她挑眉。
“沒有。”
“那就這么定了。”
散會后,小美走過來。
“蘇然,周姐分配的工作你要好好做啊,客戶考察很重要的。”
我看著她。
“我知道。”
她笑了笑,走開了。
回到工位,我打開電腦,開始做另一件事。
我要自己爭取一個項目。
一個能證明我能力的項目。
不靠周琳。
不靠任何人。
只靠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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