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芳跑遠的背影,看著徐強絕望的眼神,
我知道,火候到了。
這種時候,再怎么辯解鞋是干的也沒用,扣子就是鐵證。
他們根本不在意真相,只想解決這件事,保住村里的先進集體的獎狀。
我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領。
我走到王有德面前,反而把王有德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啥?”
我沒理他,而是轉身面對所有圍觀的村民,還有那個裝可憐的劉桂香。
“好!既然大隊長說了,為了先進集體,這事兒得負責。”
“既然桂香也說了,有了肌膚之親就得娶。”
“那我就問大隊長一句,問桂香一句。”
“是不是只要證明了是誰下水救的人,是誰摸了桂香的身子,誰就必須把桂香娶回家?”
“不管這人是誰,哪怕是個乞丐,是個傻子,桂香你都認?大隊長你也給批?”
劉桂香被我問得一愣,但她或許是認定了,有扣子在手上,徐強跑不掉了。
她脖子一梗:“對!誰碰了我身子我就嫁誰,賴不掉!就是徐強!”
王有德也急著結案:“沒錯!這是組織原則!誰干的誰負責!”
“好!”
“這話是大伙兒作證聽見的。別后悔!”
全村人都看著我,覺得這老太婆是不是瘋了,這時候還說什么后悔。
我轉過身,對著那片茂密的蘆葦蕩,大喊了一聲:
“喂!出來認親了!人家劉寡婦等著入洞房呢!”
——6
這一嗓子喊得很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
劉桂香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她在水里確實被摸得夠嗆,那手感糙得很。
而且那人力氣極大,把她勒得肋骨生疼。
她知道不像徐強。
剛才她一口咬定是徐強,
是因為她心里只有徐強這個最好的接盤俠。
但此刻,我的篤定讓她心里發毛。
“出來啊!別讓你媳婦等急了!”
我又喊了一聲。
蘆葦蕩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全村幾百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方向。
王有德皺著眉:“裝神弄鬼!出來!看看是誰!”
蘆葦被撥開,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他手里還提著那根救人的長竹竿。
“嘿嘿,媳婦……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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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賴子?!”
人群里爆發出一陣驚呼。
怎么可能是二賴子?
劉桂香看到二賴子的那一刻,就像見了鬼一樣:
“怎么是你!滾開!不是你!是徐強!是徐強摸的我!”
二賴子腦子里全是我對他娶媳婦的許諾,膽子肥得沒邊。
他把竹竿一扔,嘿嘿笑著走到劉桂香面前:
“桂香啊,咋就不認賬了呢?剛才在水底下,你抱我抱得可緊了。”
“兩條腿那是死死纏著俺的腰啊。俺把你托上來的時候,你還在俺耳邊哼哼呢。”
“你放屁!你胡說!”劉桂香瘋了一樣去抓二賴子的臉。
二賴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咋胡說?俺為了救你,把俺這新換的扣子都給扯掉了。諾,這不就是俺這衣服上的?”
二賴子指了指自己那件破棉襖,
袖口處赫然少了一顆扣子,線頭還是新的。
“那是徐強的!”劉桂香尖叫。
“屁!徐強的扣子早八百年就掉了,這是俺今早剛縫上去的。”
“大伙兒看看,這線是不是和我衣服上的線一樣?”
二賴子胡攪蠻纏的本事是一流的。
其實那扣子就是徐強的,但他這么一攪和,真的也變假的了。
最關鍵的一擊來了。
二賴子突然湊近大隊長,大聲說:
“大隊長,這娘們屁股上有記號!俺剛才摸得真真的!”
“她左邊屁股蛋子上,有一塊銅錢大的紅胎記!”
“不信你讓大娘嬸子們拉去驗驗!要是沒有,俺二賴子把頭剁下來給你當球踢!”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劉桂香的臉瞬間煞白。她那個位置確實有個胎記。
“還有啊,”
二賴子一不作二不休,
猛地扯開自己的破棉襖,
露出一胸口黑壓壓的胸毛,
“桂香剛才在水里說,俺這胸口毛扎得她臉疼!”
“大伙兒看看,徐強那是白斬雞,身上一根毛沒有,哪來的扎人?”
徐強這時候雖然懵,但也反應過來了,立刻把衣服一扒,露出光溜溜的胸膛。
對比太慘烈了。
一個黑毛叢生,一個光潔如玉。
“大隊長!”
我一步跨上前,
“剛才可是您說的,誰摸的誰娶。”
“二賴子也是咱們村的貧農,根正苗紅,成分好得很。”
“剛才那一幕大伙兒都看見了,是他把人救上來的,特征也對上了。”
“這門親事,您得批啊!不然就是……破壞貧下中農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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