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把小區里的櫻花吹得漫天飛舞時,暖陽已經長成了一只圓滾滾的大橘貓。它不再像剛來時那樣怯生生,反而成了家里的 “小霸王”—— 霸占著沙發最軟的角落,把我的毛線球當玩具,甚至會在我澆花時,偷偷扒拉噴壺的開關,濺得自己一身水珠,然后甩著尾巴跑開,留下一串輕快的喵嗚聲。
這天我下班回家,剛打開門,就看到暖陽蹲在玄關處,對著門外的樓道 “哈” 氣,毛發微微炸開,卻沒像往常那樣退縮,反而把小腦袋探出門縫,又迅速縮回來,眼神里藏著好奇與警惕。我順著它的目光看去,樓道的轉角處,居然縮著一只渾身濕透的小奶貓,白色的毛沾著泥點,細弱的叫聲像蚊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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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是小客人哦。” 我輕聲說。
暖陽歪著腦袋看我,又看了看那只小奶貓,慢慢放下了炸起的毛發,邁著小碎步走過去,用鼻子輕輕碰了碰小奶貓的腦袋。小奶貓嚇得渾身發抖,卻在聞到暖陽身上的氣息后,慢慢放松下來,用小舌頭舔了舔暖陽的爪子。
我把小奶貓抱進家,給它洗了熱水澡,吹干毛后才發現,它的一只眼睛發炎了,紅彤彤的。我找出家里的寵物眼藥水,小心翼翼地給它滴上。暖陽蹲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時不時用腦袋蹭蹭我的手,像是在幫忙安撫小奶貓。
我給小奶貓取名叫 “雪球”,因為它洗干凈后,像一團雪白的小絨球。起初雪球很依賴暖陽,走哪里都跟著,暖陽也格外照顧它 —— 吃貓糧時會把碗推到雪球面前,睡覺會摟著它蜷縮在貓窩里,甚至會把自己最愛的逗貓棒叼給雪球玩。
可沒過多久,這對 “姐弟” 就開始鬧小別扭了。雪球精力旺盛,總愛追著暖陽跑,用小爪子拍它的尾巴;暖陽偶爾也會 “欺負” 雪球,把它壓在身下舔毛,直到雪球發出委屈的叫聲才松開。我看著它們在客廳里追來追去,撞翻了我的花盆,弄亂了我的書本,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這熱熱鬧鬧的模樣,才是家該有的樣子。
夏天來臨時,我把陽臺改成了小小的 “貓樂園”,鋪了柔軟的地毯,擺上了貓爬架,還種了幾盆貓草。每天傍晚,夕陽透過紗窗灑進來,暖陽就趴在貓爬架的頂端打盹,雪球則在地毯上追著光斑跑,累了就鉆進暖陽的懷里,兩只貓咪依偎在一起,呼嚕聲此起彼伏。
有一次我感冒發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蹭我的臉頰,睜開眼,看到暖陽蹲在床邊,用小腦袋蹭我的手,雪球則趴在我的肚子上,發出溫柔的咕嚕聲,像是在給我取暖。我伸手摸了摸它們的頭,暖陽立刻舔了舔我的手指,雪球則往我懷里鉆了鉆,小爪子輕輕搭在我的胳膊上。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暖陽的那個深秋午后,它縮在長椅旁,抱著半片干硬的面包,眼神怯生生的。而現在,它不僅擁有了溫暖的家,還學會了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這個家,守護著我,還有雪球。
后來,小區里的鄰居都認識了這兩只可愛的貓咪。每次我帶著它們下樓散步,總有小朋友圍過來,輕輕撫摸它們的毛。暖陽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卻從不抗拒小朋友的觸碰;雪球則格外活潑,會蹭著小朋友的褲腿,發出甜甜的喵嗚聲。
深秋再次來臨,陽光依舊溫暖。我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暖陽趴在我的腿上,雪球蜷縮在暖陽的懷里,三只 “毛茸茸” 一起曬著太陽。我輕輕梳理著暖陽橘色的毛發,它舒服地瞇起眼睛,尾巴輕輕掃著我的手腕。
“暖陽,雪球,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輕聲說。
暖陽抬起頭,用小舌頭舔了舔我的臉頰,雪球則發出細細的回應聲。
風穿過陽臺的紗窗,帶來了桂花的香氣。我知道,我和暖陽的約定,早已不止是我和它兩個人的約定,而是這個小小的家里,關于溫暖、陪伴與歲歲年年的約定,永遠不會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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