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1948年河北那場滅門案：61歲老太家中藏了120人，死前只用眼神救下全縣委
1948年農歷六月九日，這天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
就在大家都覺著天快亮了、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的時候，河北固安岳家務村出了件大事。
六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家伙，那是真殺紅了眼，沖進一戶農家，對著一位61歲的老太太頭部和后背就是兩槍。
這幫人甚至都沒想過要留活口盤問，直接就是處決。
這還不算完，緊接著那群人沖進隔壁，對著懷胎十月的孕婦胸口連開四槍，旁邊那個還在吃奶的三歲孩子，也沒能幸免，一槍爆頭。
這哪是什么土匪劫財，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政治清算。
倒在血泊里的老太太叫李步清。
這事兒吧，越想越覺的脊背發涼。
就在她犧牲前，這老太太愣是憑著一己之力，在自家炕洞底下掩護了整整120多名我黨干部。
我就納悶了，一個在之前幾年日軍“鐵壁合圍”那種地獄模式里都能全身而退的“雙槍老太婆”式的人物，怎么就在抗戰勝利后、眼瞅著全國都要解放的前夜，遭了這種毒手？
要說清楚這事，咱得把時間條往回拉，拉到1916年。
那年李步清29歲，家里窮得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沒辦法，她做了一個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決定：扔下家里不滿3歲的親閨女，跑到天津衛給資本家當奶媽。
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
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很難想象那種絕望，她在那種高門大院里，奶著別人的孩子，把人家孩子養得白白胖胖，自個兒的骨肉在老家餓得哇哇哭。
這六年，她算是把舊社會那個“吃人”的本質看透了。
所以說，到了1938年，冀中平原抗日烽火剛燒起來，共產黨民運組長劉素修一進她家門，講那個“窮人打天下”的道理時，李步清連個磕巴都沒打。
她不像別的村婦那樣前怕狼后怕虎，直接把一雙兒女拉過來，發狠似的說了一句：“交給你們，去打鬼子！”
她不想再當誰的奶媽，她要當自己的主人。
好多人以為“堡壘戶”就是給八路軍做頓飯、放個哨，那可太小看當年的地下斗爭了。
在那個漢奸特務多如牛毛的環境里，李步清干的那是真正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
1942年“五一”大掃蕩那會兒，日軍的封鎖線密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過去。
李步清居然帶著丈夫周萬豐，在自家西屋的土炕底下，硬是挖出了一個能藏八九個人的大地洞。
這還不算完，這老太太腦子特好使，她在門口大槐樹上搞了一套“暗號系統”，跟現在的摩斯密碼似的。
樹上掛什么東西、掛那個枝頭、怎么掛，直接決定了情報員是進門吃飯還是趕緊撤退。
最懸的一次發生在1943年臘月。
那天，區助理員劉忠累得不行，剛鉆進地洞休息，日偽軍就把院子圍了。
這一次，敵人不是來瞎轉悠的，手里拿著洋鎬，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領頭的那個鬼子，走到墻根底下就開始刨土。
這地方離地洞有多近？
墻根和地洞之間，僅僅隔著一層磚！
只要那一鎬頭下去，磚頭一塌，底下的劉忠必死無疑，整個固安縣委的聯絡網估計也就完了。
這時候要是換個普通人，估計早就嚇癱了，或者不管不顧撲上去拼命。
但這老太太心理素質是真的硬。
她被綁得結結實實的，臉上都被打出血了，愣是一聲沒吭。
在混亂中，她給了丈夫周萬豐一個極不顯眼的眼神。
那是老夫老妻才懂的默契。
周萬豐秒懂，趁亂從兜里掏出一把錢，悄悄塞給了那個偽軍隊長。
你看，這人性總是貪婪的。
那個偽軍隊長拿了錢，掂量了一下，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對著鬼子咕嚕了幾句什么“這里沒戲”之類的話，居然真的就把隊伍帶走了。
等敵人走遠了，劉忠從洞里爬出來，看著滿臉是血的李步清，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
李步清倒是淡定，理了理頭發說：“只要人和糧食還在，這點傷算個啥。”
在那種極度高壓下還能玩心理博弈，這絕對不是一般農婦能干出來的。
更有意思的是，李步清不僅有勇有謀，她身上那種近乎母性的慈悲，成了殘酷戰爭年代里最強的粘合劑。
1944年深秋，兩個八路軍女干部挺著大肚子轉移到她家。
那時候物資缺到什么程度？
李步清自己都只有兩件補丁摞補丁的破衣服。
但是為了給產婦補身子，她硬是讓丈夫殺了兩只下蛋的老母雞。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老母雞就是農民家里的“銀行”，殺了雞等于斷了家里買鹽買火柴的零花錢來源。
大冬天，她在冰冷的水里給女干部洗帶血的衣服，手凍得跟紅蘿卜似的。
臨走的時候，女干部張坤流著淚讓她給孩子起名，她脫口而出叫“務生”——意思是再岳家務村獲得的第二次生命。
這種過命的交情，讓她家成了真正的鐵打堡壘。
可是吧，歷史這玩意兒有時候特殘酷，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最瘋狂的。
到了1948年，國民黨反動派和還鄉團預感到大勢已去，開始對以前的抗日積極分子進行最后的清算。
他們心里清楚，李步清在抗戰時期掩護了太多人，早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那些本鄉本土的漢奸特務，對她的恨甚至比日本人還深。
因為李步清活著，就是對他們賣國行徑最大的打臉。
1948年六月的那天，悲劇還是發生了。
獨流偽大鄉和林城偽大鄉的敵人勾結在一起，兵分兩路。
那個喪心病狂的偽保長周德玉帶路，直撲她女兒周玉英家。
面對即將臨產的孕婦和三歲的孩子，周德玉沒有一絲遲疑，連開數槍。
這種滅絕人性的屠殺，恰恰暴露了反動派最后的恐懼——他們害怕李步清家族那種刻在骨子里的反抗精神會延續下去。
李步清倒在了1948年，沒能親眼看見那個她用命換來的新中國。
但那個當年藏在地洞里幸存的區長、那些在“堡壘戶”里出生的孩子，后來都成了新中國的建設者。
1979年，人民政府正式追認李步清為革命烈士。
今天咱們翻開這段歷史，看到的不僅是一個慘烈的結局，更是一個普通中國母親在民族危亡時刻爆發出的能量。
她不懂什么兵法，也沒上過軍校，但她明白一個最樸素的道理：為了讓后代不再去給資本家當牛做馬，這條命，值的豁出去。
1979年那張烈士證書送到村里的時候，很多人都哭了。
雖然遲到了31年，但歷史終究沒有忘記她。
參考資料：
中共河北省委黨史研究室，《冀中抗戰中的婦女》，中共黨史出版社，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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