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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磺島的日本守軍上一秒還在信心滿滿地高呼“萬歲”,下一秒,司令官栗林忠道便接到了來自日軍大本營的最后命令,一封用日文寫就的電文,內容直白得近乎殘酷:譯為至此,已難以向硫磺島派遣援軍。這則消息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栗林,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被高層欺騙了。為何是他?這個被派往硫磺島的“異類”,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往?
栗林忠道的人生軌跡,從一開始就與“常規”二字絕緣。1891年,他出生于日本一個武士家庭,1916年25歲時身高已達1.73米,在當時人均身高僅1.5米左右的日本,這幾乎是“鶴立雞群”的存在。更難得的是,他天資聰穎,不僅身體健壯,頭腦也極為出色,1923年從陸軍大學畢業時,竟以三年連續第一名的成績位列同期學員之首。
這樣的履歷,本應讓他成為日本陸軍中的“明日之星”,但命運的轉折點,始于他的“留美經歷”。1927年,栗林忠道被外派為駐美國華盛頓特區副武官,此后又先后兩次出使美洲,兼任駐加拿大武官。在當時的日本陸軍中,留洋機會本就極為稀缺,絕大多數軍官終其一生都未見過外部世界,而栗林卻憑借著出色的表現,成為少數能近距離觀察美國社會的將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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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的日子里,栗林忠道親眼見證了美國強大的工業實力與民眾富足的生活,汽車流水線源源不斷地輸出,高速公路上滿是私家車,民眾的消費能力遠超日本。這些場景,與他所處的日本形成了鮮明對比。更關鍵的是,他通過與美國各界人士的接觸,深刻意識到日本的國力與美國相差懸殊,若與美國開戰,必敗無疑。
然而,這樣的“清醒”,在日本陸軍中卻是“異類”中的“異類”。當時的日本,正沉浸在“大東亞共榮圈”的狂熱幻想中,軍部高層普遍認為,日本可以通過“閃電戰”迅速擊敗美國,進而稱霸亞洲。栗林忠道的“悲觀”言論,自然引起了軍部高層的極度不滿。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后,日本侵華戰爭全面升級,栗林忠道被調往中國東北,指揮日軍騎兵在內蒙地區對抗傅作義的抗日武裝。此時的他,雖仍身處戰場,但內心對戰爭的厭惡卻與日俱增,他親眼看到日軍在中國的燒殺搶掠,看到無數無辜百姓流離失所,這些場景,與他記憶中的美國形成了強烈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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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七七事變”后,日本全面侵華,栗林忠道被調往中國戰場,先后參與了淞滬會戰、南京會戰等多場戰役。此時的他,已成為日軍中的“高級將領”,但他對戰爭的厭惡卻愈發強烈,他曾在日記中寫道:“這場戰爭,是日本的災難。”
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栗林忠道被調回日本,擔任陸軍省軍馬局局長。此時的日本,已陷入戰爭的泥潭,但軍部高層仍未放棄“征服亞洲”的野心。栗林忠道雖仍擔任要職,但內心卻越來越清醒,他知道日本的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1944年,隨著盟軍在太平洋戰場的節節勝利,日軍被迫收縮防線,硫磺島成為日本本土的“南大門”。此時的栗林忠道,因“留美經歷”與“悲觀言論”,被軍部高層視為“不可靠之人”,最終被派往硫磺島,擔任第109師團師團長,負責防守這座“彈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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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栗林忠道抵達硫磺島時,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不已:全島幾乎寸草不生,火山灰覆蓋著每一寸土地,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島上的日軍士兵,面黃肌瘦,士氣低落,他們早已知道,自己即將成為“炮灰”。
更讓栗林忠道寒心的是,軍部高層竟欺騙他說:“若美軍進攻,大本營會不遺余力地支援硫磺島。”但他心里清楚,這只是“安慰劑”而已,此時的日本,已沒有多余的兵力與物資支援硫磺島。
栗林忠道深知,硫磺島的命運,早已注定。但他沒有放棄,而是決定用自己的方式,為日軍“保留最后一絲尊嚴”。他憑借著對硫磺島地形的熟悉,制定了“依托地形、縱深防御”的戰術,他將2萬守軍全部轉移至地下工事,利用火山灰與水泥混合制成的混凝土,修建了1000多個相互聯通的地下工事,將折缽山、圓山山地的有利地形發揮到了極致。
然而,栗林忠道的“清醒”,并未得到軍部高層的認可。此時的日本,已陷入“本土決戰”的狂熱中,軍部高層要求所有守島日軍“戰斗到最后一人”,哪怕是“玉碎”。栗林忠道的“保守”戰術,被軍部高層視為“怯懦”,他本人也多次受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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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2月,美軍發動了硫磺島戰役。此時的栗林忠道,已做好“必死”的準備,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日本的命運,但他要讓美軍知道,日本的軍人,不會輕易投降。
戰役開始后,栗林忠道憑借著地下工事的優勢,給美軍造成了巨大傷亡。美軍的艦炮、飛機轟炸,根本無法摧毀日軍的地下工事;而日軍的“萬歲沖鋒”,卻讓美軍陷入“肉搏戰”的泥潭。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日軍的彈藥與糧食逐漸耗盡,地下工事也被美軍逐一摧毀。
1945年3月26日,栗林忠道在戰斗中受傷,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此時,軍部高層再次發來命令:“必須戰斗到最后一人。”栗林忠道明白,自己已沒有選擇,他要么投降,要么“玉碎”。
最終,栗林忠道選擇了“玉碎”。他在給妻子的信中寫道:“我已盡力而為,但無法改變日本的命運。請你原諒我。”隨后,他率領殘余的日軍,發起了最后一次“萬歲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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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史料記載,栗林忠道在沖鋒中被美軍擊斃,尸體未被找到。但他的“精神”,卻被軍部高層視為“典范”,他們宣稱,栗林忠道“戰斗到了最后一刻”,是“帝國的英雄”。
然而,栗林忠道的“英雄”稱號,卻無法掩蓋日本軍部的“瘋狂”。硫磺島戰役,日軍陣亡2.3萬人,美軍陣亡6800人,這是太平洋戰爭中,美軍傷亡超過日軍的首次戰役。而栗林忠道的“抵抗”,也成為日本軍部“本土決戰”的“試驗品”。
戰后,栗林忠道的尸體被找到,他的手中,還握著一封未寄出的信。信中,他寫道:“我對不起我的士兵,他們都是無辜的。我希望,戰爭永遠不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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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林忠道的故事,是日本軍國主義的一個“縮影”。他的“清醒”,與日本軍部的“瘋狂”,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的“悲劇”,也折射出日本軍國主義的“必然失敗”。
如今,硫磺島已成為“和平公園”,島上的地下工事,成為歷史的見證。而栗林忠道的故事,也被寫入歷史教科書,提醒著人們:戰爭,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和平,才是人類的共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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