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后突發心理疾病的經歷里,伴侶的細致支持和成長經歷的影響讓我看見婚姻另一面
清晨的地鐵車廂,有人用外放噪音填滿空間,空氣變得悶熱壓抑,我的掌心止不住出汗,整個人像被困在玻璃缸里,呼吸也不順暢,下一秒身體已經自行沖出人群,甚至沒察覺到拳頭撞上墻壁的疼痛,直到丈夫韓聰跑出來拉住我,那天骨折的手兩根手指讓我第一次意識到,有些事并不是簡單的脾氣問題,韓聰的反應也比平時不同,他一邊安慰一邊默默記下細節,后來我們還在開玩笑說要不要拜拜菩薩,氣氛輕松里其實藏著他的不安,這件事過去沒多久,樓道里的小事又讓我失控,聲音放大,情緒跟著爆炸,等他追過來時,我已經咬傷了自己的手臂,兩排牙印滲著血,韓聰的神色讓我心口發緊,但他只說“很讓人心疼”,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不是在害怕我而是在為我難過
工作壓力接踵而至,新來的部門領導讓原本穩定的節奏變得混亂,辦公室里的忍耐一點點消耗我,回到家里,哪怕只是粥糊了、衣服燙壞了,都能讓我一秒崩潰,有一次凌晨一點PPT沒保存直接丟了,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幾拳下去,電腦碎了,手也破了,急診室里縫了幾針,等我出來找韓聰,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醫院長椅上掉眼淚,他的難過不像是埋怨,更像是自責和無力感,我說要分開算了,別拖累他,他反而摟著我,說“你沒傷害別人,只傷害自己,這才讓人受不了”,后面他提出看心理醫生
心理科的診斷寫著“邊緣型人格障礙”,醫生提到的癥狀就跟美國精神病學會《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SM-5)》上描述的很像,情緒反應快,壓力大容易自殘,藥物治療帶來了副作用,整天渾渾噩噩,情感淡漠,韓聰發現這些變化,比我還警覺,他開始每天寫日記,記錄我的觸發點和反應,還整理了“錦囊”,比如讓我在情緒不穩時數陽臺上的花,或者用手里的彩泥轉移注意力,甚至連生理期都安排好暖寶寶和熱水,我口袋里經常能摸到他塞的小紙條,備忘錄上都是“方案被推翻也別緊張,保留初版就好”之類的提醒
盡管他幫我做了很多,我卻時常覺得愧疚,甚至有點擔心自己會拖累他的生活,他總是用特別現實的方式接住我,“要是覺得對我有歉意,就接我去買個手辦”,這些小儀式讓我的不安慢慢減少,后來我們把經歷寫進“病歷本”,有一次他還說,別人談戀愛寫情書,我們全是病例,偶爾還能拿出來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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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經歷其實早有端倪,我爸疑似同樣的問題,小時候家里氣氛就很緊張,后來爸媽離婚,爸爸很少聯系我,我沒埋怨過誰,反而覺得可能是基因作怪,韓聰陪我去見過爸爸,把我們這些年的記錄復印給他,他當面沒表現什么,離開后卻發來一條微信,說“有你這樣的人很了不起,也很感謝韓聰”,我知道自己沒法治愈別人,卻能改變自己的方向,慢慢讓過去的陰影淡下來
去年秋天我們準備結婚,我鼓起勇氣主動和韓聰父母聊到家庭和診斷情況,韓媽媽反倒覺得沒什么大不了,還打趣說人都有缺陷,吃飯時看到衛廁廣告都想吐,韓爸則更認可我們努力面對困難的樣子,他們的態度讓我松了口氣,在日常里,我也會不斷提醒自己“最壞會怎樣”,再用實際行動把事情一點點做順
每天韓聰都會寫點什么,有時候還會在里面夾一張小卡片,“你成就了我最大的自豪”等暖心話,坦率說,是他讓我補全了很多之前缺失的安全感,當然也開始相信,情緒再怎么失控,也打不散我們彼此的聯系,如果你有類似經歷或者想法,歡迎一起聊聊,或許能碰撞出點別的體會
信息來源:參見《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SM-5)》及鄭州市第六人民醫院精神衛生科官方健康教育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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