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學(xué)研究必讀古文之《大唐贈涼州都督左武衛(wèi)大將軍上柱國太原郡開國公郭知運(yùn)碑奉敕撰》

涼州：大唐贈涼州都督左武衛(wèi)大將軍上柱國太原郡開國公郭知運(yùn)碑奉敕撰

贈涼州都督上柱國太原郡開國公郭君碑奉敕撰

唐·張說

中文繁體：

四序平分，清秋之氣勁；五方異俗，崆峒之人武：故隴右多豪，山西出將。其有雲(yún)龍鹹召，星象特生，金鼓登壇，隱如敵國，麾幢指塞，自比長城：得之於太原公矣。公諱知運(yùn)，字逢時，其先太原著姓，今則晉昌人也。本乎文王之弟，是為虢叔，虢或雲(yún)郭，因而氏焉。自燕昭尊隗以築宮，漢祖封亭以列國，其侯於陽曲，宅彼太原舊矣。亭之元孫友，從太原徙隴西，昭帝分隴西置西平，郭氏又為郡之右族。友之昆孫武威太守憲，憲之猶子散騎常侍芝，俱有名跡，見於魏晉，則晉昌諸宗，散騎之後也。爾迺一門連譽(yù)，時人號曰三儒；四海齊名，天下謂之八顧：光祿派分於馮翊，廷尉世茂於潁川。孝則天錫釜金，忠則帝章冕服，仁則猛獸不害，信則童兒不欺：豈直介休見有道之碑，洛陽聞立德之傳而已！曾祖欽，瓜州大黃府統(tǒng)軍上柱國。祖才，朝議郎瓜州常樂縣令上柱國。父師，朝散大夫上柱國，贈伊州刺史。磧鹵之地，戎馬生郊，業(yè)戰(zhàn)鬥而弘勳，仕州縣而為達(dá)。啟莫京之繇，福不在於其身；積無聲之善，應(yīng)必流於後嗣。

公太白之精，雷泉之靈，膺家之禎，為國而生。身長七尺，力能扛鼎，猿臂虎口，虯鬢鶚瞵，射穿七劄劍敵萬人。子卿路逢，遙識將軍之相；唐舉一見，足辨封侯之骨。解褐，以善戰(zhàn)授昭武校尉秦州三度府左果毅。以敗敵北庭，加遊擊將軍沙州龍勒府折衝兼右金吾郎將瀚海軍副使，尋改朝散大夫伊州長史伊吾副使。以軍累破虜，即授其州刺史，進(jìn)當(dāng)軍經(jīng)略使。朝廷以未愜前除，且有後命，遷本衛(wèi)中郎將，仍舊為州軍使。默啜之寇北庭也，公奔命解圍，軍聲大振，加雲(yún)麾將軍右武衛(wèi)將軍，封介休縣開國公，食邑二千戶。開元二年，吐蕃入隴右，掠牧，公兵以奇勝，寇不複蹤，積甲山齊而有餘，收馬穀量而未盡。歸功廟算，朝議多之。拜右羽林將軍持節(jié)隴右諸州節(jié)度大使兼鄯州都督河源軍使。鎮(zhèn)西陲信國之藩屏，坐北落亦王之爪牙，故入奉期門，而出分閫寄。於是料敵無備，閑其師老，潛軍一舉，大俘九曲。鎖甲文劍，僰馬犛牛，既獻(xiàn)戎捷，遂頒朝賜。迺兼鴻臚卿，攝禦史中丞，改封太原郡開國公，加前食邑三千戶。執(zhí)憲總軍，典屬乘障，增爵益邑，遇厚恩深。俄而六州群胡，相率大叛，命公統(tǒng)隴右之騎，濟(jì)河曲之師，鋒鏑爭先，玉石俱碎。拜左武衛(wèi)大將軍，授一子官，賜金銀器百事，雜彩千段。班師臨洮，遘茲虐疾，嗟乎！匈奴未滅，宿誌不申，生也有涯，死而猶視。開元九年十月二十二日，薨於軍舍，春秋五十有五。蕃夷邊鎮(zhèn)，血麵椎心，悲慘風(fēng)雲(yún)，號動山穀，豈非良將視人如子，人亦視猶父乎？皇帝閔焉，詔贈涼州都督，米粟五百石，錦帛五百段，命都水使者張景佚備物護(hù)葬，遵朝典也。

惟公氣猛而性和，量寬而精銳，沈謀可以掩蓍蔡，雄斷可以奪鬼神：故常糟粕韜鈐，芻狗風(fēng)角。然其樹恩結(jié)信，立威用武，烜赫如風(fēng)濤，蕩震如雷雨，戰(zhàn)必克，攻必取。每有奏謁，上特稱歎：「孝文之得魏尚，虜不足憂；太祖之見郭嘉，知成吾事。」前後錫錦衣寶帶，文馬素女，爛其盈門，長鳴在廄，感知己之主，陳必死之力。皇情西顧，則九羌釁鼓；詔書北伐，則六夷焚旗：上成聖君之元鑒，下效武臣之素節(jié)，其竟也如此！夫為人子，立廟致敬祖考來格，不亦孝乎！為人臣，恢疆禦侮，以勞定國，不亦忠乎！若然者，歸義方於先人，揚(yáng)令名於後代可也。嗣子英傑，起複定遠(yuǎn)將軍左領(lǐng)軍衛(wèi)翊府中郎將假紫服金章河西節(jié)度副大使；英奇，朝散大廈夫前尚輦奉禦；英協(xié)，遊擊將軍前京兆勵行府右果毅都尉；英彥，朝議郎前左衛(wèi)胄曹參軍等；鹹善居喪而過哀，或從王事而奪禮。則知辛賢父子，繼位將軍祭彤兄弟，並參師律去本不戀，達(dá)也；而新是謀，權(quán)也。嘉此武功，創(chuàng)其宅兆，以十年七月，葬我公太原，夫人敦煌索氏祔焉，禮也。皇上念功以惜逝，厚終以遇存，有詔詞人，為其碑誌。介士送葬，即封征虜之墳；單於入朝，當(dāng)祭度遼之墓。銘曰：

洸洸將軍，雄略冠群。平西征北，震戎懾獯。亭障臥鼓，屯田饋軍。仗此白刃，致彼青雲(yún)。郭侯宴喜，既多受祉。元牡黻衣，清廟蠲祀。鼎食金奏，炮鱉膾鯉。既來不庭，有嚴(yán)天子。流沙博望，羽林飛騎。河曲回兵，臨洮舊防。手握金節(jié)，魂沈玉帳。千里送喪，三軍淒愴。詔葬禮崇，恩碑底豐。生為神將，死為鬼雄。身世一滅，榮華萬空。祁連之墓，長旌武功。

中文簡體：

四序平分，清秋之氣勁；五方異俗，崆峒之人武：故隴右多豪，山西出將。其有云龍咸召，星象特生，金鼓登壇，隱如敵國，麾幢指塞，自比長城：得之于太原公矣。公諱知運(yùn)，字逢時，其先太原著姓，今則晉昌人也。本乎文王之弟，是為虢叔，虢或云郭，因而氏焉。自燕昭尊隗以筑宮，漢祖封亭以列國，其侯于陽曲，宅彼太原舊矣。亭之元孫友，從太原徙隴西，昭帝分隴西置西平，郭氏又為郡之右族。友之昆孫武威太守憲，憲之猶子散騎常侍芝，俱有名跡，見于魏晉，則晉昌諸宗，散騎之后也。爾迺一門連譽(yù)，時人號曰三儒；四海齊名，天下謂之八顧：光祿派分于馮翊，廷尉世茂于潁川。孝則天錫釜金，忠則帝章冕服，仁則猛獸不害，信則童兒不欺：豈直介休見有道之碑，洛陽聞立德之傳而已！曾祖欽，瓜州大黃府統(tǒng)軍上柱國。祖才，朝議郎瓜州常樂縣令上柱國。父師，朝散大夫上柱國，贈伊州刺史。磧鹵之地，戎馬生郊，業(yè)戰(zhàn)斗而弘勛，仕州縣而為達(dá)。啟莫京之繇，福不在于其身；積無聲之善，應(yīng)必流于后嗣。

公太白之精，雷泉之靈，膺家之禎，為國而生。身長七尺，力能扛鼎，猿臂虎口，虬鬢鶚瞵，射穿七札劍敵萬人。子卿路逢，遙識將軍之相；唐舉一見，足辨封侯之骨。解褐，以善戰(zhàn)授昭武校尉秦州三度府左果毅。以敗敵北庭，加游擊將軍沙州龍勒府折沖兼右金吾郎將瀚海軍副使，尋改朝散大夫伊州長史伊吾副使。以軍累破虜，即授其州刺史，進(jìn)當(dāng)軍經(jīng)略使。朝廷以未愜前除，且有后命，遷本衛(wèi)中郎將，仍舊為州軍使。默啜之寇北庭也，公奔命解圍，軍聲大振，加云麾將軍右武衛(wèi)將軍，封介休縣開國公，食邑二千戶。開元二年，吐蕃入隴右，掠牧，公兵以奇勝，寇不復(fù)蹤，積甲山齊而有余，收馬谷量而未盡。歸功廟算，朝議多之。拜右羽林將軍持節(jié)隴右諸州節(jié)度大使兼鄯州都督河源軍使。鎮(zhèn)西陲信國之藩屏，坐北落亦王之爪牙，故入奉期門，而出分閫寄。于是料敵無備，閑其師老，潛軍一舉，大俘九曲。鎖甲文劍，僰馬牦牛，既獻(xiàn)戎捷，遂頒朝賜。迺兼鴻臚卿，攝御史中丞，改封太原郡開國公，加前食邑三千戶。執(zhí)憲總軍，典屬乘障，增爵益邑，遇厚恩深。俄而六州群胡，相率大叛，命公統(tǒng)隴右之騎，濟(jì)河曲之師，鋒鏑爭先，玉石俱碎。拜左武衛(wèi)大將軍，授一子官，賜金銀器百事，雜彩千段。班師臨洮，遘茲虐疾，嗟乎！匈奴未滅，宿志不申，生也有涯，死而猶視。開元九年十月二十二日，薨于軍舍，春秋五十有五。蕃夷邊鎮(zhèn)，血面椎心，悲慘風(fēng)云，號動山谷，豈非良將視人如子，人亦視猶父乎？皇帝閔焉，詔贈涼州都督，米粟五百石，錦帛五百段，命都水使者張景佚備物護(hù)葬，遵朝典也。

惟公氣猛而性和，量寬而精銳，沉謀可以掩蓍蔡，雄斷可以奪鬼神：故常糟粕韜鈐，芻狗風(fēng)角。然其樹恩結(jié)信，立威用武，烜赫如風(fēng)濤，蕩震如雷雨，戰(zhàn)必克，攻必取。每有奏謁，上特稱嘆：「孝文之得魏尚，虜不足憂；太祖之見郭嘉，知成吾事。」前后錫錦衣寶帶，文馬素女，爛其盈門，長鳴在廄，感知己之主，陳必死之力。皇情西顧，則九羌釁鼓；詔書北伐，則六夷焚旗：上成圣君之元鑒，下效武臣之素節(jié)，其竟也如此！夫為人子，立廟致敬祖考來格，不亦孝乎！為人臣，恢疆御侮，以勞定國，不亦忠乎！若然者，歸義方于先人，揚(yáng)令名于后代可也。嗣子英杰，起復(fù)定遠(yuǎn)將軍左領(lǐng)軍衛(wèi)翊府中郎將假紫服金章河西節(jié)度副大使；英奇，朝散大廈夫前尚輦奉御；英協(xié)，游擊將軍前京兆勵行府右果毅都尉；英彥，朝議郎前左衛(wèi)胄曹參軍等；咸善居喪而過哀，或從王事而奪禮。則知辛賢父子，繼位將軍祭彤兄弟，并參師律去本不戀，達(dá)也；而新是謀，權(quán)也。嘉此武功，創(chuàng)其宅兆，以十年七月，葬我公太原，夫人敦煌索氏祔焉，禮也。皇上念功以惜逝，厚終以遇存，有詔詞人，為其碑志。介士送葬，即封征虜之墳；單于入朝，當(dāng)祭度遼之墓。銘曰：

洸洸將軍，雄略冠群。平西征北，震戎懾獯。亭障臥鼓，屯田饋軍。仗此白刃，致彼青云。郭侯宴喜，既多受祉。元牡黻衣，清廟蠲祀。鼎食金奏，炮鱉膾鯉。既來不庭，有嚴(yán)天子。流沙博望，羽林飛騎。河曲回兵，臨洮舊防。手握金節(jié)，魂沈玉帳。千里送喪，三軍凄愴。詔葬禮崇，恩碑底豐。生為神將，死為鬼雄。身世一滅，榮華萬空。祁連之墓，長旌武功。

中文白話：

四季分明，清秋之時風(fēng)氣勁爽；天下五方風(fēng)俗各異，崆峒一帶向來尚武：因此隴右多豪杰，山西多名將。凡是有如云龍般被同時召用、星象中注定的不凡之人，金鼓一響便隱然有立國之勢，旌旗一指邊塞便自比長城——這樣的人，正是太原公。

太原公名叫郭知運(yùn)，字逢時，其先祖是太原名門，后來遷居晉昌。他們的祖源最早可追溯到周文王之弟虢叔，“虢”又寫作“郭”，因而為氏。自從燕昭王尊隗筑宮、漢高祖封亭為侯，郭氏在陽曲、在太原都已世代為貴族。亭侯之后的元孫“友”從太原遷到了隴西；漢昭帝分隴西地設(shè)西平郡，郭氏又成為當(dāng)?shù)氐纳系仁孔濉?/p>

友的后代有武威太守郭憲，郭憲的侄子散騎常侍郭芝，都見于魏晉歷史記載，是晉昌郭氏諸宗的名門祖先。當(dāng)時郭氏一門多以學(xué)問著稱，人稱“三儒”；家族聲名遍四海，又被稱作“天下八顧”。光祿大夫的支派在馮翊發(fā)達(dá)，廷尉家族在潁川顯赫。他們的孝行，天賜釜金；忠心，使皇帝賜以冕服；仁德，讓猛獸也不傷害他們；誠信，使兒童也不會欺騙他們。豈只是介休見到他們的道德碑，洛陽聽聞他們立德之名而已！

曾祖郭欽，是瓜州大黃府統(tǒng)軍、上柱國；祖父郭才，是朝議郎、瓜州常樂縣令、上柱國；父親郭師，是朝散大夫、上柱國，死后追贈伊州刺史。生長于戈壁荒漠，那里兵馬縱橫，他們以戰(zhàn)功而著勛，以仕州縣而顯達(dá)。開啟先人之功業(yè)，福不一定歸在自身；但積累不顯的善行，其應(yīng)驗必然流到子孫。

太原公的出生，乃白天之精華、雷泉之靈氣所聚，是家族的祥瑞、國家的棟梁。他身長七尺，力能舉鼎，臂長如猿，手掌如虎，眉須如虬龍，目光如鶚鷹，能射穿七層甲札，劍下萬人不敵。子卿在路上相遇，便知道他是將軍之相；唐舉一見之下，便辨認(rèn)出他是封侯之才。

他初出仕，以善戰(zhàn)被授昭武校尉，任秦州三度府左果毅。因擊敗北庭敵軍，加授游擊將軍，任沙州龍勒府折沖、兼右金吾郎將、瀚海軍副使，后改為朝散大夫、伊州長史、伊吾副使。又因?qū)移茢耻姡苯邮谟枰林荽淌罚M(jìn)為當(dāng)軍經(jīng)略使。朝廷認(rèn)為前任官職未盡如意，又有后續(xù)任命，于是遷為本衛(wèi)中郎將，仍舊兼任州軍使。

默啜攻北庭時，他奔赴解圍，使軍聲大振，加授云麾將軍、右武衛(wèi)將軍，封介休縣開國公，食邑二千戶。開元二年，吐蕃入侵隴右掠奪牧畜，他出奇兵大勝，敵軍再不敢靠近，繳獲的鎧甲堆積如山，收得的馬匹按谷斗也數(shù)不清。功勞歸于朝廷謀劃，但朝中議論多稱贊他。于是拜為右羽林將軍、持節(jié)隴右諸州節(jié)度大使、兼鄯州都督、河源軍使。

他鎮(zhèn)守西方邊陲，是國家的屏障，平日就像北落師門之星一樣能破敵，因此入朝掌禁軍，出則統(tǒng)大軍。他料敵無備，觀察敵軍疲勞，一次潛行突襲，在九曲大勝。繳獲的甲胄、兵器、馬牛，都獻(xiàn)于朝廷，皇帝隨即賞賜。又加任鴻臚卿，暫攝御史中丞，改封太原郡開國公，增加原食邑三千戶。又任執(zhí)法、總軍職，統(tǒng)屬防塞之兵，爵位不斷提高，皇恩極為深厚。

不久隴右六州的胡族一起叛亂，命公統(tǒng)率隴右騎兵，與河曲各部會師，矛戟爭先、玉石俱焚。于是拜為左武衛(wèi)大將軍，賜其一子出任官職，并贈金銀器百件、雜彩千段。他班師回到臨洮，卻染上惡疾。唉！匈奴未滅，宿志未成，人生有盡，而死時仍然顧念軍事。開元九年十月二十二日，他在軍中病逝，享年五十五歲。

邊境蕃夷聞訊，血淚滿面、捶心而哭，悲聲振動山谷，這不是因為良將視士卒如子、士卒也視他如父嗎？皇帝哀悼，下詔贈任涼州都督，賜米粟五百石、錦帛五百段，令都水使者張景佚辦理所有葬具，按朝廷典禮安葬。

太原公的氣概剛猛而性情和厚，胸懷寬大而鋒芒銳利；深謀可掩蓍蔡，決斷足以壓倒鬼神；常常能把兵法精髓融會貫通。他樹恩結(jié)信，立威用武，聲名如風(fēng)濤席卷，威勢如雷雨震蕩：戰(zhàn)則必勝，攻則必取。每次奏事朝廷，皇帝尤為贊嘆：“當(dāng)年孝文帝得魏尚，匈奴不足為憂；太祖皇帝得郭嘉，即知大業(yè)可成。”前后賜錦衣寶帶、駿馬美女，府門堆滿，馬廄長鳴。他感念知己之君，必以死報效。皇帝西顧，則九羌退避；詔令北伐，則六夷焚旗投降：上奉圣君之鑒，下效武將之節(jié)，其一生如此！

為人子，他建廟祭祖，使先人來格，不是很孝順嗎？為人臣，他開疆御敵，以功勞安定國家，不是很忠誠嗎？既然如此，他的美德足以安慰先人，他的名聲足以傳揚(yáng)后世。

他的兒子郭英杰，起復(fù)任定遠(yuǎn)將軍、左領(lǐng)軍衛(wèi)翊府中郎將、假紫服金章、河西節(jié)度副大使；英奇任朝散大夫、前尚輦奉御；英協(xié)任游擊將軍、前京兆勵行府右果毅都尉；英彥任朝議郎、前左衛(wèi)胄曹參軍等。他們皆能守孝而哀痛過禮，有時為國事而不得盡禮。可見辛賢父子如同將軍祭彤兄弟，都能舍棄舊位而順應(yīng)大義，這是通達(dá)；而進(jìn)以新謀，則是權(quán)宜。

表彰他的武功，創(chuàng)造其墓地，于十年七月葬于太原，夫人敦煌索氏陪葬，這是禮制。皇帝因念其功績而惜其逝去，對他的家族也格外優(yōu)待，下詔命詞臣為其作碑志。隨葬的介士封其墓為“征虜之墳”；單于入朝，則當(dāng)祭“度遼之墓”。

碑銘曰：

洸洸將軍，雄略冠群。
平西征北，震懾戎狄。
守亭障而戰(zhàn)鼓晝鳴，屯田養(yǎng)兵以固軍糧。
憑此白刃之勇，終達(dá)青云之位。

郭侯宴飲欣喜，多受天賜。
身著黻衣，行祭清廟。
鼎食金奏，龜鱉美饈。
敵人不服，則嚴(yán)奉天子之命。

流沙之外，博望長途；羽林飛騎，往返如風(fēng)。
兵回河曲，守御臨洮舊地。
手握金節(jié)，靈魂沉眠玉帳。

千里送葬，三軍悲愴。
詔葬之禮尊崇，碑文之恩深厚。
生時是神將，死后為鬼雄。
身世雖滅，榮華永空；
名字是祁連的墓，將長久昭示其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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