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一位三過草地、四爬雪山的紅軍女團長,會在田埂上以農婦的身份度過二十多個春秋。更讓人意外的是,這份沉寂最終被一位開國元勛的怒斥打破,揭開了一段被歷史塵封的悲壯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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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農婦名叫王泉媛,本姓歐陽,1913年出生在江西吉安縣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7歲時因童養媳身份隨夫姓王,1930年當地爆發敖城暴動,她毅然參加革命,很快擔任湘贛省婦女主席團副主席。1934年4月,她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10月隨中央紅軍踏上長征路,因紅四方面軍路線變動,她先后經歷了三過草地、四爬雪山的磨難,極端惡劣的環境讓她在爬雪山時失去了生育能力。1936年8月初,她被任命為西路軍婦女抗日先鋒團團長,這是我軍首支正規婦女武裝,她率領1300多名平均年齡不到20歲的女戰士,跟隨西路軍西渡黃河踏上西征路。
西征路上,婦女先鋒團在河西走廊與馬步芳、馬步青匪軍展開殊死搏斗。1937年4月,為掩護西路軍指揮部撤退,王泉媛帶領部隊在梨園口狙擊,子彈打光后就與敵人肉搏,最終彈盡糧絕被俘,年僅24歲。她被關押在涼州監獄,遭受了三天三夜的嚴刑拷打卻始終不屈,后來被馬步青分配給部下馬進昌為妾。1939年3月,趁馬進昌外出修路,王泉媛在其夫人和傭人的幫助下,與女戰士王秀英翻窗逃脫,一路乞討奔向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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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找到蘭州八路軍辦事處時,滿心以為能回到組織懷抱,卻遭到了拒絕。當時雖有“一年歸來收留,兩年歸來審查,三年歸來不管”的規定,但她實際離隊僅兩年,本應接受審查后收留,可工作人員卻以“歷史不清”為由,認定她離隊已過三年,還偽造了她“不愿回延安”的絕交信,最終只給了她5塊銀元便將她拒之門外。1942年7月,衣衫襤褸、腿腳潰爛的王泉媛回到家鄉,為不連累家人,她一度改名“王毛女”,1948年嫁給了同樣參加過紅軍的農民劉高華,從此種地、養豬、砍柴,過著普通農婦的生活,沒人知道這位沉默的婦人曾是統領千軍的女團長。
1962年初春,朱德元帥與夫人康克清重返井岡山視察,此行特意要尋找失散多年的戰友王泉媛。當工作人員在田地里找到正在勞作的她時,朱德元帥又震驚又心痛。得知當地領導以“戶口是農民,身份不好處理”為由,未承認王泉媛的紅軍身份,他當場拍桌而起,茶杯都震得作響:“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她是管過一千多號人的女團長,是三過草地的老紅軍!”
看著眼前蒼老憔悴的王泉媛,朱德元帥滿心愧疚:“對不起!我們來晚了!”他嚴正要求當地立即解決問題,“她不合適就沒人合適了!”在朱德元帥的干預下,王泉媛的紅軍身份很快得到確認,1962年底她被安排擔任泰和縣禾市鎮敬老院院長,這一干就是9年,期間她精心照顧孤寡老人,還收養了6名孤兒。
1982年,年近七旬的王泉媛在兒媳婦陪同下前往北京,找到康克清等老戰友作證,請求恢復黨籍。1989年8月26日,江西省委組織部正式批復,恢復了她的黨籍,認定其黨齡從1949年11月算起,工齡從1930年4月算起。2006年9月,經中組部同意,江西省委組織部再次確認,將她的黨齡更正為從1934年2月算起。2009年4月5日,王泉媛在泰和縣人民醫院與世長辭,享年96歲,臨終時身著她最愛的舊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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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不該在和平年代被遺忘。王泉媛隱姓埋名的二十七年,是對信仰的堅守;朱德元帥的怒斥,是對英雄的敬畏。當我們享受當下的安寧時,是否該多想想,這份幸福背后,藏著多少像王泉媛這樣默默承受苦難的先烈?他們的功績,永遠不該被歲月塵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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