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施渡為了貴妃杖斃麗嬪后。
我病了三個月。
病好后,我像換了個人。
不再想盡手段爭寵,不再為他今日去哪個妃嬪宮里吃醋,變得謹慎小心,循規蹈矩。
沈施渡再召我侍寢時。
長春宮來報,貴妃夢魘,要他去陪。
他猶豫的空檔,我已經替他系好披風,輕言細語:
“雪天路滑,陛下注意腳下。”
沈施渡卻反握住我的手,嗓音微啞:“你不留朕?”
我溫柔地笑笑:“臣妾不敢左右圣心。”
畢竟以前每次我留他。他都沒留下過。
一陣細細的冷風吹進了殿內。
燭光搖晃,落在沈施渡冷沉的眼底,晦暗不明。
我懵然與他對視一會,才想起來話還沒說完:“夜深了。”
“陛下看完菀濘妹妹就宿在她宮中吧,省的折騰回臣妾這,圣躬疲憊。”
說完,我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等著他夸我善解人意。
然而他卻別過臉,面無表情地對著那宮女道:“貴妃的夢魘很嚴重嗎?這個月已經發作三次了。”
宮女沒想到他會盤問,愣了下,擺上交集的神色:“娘娘素來體弱,又總是夢見麗嬪來索命,總是半夜驚醒,自顧自垂淚……”
“奴婢怕娘娘難以入眠,才斗膽來求陛下去看看娘娘……”
提到麗嬪,沈施渡微不可聞地蹙了蹙眉。
短暫的沉默后。
他淡淡地吩咐:“回去告訴貴妃,朕立即過去,讓她準備著。”
宮女喜上眉梢,退出殿外。殿內又只剩下我和沈施渡兩個人。
我垂眼,服侍他穿戴整齊。
正抬手為他整理衣領邊的暗金描線。
手突然被人輕輕捉在手心。
沈施渡低頭吻我的鼻尖:“朕與你的正事還沒做完。”
“不許睡,等著朕。”他沒有放開我的手,盯著我的反應。
我順勢環上他的脖子,嬌嗔:“陛下可不許食言。”
沈施渡勾了勾唇角,滿意地離開了。
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雪地深處。
我松了口氣。命人熄蠟燭,打水,收燈。
綠意一邊服侍我脫衣,一邊憂心道:“若是陛下夜里回來……”
“他不會回來了。”我淡淡地打斷她。
綠意沉默片刻:“娘娘為何不攔著點陛下?”
她放下了梳子,氣憤道:“每次陛下來娘娘這過夜,長春宮那位總是作妖,不是頭疼就是夢魘,生怕娘娘比她早日懷上孩子似的。”
我任由她發完牢騷,平靜地道:“你跟我這么久了,我攔著難道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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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最初,我也曾不自量力地攔過。
到頭來,不過是輸得更難看。
林菀濘是沈施渡的心上人兼救命恩人。
他到行宮狩獵,不慎墜入山崖。
林菀濘拎著花籃路過,將他救下。
他對她,一見鐘情。
兩個人相依為命,做了三日林間夫妻。
一開始,我對林菀濘是感激的。
念她沒有家世可以依仗,她一入宮,我便派人送去了些許金銀首飾。
卻沒想這些都經沈施渡的手退了回來。
他揉著眉心:“她面子薄,家世又弱,知道自己比不得你們,你何必送這些俗物去示威?”
“你素愛吃醋,下次不許這樣為難她了。”
我愣了下。無力混著酸澀,劈頭蓋臉地涌上心頭。
我和沈施渡少年夫妻,一路扶持至今。
他寵我,我也驕矜了些。
可在他身邊這么多年,我從未無故為難過任何一位嬪妃。
大概是怕林菀濘委屈。
她入宮,沈施渡便給了妃位。
出身高貴的麗嬪不平,去找了太后告狀。
消息傳來時,沈施渡正在我宮里用膳,執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
我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勸道:“菀濘妹妹資歷淺,是該先磨練磨練。”
沈施渡不咸不淡地嗯了聲。
卻始終沒動我夾過的菜。
半晌,他漠然掀起眼皮,注視著我:“麗嬪不是爭風吃醋的性子,而你與她素來交好。”
“你若看不過菀濘的位分,大可直接和朕說,不必借麗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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