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如果此時你站在湖北宜昌的大山深處,大概率聞不到山野的花香,空氣里全是燒焦的木頭味和讓人作嘔的血腥氣。
如果不提那段往事,那個立在黃仕釗老人自家墻角的鐵疙瘩,你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那就是一把生滿紅銹的雙人拉大鋸,齒都鈍了,甚至有點變形。
收破爛的來了,估計都嫌它壓秤給不上價。
但對于土門鄉的老一輩人來說,這東西比閻王爺的生死簿還嚇人。
它不是工具,是刑具。
說起這事兒,咱們得把時間軸撥回到棗宜會戰那會兒。
那時候日本人為了打通去重慶的路,跟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五架轟炸機貼著樹梢飛過去,把土門鄉炸得底朝天。
緊接著,一隊日本兵就在漢奸帶路下摸進了村。
故事的主角叫劉白華。
在十里八鄉,劉白華是個手藝人,一手木工活那是沒得挑。
那把后來要了他命的大鋸子,原本是他養家糊口的寶貝。
這人老實,本分,屬于那種一腳踹不出個屁的好人。
那時候村民都往深山里跑,劉白華一家其實也跑出去了。
但是吧,那時候的糧食,真的比命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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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還有三石谷子沒藏好,那是全家老小一年的指望。
現在的年輕人可能理解不了,為啥要為幾袋米回去送死?
這就叫窮人的悲哀,在這個亂世里,一袋糧食往往就是一家人的買路錢,沒了它,活著也是慢死。
劉白華咬咬牙,決定悄悄回村把糧食挑出來。
這就是命。
他前腳剛進院子挑起擔子,后腳就撞上了搜山的日軍。
按理說,那個年代抓壯丁、搶東西是常態,若是運氣好點,甚至還能撿條命。
壞就壞在隊伍里有個點頭哈腰的“二鬼子”。
這種人,為了在主子面前討口骨頭吃,那是真的沒有下限。
這漢奸一看劉白華,立馬湊到日本軍官耳朵邊上嘀咕。
也不知他是真認識劉白華,還是單純為了邀功,反正臟水是一盆盆往上潑,非說劉白華是游擊隊的探子。
那個日本軍官,眼珠子渾濁得像死魚,聽完后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那時候的日本人已經殺紅眼了,殺人對他們來說,跟踩死一只螞蟻沒區別。
如果是一槍崩了,那在當時甚至算是一種“慈悲”。
但這幫畜生那天不想這么干。
那軍官一眼瞅見了院子里支著的木工板床,還有那把靠在墻邊的雙人拉大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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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變態到極點的念頭,就在這幾秒鐘里成形了。
他們把全村沒來得及跑掉的老少爺們全趕到了劉家院子里。
這是日軍慣用的伎倆——“看戲”。
殺一個人,是為了嚇住一百個人。
劉白華被五花大綁,死死按在他平時干活的板床上。
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平時上面躺的是上好的木料,今天躺的是他自己。
那把鋸子,平時用來造家具、起房子,今天卻被兩個日本兵一人一頭握在手里。
鋸齒冰冷,壓在了他的脖子上。
當時黃仕釗還是個十幾歲的娃娃,就縮在人群里。
哪怕過了幾十年,只要一閉眼,他還能聽見那種聲音。
拉大鋸這活兒,講究個一來一回。
但你想想,那是鋸活人啊。
隨著日本軍官一聲令下,兩個日本兵開始拉動鋸子。
在絕對的暴力面前,人類所有的尊嚴和體面,瞬間就被撕得粉碎。
剛開始是凄厲的慘叫,那聲音根本不像是人嗓子里發出來的。
鮮血順著鋸齒飛濺,噴在旁邊日本兵的臉上,他們不但不擦,反而興奮地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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鋸齒切開皮肉,摩擦骨頭的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音,讓院子里好幾個膽小的婦女當場就昏死過去。
這還不是最慘的。
這幫惡魔為了震懾效果,生生鋸斷了劉白華的身體還不算完,最后竟然把他的四肢都給鋸了下來。
那個原本充滿木屑香味的小院,瞬間變成了修羅場。
劉白華甚至在身體被鋸開一半的時候,人還是清醒的。
這種痛苦,咱們現在的人想都不敢想。
人殺完了,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
日軍那幫人似乎還沒玩夠,沾滿血的刺刀又對準了剩下瑟瑟發抖的村民。
眼看就要屠村,這時候,縣維持會的劉長清來了。
這一段歷史特別有意思,也特別復雜。
劉長清這人,身份是個“漢奸”,在維持會做事。
按咱們現在的標準,這人肯定不是個東西。
但在那個節骨眼上,你不得不承認,人性這東西它是灰色的。
劉長清沒跟日本人講什么大道理,跟禽獸講道理那是腦子進水。
他用了最實在的一招——拿錢買命,拿糧換命。
他跟日本人談條件,只要放過剩下的村民,他負責籌集一大筆糧食給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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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一聽有糧,再加上剛剛“殺雞儆猴”的戲碼也演足了,也就順水推舟。
當天晚上,這幫惡魔帶著搶來的東西,還有那股子洗不掉的血腥味,撤出了土門鄉。
日本兵走了,村民們才敢哭出聲來。
大家含著淚,把劉白華碎了一地的尸首拼湊起來安葬。
那把大鋸子,沒人舍得扔,也沒人敢用。
最后是黃仕釗和幾個鄉親把它收了起來。
它不再是個物件了,它是個鐵證。
日本人以為,搞這么一出慘絕人寰的“鋸刑”,能把中國人的膽給嚇破,讓大家像綿羊一樣老實。
結果呢?
恰恰相反。
極度的殘暴,喚醒的從來不是順從,而是那種不死不休的復仇烈火。
劉白華死得太慘,慘到連村里最怕事的后生都紅了眼。
大家算是徹底看明白了:在這幫野獸面前,你跪得越標準,死得越難看。
后來的幾年里,土門鄉的年輕人那是前赴后繼地往游擊隊里鉆。
他們熟門熟路,配合正規軍在宜昌外圍跟日偽軍死磕。
每一次挖路,每一次剪電線,每一次打伏擊,心里頭都憋著一股勁兒:這是給劉白華報仇,也是給咱們自己爭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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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這股氣才算是順了一半。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
當年的硝煙早就散了,現在的土門鄉山清水秀,日子過得安逸。
黃仕釗也從當年的毛頭小子,變成了滿頭白發的老爺子。
但他家里那個墻角,始終留著那個位置。
每當有后輩或者是外地來的年輕人問起那把銹鋸子,老人總是會顫顫巍巍地指著它,把那個血色的下午再講一遍。
他不嫌煩,也不怕疼。
他留著它,不是為了折磨自己,就是為了提個醒。
別忘了。
真的別忘了。
那不是廢鐵,那是咱們這個民族曾經遭過的罪,也是咱們被逼出來的硬骨頭。
歷史這東西可以翻篇,但這頁紙上的血跡,誰也沒資格把它擦干凈。
參考資料:
宜昌縣地名領導小組辦公室編,《湖北省宜昌縣地名志》,1984年。
湖北省檔案館藏,《抗戰時期日軍在鄂暴行檔案選編》,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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