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紅樓夢》里的老爹賈政,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個整天板著臉、動不動就要揍賈寶玉的“嚴父”。
但你要是細品,就會發現這位老爹身上有個特別擰巴、甚至特別“現代”的點:他自己這輩子基本是“躺平”狀態,卻把所有的“雞血”都打給了兒子賈寶玉,逼著他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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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不是冤枉他。我們得先說句公道話,在賈府那一堆歪瓜裂棗的爺們兒里,賈政還真是矮子里的高個,名聲是最好的一個。
你瞅瞅他大哥賈赦,一把年紀了還滿腦子妻妾成群;他兄弟賈敬更絕,直接躲道觀里修仙去了,家都不要了。
這么一對比,賈政簡直就是一股清流:每天按時打卡上下班,不包小三不養外室(按當時標準,一妻兩妾算很克制了),最大的愛好就是跟一群清客談談詩、附庸風雅。
連林黛玉他爸、探花郎林如海都夸他“為人謙恭厚道”,是賈府子孫里最有祖宗遺風的人。
所以,賈政的“好名聲”,全靠同行的襯托。但剝開這層“好人”的外衣,賈政本人,其實也不怎么樣。
賈政比兒子寶玉幸運多了。
他出生在賈府最鼎盛的時期,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官三代”,并且順利完成了從武蔭世家到文官職位的轉型。因為他自己喜歡讀書,成了全家的希望,也深得賈母偏愛。
可問題是,這個“愛讀書”的標簽,并沒讓他讀出什么名堂。
混到當爹的年紀,也才是個工部的員外郎,還是個從五品(最初是從六品),大致對應如今縣級市的高配市長。
工部是干嘛的?是搞工程建設的,得務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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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賈政滿腦子都是風花雪月的詩詞,他這性格,去禮部那種清閑部門對對古籍、聊聊禮儀更合適。
讓他去工部,簡直是讓一個文藝青年去工地搬磚,專業完全不對口。
書里給他找了個臺階下,說只是在工部“學習”。可這一“學”,就是幾十年。起點高,又眼高手低,賈政在工部非但沒努力上進,反而心安理得地開啟了“養老摸魚”模式。
幾十年啊,才勉勉強強升了一級。你說他幾十年在工部學到啥真本事了?
一點沒有!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他親閨女元春要回家省親,朝廷撥款修建超級豪宅“大觀園”,這分明是工部的重點項目,也是他賈政在領導面前露臉、展現能力的最佳機會。
結果你猜怎么著?他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柜,全權交給別人去干了,自己壓根不伸手。
看到這兒就明白了,賈政在工部幾十年,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純純為了拿份俸祿,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游手好閑罷了。
那你可能要說,賈政是不是沒能力啊?
錯!他能力大著呢。
林如海托他給賈雨村跑個官,他接到信兒,不到兩個月,就運作成功,讓賈雨村直接當上了四品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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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官職可比賈政自己還高一級呢。
這說明什么?說明賈政深諳官場運作之道,人脈廣,能量大。他要是真想給自己謀個有實權、有前途的職位,那不是分分鐘的事?
那他為什么不干呢?
答案就一個字:懶! 他就是喜歡眼下這種舒服日子,不想嘔心瀝血地去奮斗,去承擔壓力。
所以,大觀園建好之后,他最大的貢獻,就是帶著一幫文人去題字匾額,過足了“風雅”的癮。
說白了,賈政自己的一生,就是在踐行“富貴閑人”這四個字。他自己不想奮斗,卻把所有的野心和壓力,轉嫁給了兒子賈寶玉。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賈政那么矛盾:他自己酷愛詩詞,卻逼著寶玉去讀應試教育的《四書五經》;他自己享受著祖輩福蔭混日子,卻要求兒子必須寒窗苦讀、考取功名。
他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前半生,靠老爹的功勞享福;后半生,靠兒子的功勞享福。反正我自己,是半點辛苦都不想受。
所以,賈寶玉整天嚷嚷著要當“富貴閑人”,真不是他沒來由的叛逆,這完全是 “上行下效”,有樣學樣啊。
他爹用親身經歷給他演示了什么叫“躺平”的生活有多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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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看,賈政這個爹,是不是像極了我們現在社會上的一些家長?自己一輩子平平無奇,甚至有點不思進取,卻把全部的希望壓在孩子身上,美其名曰“為你好”,逼著孩子去實現自己未曾實現的夢。
自己飛不起來,就在窩里下個蛋,讓下一代使勁飛。
賈政,就是紅樓夢里最早踐行這個理念的“雞娃”老爹。
而賈寶玉的悲劇,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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