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孫殿英以軍事演習為幌子,用炸藥轟開了清東陵的金剛墻,將乾隆裕陵與慈禧定東陵的珍寶洗劫一空。
1928年7月的那個夜晚,河北遵化的清東陵,竟然成了北洋亂世里最熱鬧的地方,兵荒馬亂,誰都知道錢緊,但沒人想到,孫殿英會把主意打到幾百年前的皇帝和太后的頭上。
那年頭,槍炮聲蓋過了人聲,孫殿英的“軍事演習”一聲令下,整個東陵被大兵團團圍住,外人根本進不來,他嘴上說是練兵,實則連夜忙著把炸藥往地宮門口堆,準備干一票大的。
“把這墻炸開,里頭的東西,全是咱們的軍餉!”孫殿英沒啥廢話,指著金剛墻下令,沒人敢多嘴,畢竟軍隊里講究聽將官的,何況誰都知道,金銀珠寶的誘惑比軍規還硬。
炸藥點燃的那一刻,火光把夜色都撕開了,轟隆一聲,清東陵幾百年的寧靜被徹底砸碎,孫殿英不是瞎忙,他專門找來了守陵多年的蘇必脫林,這人才是真正懂門道的。
蘇必脫林本來就是當年慈禧下葬時的頭號幫手,陵門、暗道、機關,每一處都門清,可惜,這種人跟著孫殿英干活,最后只能落個“知道太多”的下場——剛帶完路,槍聲一響,蘇必脫林成了無聲的死人。
地宮的大門終于被炸開,悶熱的地氣撲面而來,陰森得讓人頭皮發緊,可是,錢擺在眼前,沒人退縮,孫殿英的兵們拿著手電筒,直接闖進乾隆和慈禧的陵寢,動作麻利,誰心里都想著多撈點。
乾隆的棺槨被撬開,珍寶堆得像小山一樣,翡翠西瓜、夜明珠、九龍寶劍,還有那些說不出名的玩意兒,全都裝進麻袋,慈禧嘴里那顆傳說能“夜里照亮三尺”的珠子,被一名軍官用手生生扣出來,連口中的金牙也沒放過。
陵里的瓷器、玉器、金銀器,能拿的全被搶走,更讓人背脊發涼的是,慈禧的遺體被翻得七零八落,珍珠頭飾滾了一地,發髻散了,連身上的衣裳都被剝光。
乾隆的后妃們更慘,棺槨直接被掀開,遺骨混成一堆,沒人管什么尊嚴,有人說,孫殿英的兵連夜裝了整整三十輛馬車,才把寶貝全拖走。
這場劫掠干得風生水起,可外頭早就炸了鍋,天津的溥儀和清室遺老氣得發抖,設靈堂、穿麻衣,擺譜祭奠不說,還一封封電報打到南京,要求嚴懲兇手。
可這背后的算盤,明眼人一看就懂,更多是想借題發難,搞復辟、撈點同情分,北京城里,消息一出來,知識分子炸開了鍋。
鄭振鐸痛心疾首,說這些國寶是“全中國人的家底”,被人一夜掃空,等于割了大家的肉,胡適幾乎拍案而起,把這事和敦煌文物流失一起罵,直說這是“國難”。
可你要真以為政府會真查?圖樣了,南京那幫大員,嘴上喊得兇,下邊查案的隊伍卻是走個過場,因為孫殿英早就想明白了:想平事兒,得拿寶貝堵人的嘴。
他把九龍寶劍封好,送到蔣介石手里,夜明珠,轉手進了宋美齡的梳妝臺,翡翠西瓜,落到了宋子文家里,后來還有閻錫山、馮玉祥,人人有份。
最后這案子怎么結?查無實據,不了了之,真相其實很簡單,誰都不想把嘴里的肉吐出來。
有意思的是,社會上還有不少人私下給孫殿英叫好,馮玉祥手下的將領們在茶館里邊喝茶邊嘀咕,覺得孫這手算“革命新風”,不盜白不盜。
那些年頭,反清的火還沒滅,清朝的陵墓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前朝余孽”的象征,能把珍寶分了算是勞苦大眾揚眉吐氣。
可這一切,最后害了的是中國自己的家底,很多東西被變賣,被帶到海外,至今下落不明,成了再也補不回來的窟窿。
說回孫殿英,他自己倒是活得像個江湖人物,盜陵那陣他混天津,睦南道20號成了銷贓大本營,煙土、假鈔、賭場,什么生意都沾。
他嘴上喊著“為父報仇”,說自己是明朝孫承宗的后人,老爹被滿人害死,其實骨子里就是個土匪頭子,抗戰打起來,他一看形勢不妙,又去給日本人做事。
日本人一垮臺,立馬又投靠國民黨,到1947年,他在河南湯陰被解放軍俘獲,死在戰犯收容所,有人說,抓他那天,他隨身帶著的箱子里還有沒出手的東陵寶貝,玉石西瓜、寶劍,真讓人唏噓。
可故事沒到這兒就完。孫殿英的兒子孫天義,這人一輩子都活在父親的陰影下,他從小被人指點,長大了卻沒學父親那一套。
反倒是成了西安外國語學院的教授,把家里剩下的文物主動捐給了國家,還一心撲在黃帝陵保護上,干了幾十年。他常跟人說,父親做錯了事,自己不能再錯下去,有人問他怎么想,他只擺手說:“我就想贖罪,把文物保護好,是我的責任。”
新中國成立后,清東陵終于成了文物保護單位,鐵門緊閉,巡邏隊沒日沒夜地轉,可那叫人眼熱的翡翠西瓜、夜明珠,早已不知去向。
陵里的空蕩蕩,成了歷史的傷疤,那年夏天,孫殿英帶著兵一夜之間把幾百年的寶藏席卷一空,誰都沒想到,歷史的賬單最后卻是全中國人在埋單。
這一筆糊涂賬,無人能算清,時代的洪流里,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生贖罪,可那些被炸碎的金剛墻、被撬開的棺槨,至今都在提醒著后來人:亂世里,連死人都睡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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